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军爷您稍等片刻!”店小二的眼力倒是不错的,在这条路上做了这些年的生意,自然知道这两人是从军营里来的,招呼完了,连忙道后面忙活去了。

北陵潇起初也没怎么注意着两个大汉,就这两个大汉谈话的时候,他们谈话的内容,这才把北陵潇给吸引了。

“唉,吃了饭,咱的加紧时间赶路!”士兵甲,一面搓着筷子,一面跟士兵乙说道。

“是啊!这折子十万火急的!咱是得快点!不然耽误了军情,可是会被上头怪罪的!”士兵乙说着,也拿了一双筷子,搓起了木屑,“你说,这齐国还真是,刚刚消停了几年,这又开始了!唉,这要是开战了,又不知道有多少兄弟得死在战场上了啊!”

北陵潇一听见两人说起了齐国,立马就停下了筷子,沉默了一小会儿,站起身,走到两人的面前,沉着眼,问道:“你们说齐国,可是齐国又犯我北地了?”

两个大汉一见北陵潇沉着脸问向自己,态度不怎么好,心头也来火,士兵甲直接就站起身来,语气不善的说道:“你小子是什么人,敢这么和爷说话?!”

北陵潇听罢,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他的表情本来就有些冷,这一皱眉,更多了一份不容反抗的威严来。

两个士兵见他如此表情,心间虽然有些惊,可想着在这荒野之地,也不可能出个多大的人物,而且北陵潇此刻的穿着很是普通,要不是这身上的气度不凡,两人还真没把他当做一回事儿。

“我问你,可是齐国来犯我北地了?”北陵潇又冷着一张脸再问了一遍。

士兵乙见北陵潇一直这么冷着脸,心头火气也大得很,站起身,便要一拳打向北陵潇。

北陵潇伸出手,直接将士兵乙的拳头握住,冷冷一笑,说道:“不自量力。”用力甩开士兵甲的手,北陵潇转过身,从腰里掏出了几个铜板,扔到了桌上,对着店小二说道:“店家,钱给你放这儿了!”

说罢,又转过身,看了那两个面带畏惧的士兵,冷声道:“作为我大炎的士兵,不是让你们可以对着平头百姓作威作福的,既是有事要办,就不该如此耽误。而且……作为军人,该有的,是一身傲骨!”说罢,直接从那两个士兵身边走过,解下拴着马儿的绳子,纵身跃上了马背,马鞭扬起,马儿便像离弦之箭一样飞奔而去。

赶了三日的路,北陵潇一路风尘仆仆的,总算是到了北大营。

北大营此刻全然是一副临战前的状态,守卫很是森严,北陵潇骑马跑到大营前,便被拿着长枪的士兵指着,要求他下马。

北陵潇也知道此刻局势紧张,任何要进入北大营的人,都要经过重重的检查,倒也不计较士兵把枪头对着自己。

“什么人!”士兵看着北陵潇,表情十分的严肃。他是前年才调过来的,自然是没有见过二皇子北陵潇,现在两军对峙,局势紧张,自然是要严格守卫的。

“快去禀报宴亲王或者张衡将军,就说二皇子来了。”北陵潇心头也很着急,不知道过了这几年了,宴亲王或者张衡还在不在北大营。

士兵犹豫的看着二皇子北陵潇,眼睛里显然是颇为怀疑的神色。也是,现在的北陵潇身着布衣,又赶了三天的路,模样实在有些狼狈。士兵只知道这皇宫里来的人都是衣冠楚楚,身后跟着一众侍卫仆人什么的,可眼前这个自称是二皇子的人,却是一身的布衣,又如此狼狈,他心里自然是信不过的。

“你说你是二皇子?空口无凭,可有皇上的手谕?”士兵的态度倒还是颇为客气的,也没直接一棒子打死,只问了北陵潇是否有凭证。

这一问,倒是让北陵潇有些为难了,自己这四方游历的,哪有什么皇上的手谕啊,当初离开的时候,是从军营里离开的,贵重的,能证明身份的物件也没怎么待在身上。

解下身上的玉佩,递给了小兵,北陵潇的眼里,明显有些着急了,“这个是本王出生时,父皇赠与的,上面刻有本王的姓名,你看一看。”

小兵犹豫着接了过来,这玉佩确实是好玉雕的,看上去,也是富贵人家的公子次优的物件儿,也如北陵潇说的,这玉佩上确实是有着北陵潇三个字,可是作为一个小小的守门的士兵,他哪知道那么多?

看了一小会儿,士兵也没看出了什么来,便立马将玉佩递回给了北陵潇,说道:“这个我不认识,不算。”

北陵潇只觉得冷汗噌噌额从额头上冒了下来,他身上就只有这么一个物件能勉强证明自己的身份,现在这个小兵不认,肯定就不会为自己去通传了,眼下情况如此之急,自己眼巴巴的在这儿耗着,真是有够浪费时间的啊!

