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相较于此,最吸引他的,却还是她言辞之中隐约透露出来的某些信息。回宫之后……她口中的这个“宫”,指的应当是北冥宫中吧?如此看来,她从前应该并不住在北冥宫中。

皇甫寅暗暗想着,面上却不曾露出分毫痕迹,口中却道:“梓潼还有这等用心,倒也令人感佩!”将那本《百脉通》重又放回桌上,他道:“梓潼既有这个打算,朕倒愿意助你一臂之力,将此书刊行天下,不知梓潼意下如何?”

夏萦倾闻言,心下实在不无意外,当即道:“皇上既有此意,臣妾自然无有不遵!”

二人说了一会话,那边宁雅已送上茶来。夏萦倾一面喝着茶,心中却愈发觉得不自在,时候已不早了,皇甫寅至今也没说出一个走字,看来今儿是要宿在凤仪宫中了。

然而在如今的夏萦倾看来,皇甫寅的宠幸给她带来最多的,却只是羞辱感。

她忍住又捱了一段时间,毕竟打发了宁雅出去,问道:“皇上今儿打算宿在哪个宫中?”

这个问题来的有些突兀,却让皇甫寅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深思的看了夏萦倾一眼,他道:“梓潼这话,却是什么意思?”

他看她的目光明明并不如何锋锐,甚至还可称得上温和,但没什么理由的,夏萦倾就是觉得,对方似乎早已看透了自己心中所想。

深吸了一口气,她鼓足勇气道:“臣妾希望……希望……皇上能给臣妾……一些时间……”皇甫寅的注视,让她莫名的生出些许无可遁形的感觉,而这种感觉更让她言辞困难。

皇甫寅似乎笑了一笑,然后他轻飘飘的问道:“不知梓潼所要的时间,是指什么呢?”

夏萦倾听着这话,心中不由好一阵无奈。皇甫寅明明听得懂,却非装作什么也没听懂,却叫她怎好将话说得更明白。抿了下忽然有些干涩的唇,她别开视线,艰难却仍坚决的道:“臣妾是说,在这段时间里头,臣妾……不愿承宠!”

她能清楚的感觉,她的话音还未落定,皇甫寅的目光已从适才的温和一变而为锋锐凌人,那种目光竟使得她在一瞬间有种想要疾步逃离的冲动。但她仍强自忍住,咬紧牙关,顶住这股已然扑面而来的压力,只是不肯退步。就在她已快承受不住那种目光的最后时刻,她听到皇甫寅淡漠的声音:“梓潼可是代替瑗华公主嫁来南苍的??”

虽然这话并不是她所期望的回答,但能脱离那种让她倍感压力的目光,夏萦倾却还是忍不住的松了口气,抿了抿唇,她道:“是!”虽然代替、嫁来等字词听在她的耳中,令她倍感屈辱,但这的确是事实,她无法否认。

淡淡“哦”了一声之后,皇甫寅又道:“大婚之夜,梓潼已非完璧,这也是事实吧?”

这话骤然传入耳中,却像一记闷棍一般,打得夏萦倾几乎便要冲他大吼出声,一张俏脸也在瞬间涨的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