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陵潇松开了士兵的衣服,让士兵离开了,之后又拉了几个士兵询问,无一例外,没有人看见过宴小欢,而且每当自己问起宴小欢时,他们的表情偶惊讶的很。

而北陵潇是越问心里也没底,一种不安的感觉开始在心底蔓延开来,宴小欢昨天回来的时候整个人虚弱成了那个样子,躺在**的时候,是那么让人心头一紧,他为此还担心了整整一夜,也整整一夜没有合上眼。

可为什么这一大清早的,宴小欢就不见踪影了?还没有见过她,心头的不安,越发的搅得北陵潇难受,长长的手臂一伸,又拉住了一个士兵。

“二皇子,我真不知道宴郡主在哪里。”这个士兵便是之前被北陵潇抓住问过的,一脸无奈的看着北陵潇,士兵都快哭了。

他就是个做后勤的,这来来回回,只要从北陵潇的面前过,就一定会被北陵潇抓住,询问宴小欢去了哪里,自己刚刚看他去了那边才从这儿过,怎么还是被抓住了?看来,以后看见了二皇子北陵潇就得绕道走了,不然又得被问宴郡主去了哪里,搞得就像是他把宴郡主偷偷藏起来了似得。

“我没问你这个。”北陵潇先是一愣,而后又冷冷的说道,“我是想问你,宴亲王现在在哪里?”

二皇子北陵潇自然没有去记人的脸了,士兵在他的眼里,长的都是差不多的,他哪分得清那个是那个啊!

“哦哦。宴亲王他在练兵场呢。”士兵看见二皇子北陵潇的脸色有些冷,悻悻的说道。怎么找了女儿,又开始找起人爹来了?

北陵潇松开了士兵,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的往练兵场走去。

既然大营里的士兵都没有见过宴小欢的话,就只能去问问宴亲王了,宴亲王毕竟是宴小欢的爹,爱女如命的他,对于宴小欢的行踪,自然是比较清楚的。

怀着一颗不安的心,二皇子北陵潇一路疾步到了练兵场。

此刻,正是士兵们操练的时候,口号声响彻云霄。

宴亲王站在点将台上,面色沉沉,声若洪钟,目光如炬的看着台下几千士兵的操练。

送走宴小欢,宴亲王的心里也是不好受的,西方苦寒之地,条件是那样的艰苦,而宴小欢此刻身上没有半点武功,这一路漫长的路程,到了西地之后的各种生活,他都是满心的担忧。

可他也深知宴小欢的脾气是有多倔强,要她没有半点武艺这么生存下去,也确实让她难受,他也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女儿受人欺负。

可是,可怜天下父母心,知道自己的女儿即将承受那样的艰苦,作为父亲的宴亲王心里又怎么会好受呢?

北陵潇一眼就看见了点将台上的宴亲王,心急如焚的他,径直冲到了点将台上,一把拉住宴亲王,急切的问道:“宴王爷,宴小欢呢?宴小欢怎么没在营帐里?”

宴亲王看着二皇子北陵潇的脸, 半晌后,才无奈的叹了口气,对身边的张衡说道:“你先带着他们操练。”说着,这才转头看着北陵潇,“你跟我来。”

北陵潇一愣,讷讷的点了头,跟着宴亲王到了宴亲王的营帐。

到了营帐后,宴亲王并没有开口说话,北陵潇沉默的等了半晌,心头实在着急,便有些沉不住气了,开口问道:“宴王爷,宴小欢她……”

北陵潇的话还没有说完,宴亲王忽然打断他的话,说道:“二皇子,你现在找小欢,是为了什么呢?”

宴亲王看着北陵潇,目光如炬,只看得北陵潇心头不由得一紧。是啊,现在他找宴小欢是为了什么呢?

“我只是很担心她,昨天回来的时候,她那个样子……”北陵潇低垂着眉眼,不敢去看宴亲王的脸。

宴亲王叹了口气,想起女儿眼泛泪花的,让他不要告诉北陵潇她是因为就北陵潇才散去了一身的武功,心头就觉得心疼得很,自己捧在手心里宠了这些年的女儿,为了一个情字,默默的承受下了这么多的苦,可是,这个当事人还是一副懵懂的模样。

“你为什么会担心她?”宴亲王看着北陵潇,继续开口问道。

为什么会担心她?为什么会担心宴小欢?这个问题,北陵潇昨晚就已经问过自己好几遍了,为什么会担心宴小欢担心得一夜没合上眼,为什么担心之余,还有丝丝害怕的情感掺杂在里面?

