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瑞怡张了张嘴,白瑞宁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曾经的你的确令我羡慕,可你一直在原地徘徊,以为这里还是处处任你依你的白家大院,你不肯受委屈,所以今日躺在这里,无助地等着我还你们母女一个清白,接下来,你就做好准备,用余生来感激我的恩德吧。 ”

白瑞宁说罢回身出了内室,外屋金晓听得目瞪口呆,直到白瑞宁出了房间才急着去看白瑞怡,生怕她被白瑞宁的话刺激,再寻短见。

白瑞宁从屋里出来,一个平日里跟着老夫人的婆子上前道:“孙少爷已将白家的老爷夫人送过来了,和老夫人正在上屋说话。”

“这么快?”白瑞宁微感诧异,又环视院中,被宫灯照得恍如白昼的葑菲园里并不见莫如意的身影,“孙少爷呢?”他应该不会陪在屋里才对。

婆子道:“孙少爷没有过来,说是有事要办。”

白瑞宁点点头,思忖一番,与那婆子说:“一刻钟后带语嫣到上屋去。”

白瑞宁提着裙摆进了上屋,老夫人与白松玉夫妇赫然在座,但都没有说话,老夫人双目微阖,手中佛珠轻捻,白松玉与白徐氏则神情压抑,虽没有指责抗议,可偶而对视的眼睛里都装着浓浓的愤怒与不甘!

“二叔、二婶。”白瑞宁上前给他们见了礼。

白松玉双唇轻颤,眼带恼意地盯着白瑞宁,却又不敢说话。

白徐氏面对白瑞宁向来横惯了,此时心头强压一把怒火,哪还忍得了?沉声怒道:“瑞怡是你妹妹,你就任人那么害她?我与你二叔都是你的长辈,你竟还让莫如意来恐吓我们!你――”

白瑞宁平静地道:“如果二婶认为对我加以指责就能解决问题,我不介意听上两个时辰,然后,二婶就把瑞怡领回去吧。”

白徐氏顿时色变。

“不知道二婶想不想听听我的主意。”白瑞宁问。

春雨被暂时关在葑菲园的一个小偏房中。一个婆子在屋里守着她。

春雨坐在桌旁,望着桌上飘忽摇曳的烛火发着呆,一双手无意识地抚在自己的小腹上,轻轻缓缓。

看守的婆子是个慈眉善目的,她叹道:“我记得你刚进府里的时候走错了路,遇着我给你指路。那时候还是开开心心的一个姑娘,后来就再没见过你了。”

春雨的眼睛里映着烛火的光亮,轻轻闪动一下,没有答话。

婆子劝道:“出府未必是坏事,不过今日的事以后千万别再提了。”

“多谢妈妈了。”春雨将目光从烛火上移开。低下头,清秀的脸上现出疲惫又心酸的笑容,“我自想清静过日子。可惜……”

此时房门被人推开,有人进来道:“白家夫人来了,老夫人要你过去对质。”

春雨抬起头,神情渐渐地平复下去,她站起身子,抚了抚身上的衣裙,这才和来人走了。

来人送春雨到上屋门前,伸手替她挑了软帘。

春雨欠身谢过。侧身从软帘的间隙里进了屋中。

屋里只有林老夫人、林庞氏、白瑞宁和白松玉夫妇。

春雨跪倒在地,老夫人道:“你之前口口声声说是白家夫人召你过去意要收买你,可白夫人说并不知道此事。”

春雨瞥一眼坐在老夫人右下位的白氏夫妇。低头道:“事已败露,白夫人自然不会承认。不过我有白夫人送我的银票,收在我房中的枕头里。还有……我知道事关重大,又怕白夫人到时反咬我一口,借着跌倒的机会,我拿了她身上的一块玉,也藏在枕头里。”

白瑞宁接过话去,“这么说,你的确见过二婶?”

春雨点点头。

“你看看她。”白瑞宁朝老夫人下首示意一下,“当日白夫人身着何种衣物?戴何种首饰?今日可有那日穿戴之物?”

春雨抬了头,小心细致地打量着座位里的华贵妇人,许久,她摇了摇头。

“见白家夫人的时候因心中惧怕,不敢抬头直视,故而不知当日白夫人穿戴何物。”

“语嫣。”白瑞宁放重了语气,“我最后问你一次,你确定见到了座中的这位白夫人?不是婆子传话,而是将你带到白夫人面前,由白夫人与你说话?”

春雨的目光复杂至极,她垂头答道:“语嫣明白孙夫人维护家人之情,可当日,的确是座中的这位白夫人亲自与我对话,那些银票,也是白夫人亲手递交给我的。”

“好。”白瑞宁点了点头,再不说话。

室内一下子安静起来。

这样的安静让春雨没来由地心慌,她偷偷抬眼,却发现所有的人都在注视着她!

春雨慌忙叩头,“语嫣所说句句属实,老夫人明鉴!”