正在这时,身后却忽然传来一个男人惊讶的说话声:“二皇子?!”

北陵潇听见背后有人叫自己,便回了头,一看,原来正是镇守北地的张衡将军,不禁松了一口气。

“张将军!”北陵潇一看见张衡,心头还是有些激动的!毕竟当年也算是共生死过,这些年没有见面,如今见到,心头还是有种熟悉的亲切之感的。

张衡也有点激动,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二皇子北陵潇的面前,说道:“我在背后看着,就觉得像是二皇子你啊!这些年在外面游历,可还好?”

张衡奉命出营探听敌情,倒是没有想到,这一回营,就看见二皇子北陵潇站在这里。

“张将军挂心了,本王一切安好。”北陵潇客套的说着,现在遇到了张衡倒是免了自己多余的解释和费时的通传,实在是运气好。

“二皇子,你回来的可真是时候啊!齐国休养生息了这些年,现在又开始犯我边境了!”张衡忿忿的说着,齐国这些年安静得很,他和宴亲王就一直觉得这是在养精蓄锐,等待有一天,发动大规模的战争,所以,也一直都没有怠慢对军队的训练,反而是更加严格的要求了军队,如今看来,当真是个明智的决定!

“我在路上遇到了两个士兵,应该是去京中报信的,听见他们提到了齐国来犯,放心不下,这就回来了。”北陵潇解释着,省略了那两个士兵对自己不敬的事儿。

“哦哦,原来是这样啊……”张衡点着头,抬眼看了看大营内,见几个士兵正一脸好奇的看着两人,便开口说道:“咱们进去说吧!王爷要是知道你回来了,也一定很高兴!”

“王爷还在北大营?”北陵潇还是有些惊讶的,毕竟过了这些年了,宴亲王竟然还在这里,也着实让他有些惊讶。

“之前回过京城,北地边关告急,这才又来了北大营。”张衡一边解释着,一边让士兵们牵着二皇子和自己的马匹去马厩。

“哦……”北陵潇若有所思的垂下了头,跟着张衡开始往北大营里走去了。

宴亲王这几年间,回过京城,那么宴小欢呢?是不是也应该回来了?

二皇子北陵潇想着,欲问身边的张衡宴小欢是否也在军营之中,可是想了想,又垂下了头,怀着一颗略有紧张的心,和张衡一起走进了北大营。

宴小欢,我当年离开北大营的时候,没有见到你,现在我回到了北大营,还能不能见到你呢?

北陵潇和张衡两人进了北大营没一会儿,便听见号角之声响彻云霄。两人互相望了对方一眼,都同时皱起了眉头。

这个号角声不是别的,正是敌军来袭,两军该是交战的号角之声。

北陵潇和张衡听到此号角声后,便立马改了方向,去马厩里牵了两匹马来,两人便急冲冲的打马奔赴前线。

等二人赶到前线之时,宴亲王已经和敌军的将领打了起来,北陵潇沉着脸,一言不发的看着。

不错,和宴亲王交手的人,正是几年前抓走宴小欢的赵亮,北陵潇一看见他就忍不住想起当年的宴小欢,一股无名之火便从心底噌噌的往上冒。

如果当年不是赵亮,宴小欢也不会受那么多的苦,也不会变的那么的虚弱。

此时,宴亲王正和赵亮打得火热。赵亮这个人心术不正,招招皆往宴亲王的要害袭去,几招过下来,宴亲王渐渐的落了下风,大有力不从心的感觉。

“想不到师兄的功夫还是这么的好啊!”一招过下来,赵亮奸笑着看着宴亲王,目光里却满是狠辣。

“哼!”宴亲王看着赵亮,冷冷一哼,对于赵亮的虚假奉承他是嗤之以鼻的。

月看着赵亮,宴亲王的心里就越觉得气氛,当日,要不是因为这个赵亮,宴小欢也不会散了一身的武功,受尽了苦楚,为了要重新找回自己一身的武功,和身体尚有些宴小欢就那样去了西方苦寒之地,这一去,这么些年了,自己也没有见过他。一切都是因为这个赵亮!那可是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女儿啊!是自己甘愿拿命去换的宝贝女儿啊!自己只能亲自送她离开,去那西方苦寒之地,在她那样柔弱的情况之下,作为父亲,宴亲王却不能在女儿最需要人陪的时候陪在他的身边,反而只能在这里,一面担忧着宴小欢的近况,一面抵抗外敌。

“赵亮!你当初伤我女儿,我今天要你统统还回来!”宴亲王的目光一沉,素来充满正义之气的眼睛里此刻已经蒙上了一层杀意。

赵亮看着宴亲王愠怒的样子,面上浮现出一丝丝诡异的笑意。两军交战,最忌心急之事,现在两个人交手也是,谁最想杀死谁,往往就最先露了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