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依旧是**,缠绵悱恻。fe/出品唯一的不同只是夏萦倾将外头守夜的宫女与太监一应撵了出去,并言明以后再不必安排人守夜了。

她的吩咐虽然并不合宫廷规矩,但因是皇后娘娘亲自下的懿旨,而皇帝陛下在一边又是一言不发,自然也不会有人敢多嘴的说些什么。这事也就算定了下来。

次日,皇甫寅自去上朝,夏萦倾则在凤仪宫正殿接受众妃嫔的请安,二人各行其事,倒也互不干扰。用过午膳之后,夏萦倾小憩一刻,便令宁雅取了笔墨纸砚来,打算将那本《百脉通》再行抄录一遍。宁雅立在一边,一面为她磨墨,一面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这书……奴婢记得小柜之中还有一本……”

夏萦倾正自将一张宣纸铺开,闻言之后,手上不觉一停,面上随之现出三分喟叹:“那一本,是我当日抄录了,打算赠予一位长辈的!虽然不知今生是否还有机会与他重逢……”她说着,毕竟抬起头来,看了宁雅一眼,道:“宁雅,你若愿意,侯你出宫之时,那书我便交了给你。你若有那机缘,能蒙他收留,于你将来必然大有裨益。”

随她入宫的时日虽然不长,但宁雅已渐渐摸清了她的性子。知道她每每自称本宫之时,所说的话、所交待的事儿便不可违拗;而若然以“我”自称,那便是表示,自己对这事,可以有选择甚至是拒绝的余地。抿嘴一笑之后,宁雅道:“娘娘既有此意,奴婢又怎敢不遵。只是娘娘也不告诉奴婢该去哪儿寻那个人,却叫奴婢怎么跑这趟腿?”

夏萦倾听得微微一笑,道:“说起他来,其实若真要找了起来,倒也容易得紧!”

她口中说着倒也容易得紧,却并没继续说下去,只是低下头,慢慢抚平桌上的那张宣纸。

宁雅等了一刻,见她还是不说,虽然有心想要追问,但碍于身份,却也不好追问。夏萦倾对她固然算是不错,但她自认也还没好到可以让她放肆的地步。

砚内墨汁渐浓,墨香幽幽发散,清远芬芳,沁人心脾。

夏萦倾收敛心神,提起笔架上搁着的一支小毫,饱蘸墨汁,开始抄写那本《百脉通》。

《百脉通》原是一本讲解人体经络百脉的医书,书中有的,自然不会仅仅是文字。事实上,《百脉通》之所以成为世之孤本,还有一个很大的原因,那就是这本书里头,有着太多的人体经脉分布图。而太多要求精确无讹的图像,注定了它在这个时代,很难流传得太广。

夏萦倾抄的很是专注,遇有图像之时,为求精确,她甚至将宣纸覆于自己的抄本之上,将之细细的描画出来。事实上,从前在北冥宫中时,她也是这般做的。

皇甫寅踏进凤仪宫内殿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一幕。若有所思的停下脚步,他审视着那个伏案精心描图的认真女子,心中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