“我……毕竟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应该担心她。”北陵潇说着,是的,因为宴小欢救了他,他心存感激,看她受苦,他心中便过意不去,看她难过,他心中才会那么难受。是的,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因为她宴小欢救过他北陵潇,所以,他才会担心她。

“真的是这样?”宴亲王看着北陵潇,洞悉一切的目光让北陵潇的心头没由来的觉得很慌。

心头想着一个是,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仿佛是被人扼住了脖子,硬是让他说不出来。

“唉……”宴亲王无奈的摇了摇头,轻声的叹息,“小欢她想一个人静一静,出去了短时间内是不会回来了。”

北陵潇听罢,只觉得心里猛地一沉,那种不安的情绪慢慢开始被一种莫名的恐慌和失落而笼罩,心头的那一处柔软不然就空了,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是为什么。

“她去哪儿了?”北陵潇知道,那样伤重的宴小欢要避开大营里的士兵,悄无声息的离开,只有在宴亲王的帮助下才能够做到,所以问宴亲王就一定能知道宴小欢去哪里了。

“二皇子,你又何必一定要去找到小欢呢?又为什么非得找到小欢不可呢?小欢想一个人静静,而二皇子你,我想也应该一个人静下来好好想想了。”宴亲王说完,留下发呆的二皇子北陵潇,撩开营帐的帘子,往操练场走去了。

作为父亲,宴亲王心里自然是对宴小欢满心的疼爱,而二皇子北陵潇如果一直是这样懵懵懂懂的,弄不明白自己的心意,那么如果有一天宴小欢回来了,北陵潇也依然只是开心,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感情。

人,最容易淡的就是感情,如果小欢在西方苦寒之地待久了,发觉自己对二皇子北陵潇不再那么上心了呢?又或者还没有弄清自己心意的北陵潇转而爱上了其他人呢?这些情况都是很有可能的,让他弄明白自己的心意,对二皇子北陵潇和宴小欢都好。

明白了之后,接下来要如何便是看他们自己的发展了。

二皇子北陵潇仍呆呆的站在宴亲王的营帐里,方才宴亲王的一席话,问的他哑口无言。

那一系列的问句,劈头盖脸的袭来,是他从来问过自己的问题,或者说,是他从来没有正视过的问题。

为什么要担心宴小欢?为什么要找宴小欢?为什么又非要去追宴小欢?真的只是因为宴小欢救过自己吗?

北陵潇不住的问着自己,可始终也找不到一个答案,就像有什么东西在阻隔着一样,每每他追问着自己的时候,便不由自主规避开了这个问题。

出了宴亲王的营帐,正好看见张衡迎面走来,北陵潇心头有事,便径直从张衡的身边走了过去。

“二皇子。”张衡看二皇子北陵潇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便出声叫住了他。

北陵潇听见张衡叫自己,停下了脚步,回过身看是张衡,便说道:“张将军,何事?”

张衡微微一笑,走到二皇子面前,说道:“看二皇子心事重重的样子,特关心问问。还望二皇子别见怪,张衡没有要探听二皇子**之意。”

北陵潇苦笑,摇了摇头,“哪里。张将军言重了。”

北陵潇说着,垂下了头,原来自己的心事全都写在了脸上了,连路人都可随便看出。

张衡微微笑着,“不知二皇子可是为宴郡主的事儿烦心?”

张衡自然是知道的,方才在点将台,二皇子北陵潇那样急冲冲的冲上了点将台,一拉住宴亲王就问宴小欢的事情,但凡有点心的人都知道他此刻的忧心忡忡是因为宴小欢。

“张将军……”北陵潇一脸惊讶的看着张衡,面上颇有些挂不住。

张衡又是一笑,“二皇子的心事,可都明明白白的写在了脸上啊。”

二皇子北陵潇看着张衡,颇有些不好意思,但有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宴郡主既然已经走了,二皇子也不必日。日挂在心上,有些事情,难以勉强,二皇子还应该多多考虑自己的事才是。末将先告辞了。”张衡说着,便转身走了。

二皇子北陵潇站在原地,看着张衡离去的方向,垂下了头。

也许张衡说的是对的,宴小欢已经走了,而且言明了想一个人静静,从宴亲王的态度来看,也是不会告诉自己宴小欢的去向的。难道自己就得一直这么烦忧下去?一直猜想宴小欢到底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吗?

这样下去,还不每一天都是度日如年?他是大炎的二皇子,怎可如此下去?

可是……他一直弄不明白的是,他真的只是因为宴小欢救了自己才会如此担心她?那么急切的想要找到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