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阳:“然后你去哪?我们的目的可不是清剿民族独立联盟,只是夺取物资。如果民族独立联盟的残余部队知道你参与了袭击,一定不会放过你!”

宋爱国看看已经被大火裹住,时隐时现的战士尸体,还依稀能看到面容,但是已经面目全非,空气中飘荡着烧焦的恶臭:“我想通了,活着的人,谁能不死呢?”

说完他扭头看看寺庙的方向,那里暂时还沒有被战火波及。因为芒新镇的居他们的理由让人有点啼笑皆非:“如果我们每天对着金子做的佛像,或许过不了几天就要还俗了。那时候,金佛会被我们卖掉,寺庙会被改造成妓院、赌场或是其他的什么。”

那位虔诚的教徒听了,立马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不捐还好,捐了的话,不但金佛沒了,连寺庙都沒了。这可是芒新镇唯一的寺庙。

宋爱国指了指寺庙的方向,说道:“如果我还能活着回來,我会去那里。那里有一座寺庙,估计你们在进芒新镇的时候都看到了。”

李墨阳心中暗骂:麻痹的,这家伙疯了,想去当和尚!老子刚死了两个队员,还想拉你当壮丁呢!

但是他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宋爱国可不是这些个被常年洗脑的军人,满脑子的“服从指挥”。宋爱国前身是个逃犯,根据记录,在出国前,已经逃亡了六七年的时间。后來又在金三角腹地,青莱附近混过一段时间。而且还活了下來。怎么看都不是个好控制的家伙。所以如果不能让宋爱国真心实意的为自己服务,带在身边就是个随时会爆炸的危险人物。

李墨阳点点头,说道:“人各有志!既然你已经看破红尘,这次的任务就不要参加了。”

看着宋爱国刚想要解释什么,乐平怒道:“你也不想想党是怎么栽培你的!让你从一个逃犯成为光荣的无产阶级战士!你对得起党吗?对得起人民对你的希望吗?”

齐爱国跟着说道:“是啊,老宋,你也一把年纪了,怎么就想不开呢?亏的我们俩名字里都有一个‘爱国’,我看你是爱疯啊!当和尚也要回去当啊。这里的和尚简直就是乞丐还不如,我大天朝的乞丐现在都月入过万,住的是复式别墅。不是我说你,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啊!”

说完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李剑锐和吴国云冷眼看着,并不打算帮腔。

看看旁边贾红杰的表情似乎并不像齐爱国那样惋惜,也不像乐平那样愤青,更多的是震惊和激赏。

因为贾红杰的专业原因,他远比秘密小队的其他几个人更加了解这片土地,以及在这片土地上生活的人们。也更加知道做出这样的决定需要多大的勇气。放弃所有的过去,成为一名苦行僧在东南亚,乃至佛教的发祥地印度都是一个备受尊崇的行为。

这可以说是地域、人文、思想的巨大差别。也是秘密小队其他人不能理解的原因。

不过贾红杰能够感受到李墨阳隐藏在心中的怒气与失落,所以也不好站出來解释什么,更不敢称赞。毕竟都在一个队伍里,一旦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说不定就成了阶级敌人,被李墨阳当炮灰使了。眼前的火焰中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李剑锐的想法不多,本身宋爱国就是个临时接待员,而且人家有自己的产业,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小镇子上过得还相当滋润。虽说现在芒新镇已经不保了,但是宋爱国也不是军人,何必跟着秘密小队去执行那些个玩命的任务。

人家图什么?凭什么?就凭“为人民服务”就要把小命丢在这?到现在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为了人民服务呢!为了谁的人民,为了那个人民?连蒋雨衡的影子都沒见到,就他妈死了两个战友,这才离开边境线多远?连五十公里都沒有吧。按照这样的算法,估计沒到任务目标地点,秘密小队就该死光了。

吴国云想的和李剑锐差不多,作为出过不少任务的老兵,早就明白了里边的道道。但是作为军人他还是习惯了“听命令”。至于战死沙场,他沒什么看法,这是军人的宿命,能安安生生死在**的,都不算是军人。可以说吴国云的想法更加极端一些。不过他藏得很深,也不会把这样的想法告诉别人。

同时他又希望自己能够像宋爱国一样过上一段“农妇,山泉,有点田”的日子。

吴国云是个矛盾混合体,两种极端的思维一般也不会同时出现,所以他的表现一向良好。部队的长官对他的印象也是:“好兵!尖兵!”

直到现在,遇到了宋爱国,还有眼前的火焰,二十四小时的战友,那七个身份识别名牌,都在他的脑海中给打转。两种极端的思维碰撞在一起,正在掀起一场头脑风暴。

宋爱国说道:“我接到了命令,就会尽量配合您在芒新镇的工作。虽然现在看來,芒新镇就要不存在了。不过我还是会完成我的任务。曾经,我也是战士!”

李墨阳点点头:“好吧,人尽其才,物尽其用!我们也需要你的帮助!这次回去,我会和组织里的人说一声,帮你销案。以后如果你想回去看看,就回去看看吧。毕竟这么多年了。”

他试图给宋爱国点起希望的蜡烛,让他即使去当了和尚,也不要放下心中的牵挂。这样接下來的袭击行动,宋爱国也会卖死力帮他。或许行动成功后,宋爱国又想开了,就会跟着他当壮丁,也说不定。

不过他估计错了,或者说他忽略了对宋爱国的信息研究,他并不知道宋爱国为什么会犯罪,也不知道在宋爱国逃亡的那段时间内,他的家庭发生了什么样的变故。又是什么原因导致宋爱国出国的?这些他一概不知,对于宋爱国他单纯的印象就是:“逃犯”、“被收编的外围人员”。

不过宋爱国并沒有表示什么,对于李墨阳的打算,他多少能够明白一点。那感觉就像是带着红外夜视仪看着一个偷偷摸摸的贼,有点可笑,也有点伤感。

李墨阳问道:“你用什么武器?”

宋爱国把五四手枪从腰间拔了出來,扬了扬,讪笑道:“有七八年沒用过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看看宋爱国手里的老旧手枪,他说道:“出去找一把好点的。我们准备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