老夫人叹了一声,转头朝神色沉重的白松玉道:“是老身家教不严,险些误会了亲家夫人,这件事,林家必会给亲家一个交待!”

春雨惊愕不已之时,一道身影由屋内偏厅内冲出,到她面前劈头盖脸便是一通好打!

“你这小蹄子,为何这般害我母女!”

春雨被打得惊叫连连,林庞氏像是看到了什么好笑的事,转着手里的轻瓷茶杯笑道:“语嫣,你可看仔细了?到底哪位才是你见到白夫人?”

听了这话春雨脸上一白,这一瞬间颊边已挨了几下,火辣辣地疼。

“睁开你的狗眼看看,到底谁才是白夫人!”

林庞氏含笑不语,似乎之前所受的那点憋闷都在这场打戏中烟消云散了。

白瑞宁皱着眉道:“二婶请自重,这里是林府。”

白松玉倍觉丢了颜面,轻斥道:“还不住手!林老夫人自会还白府和瑞怡一个公道!”

白徐氏这才住了手,可仍克制不住心中的愤怒,“我女儿连失两子,还要受这些小人构陷,是有人存心想要她的命!”

林老夫人之前虽不悦白徐氏越俎代庖,可这件事也确实令人愤怒,要不是白瑞宁利用语嫣失忆而排出这一场认人好戏。恐怕众人纵然知道白家母女受屈,但语嫣一口咬死就是白徐氏指责,他人想证明她们的清白却是难上加难!

林老夫人当即道:“这件事林家必会追究到底,给白家一个交待。”

白徐氏还是不满意的样子,被白松玉连使眼色压下,这才不情愿地走到白松玉身边坐下。

原先坐在那里的那位贵妇打扮妇人已经站起。束手伴在老夫人身侧。

白瑞宁朝面色恍惚的春雨道:“这位妈妈是外院的一个管事家的,平日不在后宅走动,所以你不认得。”

刚刚她要老夫人借她个人,便是要寻个没在内宅出现过的婆子,打扮成白徐氏的样子坐在白松玉身边。原本她还担心找来的人会演得不像,谁知春雨指认心切,根本没有一点怀疑。

“没想到瑞宁也有了这样断案的本事。当真是近朱者赤。”林庞氏似笑非笑地,让人不太舒服。

白瑞宁笑笑,“舅母,这件事还没完呢。我本事有限,后面的事,恐怕要舅母费心了。”说完她与白松玉夫妇道:“二叔二婶先去看看瑞怡吧,老太太折腾了一天,有些受不住了。不如先让老太太歇息一晚,明日再审这丫头,定会给白家一个交待。”

白松玉对白瑞宁这个侄女向来没有多大喜恶。如今倒是真心地带了感激的,也知道既还了白家清白,后面的事就是林家自己的事情了。他们确实不好掺与太多,当即起身道:“我们走时惊动了你奶奶,她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怕她担心,你差人回去知会一声吧,我们去看看瑞怡。”

白瑞宁点头应下,白徐氏虽不愿此事就这么轻轻掀过,可心里到底惦记白瑞怡,又急又忿地跟着白松玉走了。

他们走后,老夫人的身子一下子靠在椅子里,呼吸也有些急促,竹姑姑帮着缓了半天才顺过气来。

“你到底受谁指使,要诬陷白家夫人?”竹姑姑代老夫人向春雨问话。

春雨双颊红肿地跪坐在地上,神情又惊又惧稚诵挠只秀保窀久惶轿驶耙谎?

竹姑姑连问几次都是如此,白瑞宁见老夫人精神越发不济,与竹姑姑道:“还是让外祖母先去休息吧,今晚劳累姑姑再问问她,她屋子里的东西也要搜出来,说不定会有别的证据,要紧的是让人看着她……”

竹姑姑认真地听着,白瑞宁说了一串,才意识到自己在对竹姑姑下达命令,不由有些赧然,话也停了下来。

竹姑姑微笑问道:“可还有其他?”

竹姑姑声音温和,目光中满带鼓励,让白瑞宁的心变得安稳起来,她朝竹姑姑笑笑,“找人看着她,另让她出了意外。”

竹姑姑当即正色应声,“是。”

白瑞宁便觉得,原来……也没什么难的……

这么一闹一折腾,早已是后半夜了,白瑞宁送老夫人回房歇息后,自己也万分疲倦,安排人回白府报了信,这才动身回转采薇园。

途经一处花园时,突听远处的假山后有动静。

今晚没有月亮,静谧的花园中只有一团灯笼映出的模糊光芒,四周皆是沉寂, 又有假山奇石的影子在黑暗中影影绰绰,伴随着冬日寒风的呼号,让人忍不住连打冷战。

缘儿警惕地让白瑞宁停下,提着灯笼向那边照了照,可距离太远,那里仍是漆黑一片。

“谁?”缘儿壮着胆子问了一句。

略略的寂静过去,假山后竟响起一声婴儿的啼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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