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浅。()”肖牧之望了一眼房门外,此时整个陆家大宅安安静静,能断断续续听见楼下陆妈跟保姆说话的声音,他转过头,年轻的眼睛里,那种不能触碰不能言明的爱恋和担忧,被他用嬉笑的表情稀释得很淡很淡,“你和四哥,到底怎么了?他为什么突然间又扭着盛泽不放了。”像陆少勋那样风口浪尖上的人物,光天化日之下冲到政务大楼门前要揍人的事情,虽然没人敢明着妄加议论,但私底下还是被悄悄传开。男人打架,无非几个原因,要么抢生意抢位置抢地盘,要么是情仇。陆少勋跟盛泽的圈子八竿子打不着,所以情仇的版本就有几种,几种里头,又数从官太太群里传出来的那一版最市井也最恶毒。也不知道是怎么扒出陆少勋老婆和盛泽是同学,于是纷纷说陆少勋撞破了老婆和盛泽的奸情,盛怒之下追到政务大楼拔枪要杀盛泽,是池小浅奋不顾身挡在盛泽身前,陆少勋才没开枪……

他等着小浅的回答,可她却懒懒地笑了,“我也不知道

。呵,你说我吧,本来就不是时髦的人,偏偏赶时髦学人家闪婚了一回,结果就失败成这样。”

肖牧之听到她消极无奈的语气,脸色更暗:“你……别说丧气话。我想办法查查是怎么回事。”

正说着,外面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姜汤水熬好了。”陆妈和月嫂抬着一个木盆子进来辂。

“妈我自己来好了。”小浅忙起身要起来去接,陆妈偏过身子不让她碰,径自往浴室抬,“你少碰,我给你调好水温你再进来。”

原来,月子里的人怕风冷湿气,但真要不洗澡池小浅受不了,陆少勋就到处去咨询,有老人家说可以用老姜熬水,用来擦澡。所以他就交代家里每天给小浅熬一大锅姜汤。可肖牧之哪懂这些,闻到好大一股姜味还跟过去问:“这个要煮什么?”

保姆一听就笑了,“煮什么也要不了这么一大盆啊,这擦澡用的。”

陆妈也对肖牧之呶呶嘴:“小五你先出去。”

“哦哦哦。”肖牧之转头看到池小浅正在拿换洗衣服,不知为什么就脸上一热,赶紧退出房门外。不一会儿,陆妈也抱着孩子出来,朝里面说了一句:“缺什么喊我们。”然后关上了小浅卧室的门。

没有小浅在场,陆妈把肖牧之拉到了一边,“你老老实实跟我说,你哥你嫂子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天的事情闹到小浅不顾一切冲出去,还落得伤口撕裂,陆妈不怎么信是陆少勋说的那样,是什么小事情闹脾气。那天肖牧之是跟着追出去的,过后她就一直想问问他,可是哪知道他几天不见人影娴。

肖牧之心头暗暗叫苦,挠着头说:“我真不知道,四哥自己没说吗?”

陆妈眼一斜:“他!他三百闷棍也打不出一个响屁来!怎么,你也帮着她们瞒我?我怎么听西边大院里的人说,说那天少勋那天冲到政务大楼跟人打架?”

肖牧之本以为陆妈对这件事一无所知的,猛然听到这个,头皮一麻。这片区域都是b城达官贵人们的居所,一侧大院是属于军区的,另一侧,也就是陆妈说的西边大院,是政府系统的家属院,盛泽的岳父,就住在西边大院里

。目前看,陆妈听到的似乎还不是最糟糕的版本,但是这种消息向来就像长了腿,跑得最快,肖牧之脸上不动声色,但其实暗暗着急。

“干妈你别听人胡说八道的,四哥不是马上要提军衔还调要回来吗?那些人是眼红。”

“他最好没惹什么麻烦!”陆妈伸出一个手指头戳了一下他的额头:“还有你,你要是敢瞒着什么要紧事不说,等我知道了看怎么收拾你。”

夜里,小浅实在无聊得紧,可是陆妈说月子里不能看书看报也不能看电视,连她房间里的手提电脑都给没收了。可是日子过得越悠长闲散,心里那些一扯就疼的场景片段就一出一出地演起来,她实在不愿再想,于是拉开抽屉,把里面的手机取出来,装上电池。哪怕打打手机游戏或者看看电子书都好,免得胡思乱想。可是开了机才找到游戏点开,就叮咚叮咚地连进几条短信。一看发件人,竟然全是盛泽。点开看,全是一样的内容——小浅,看到了回我电*话。那样急切的语气,让池小浅不觉得有点愧疚,那天之后,她也没有联系过盛泽,想来是让他担心了。

可她却不知道那天自己晕倒之后的事情,那天看着池小浅疼晕在自己面前,盛泽冲上来就要帮忙送医院的,可是陆少勋只是手臂一抬,就将他整个人掀到了地上,他才要爬起来,一柄乌亮的手枪就横在了空中。陆少勋那样一只手抱着小浅,另一只手,将枪口对准了他。周边惊呼声一片,直到肖牧之痛呼:“别冲动四哥!先送小浅要紧!”那黑洞般噬人的枪口才被移开,他抱着小浅大踏步而去。

小浅按了拨打键。盛泽很快接了起来,“小浅?!”

“盛泽,你……还好吧?”

“你现在怎样小浅?”他没有一丝一毫多余心思来回答她的问候,几天下来的担忧已经要把他折磨疯,但现在这件事正在风头上,他根本不敢前来探望。一听到她的声音,只顾得问她安好。

“我还好,盛泽,你别太担心了。我那天只是……只是生完孩子身体还有点虚,而且那天跑得太着急了,才会晕的。”

电*话那头,盛泽痛苦地闭了闭眼,她总是这样报喜不报忧地,其实那天他立刻就追上去了,等陆少勋从医生办公室一离开,他就问清楚了,她明明是伤口撕裂了。现在却来安慰他说,只是有点体虚才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