面色,在这一刻已变得铁青,冷冷注视着夏萦倾,皇甫寅的面色忽青忽白,一时变幻,许久许久,他才轻轻的点了下头:“很好!”声音却已冷如万年不化的寒冰。/

“来人!”下一刻,他已厉声的喝道。

这一声过后,几乎是立即的,屋外已呼呼啦啦的涌入十数人来。为首的,正是已在皇甫寅身边服侍了十多年的金山。目光落在金山的身上,夏萦倾不无诧异的发现,这位皇甫寅身边的太监总管似是黑了些,也瘦了不少。

“皇上!娘娘!”错眼间,金山便已瞧见了夏萦倾。

夏萦倾微微颔首,还未及言语的时候,皇甫寅却已冷冷道:“金山,备车,送她去萧步尹那儿!”这几句话,他说的言简意赅,言下却有一种难言的压抑。

忽然听了这话,金山不由的吃了一惊,失声叫道:“皇上……”

他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皇甫寅却显然并不愿意他继续的往下说,他只是冷冷的重复道:“朕说,备车,送她走!”

这一声冷厉而干脆,更带着一种令人不敢违拗的凌人气势。僵了片刻之后,金山终于还是应了一声,悄然的退了下去。过不片刻工夫,进来的却换成了数名宫女。

几人垂眉敛目,不敢发出分毫声音的走上前来,扶着夏萦倾下了床。直到她们上前来扶持,夏萦倾才忽然意识到,原来自己竟已虚弱至此。用过半盅燕窝粥后,众宫女扶她直往偏殿沐浴。而皇甫寅就静静的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一双深黑如潭的眸子更是须臾不离她。

那双眸子沉冷而深邃,似乎藏着些什么,但当她回顾时,却又只见他清寒如冰。

沐浴之后,夏萦倾简单梳洗一回,那边金山便已轻步的走了进来,侍立一边,欲言又止。无需开口,夏萦倾也知道,送她往尹亲王府的车已备好了。

空气,在这一刻,似乎已完全的沉凝住了,没有人敢在此刻开口,屋内只是一片静寂。

许久许久,夏萦倾终是浅浅盈盈的朝皇甫寅行了一礼:“皇上……珍重……”只是这简单的四个字,但从她口中吐了出来,却似乎是用尽了全身的气力。

缓缓别过头去,皇甫寅慢慢的摆了摆手,却没有言语一句。

夏萦倾徐徐退下,足下,似乎轻飘飘的,每一步,都仿佛踩在棉花上,双腿,活像是灌了铅一般的沉重,让她举步维艰。然而,她终于还是退出了这间屋子。

直到上了马车,她都似乎觉得,身后还有一个人正静静的凝眸看她。那双眸子其实算不上热切,也仿佛没有多少温度,但却让她无由的感到心虚。

她甚至有种冲动,想要回过头去,想要奔到他的面前,狠狠的质问他。只因为至始至终,他都没有开口留她一句、解释一句,然而……她终究还是没有回头。

这一别,也许就是永远了吧!她默默的想着,伤痛之余,却又觉得一阵轻松。

她终于离开了,离开了那尔虞我诈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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