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白洛依以为自己听错了。

“没什么,”段亦寒说完就有些后悔。

既然这座宅子里有人在算计她,他总要找出那个人才对,怎么就这样走了?

对于段亦寒来说,逃避永远不能解决问题,而他,又是个遇到问题非要想办法解决不可的人。

白洛依眨着水蒙蒙的眼睛看向他,那眼眸中的纯净让他再次想起院内泳池的水,“你那次掉入泳池中,真的有人推你吗?”

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

白洛依深思片刻,最后点头,“我当时是感觉有人推我,可是后来又没看到人。”

握着她的手收紧,段亦寒的黑眸像是寒潭般越来越沉,让她不由感觉到一股冷意,“老公,你怎么了?”

他的黑眸动了动,迅速将眼里的冷意敛去,然后拿过她手里的毛巾替她擦着发梢的水珠,“没事,就是突然想起来问问而已。”

嘀嘀——

床头的手机响起,暂时打断两人的思绪。

段亦寒拿过手机给她按掉,然后捏了下她的鼻尖,“还要设定闹钟,幼稚!”

她嘟嘴,不服气的回他,“我不幼稚就会天天迟到,”

“有我在,你不会迟到,”说着,他的头低下来,唇贴着她的耳边,“比如说你今天就起的很早。”

“好了,别闹了,该去上班了。”

说着,她从他身边逃开,快速的跑去换衣间。

望着她逃离的背影,段亦寒眼底的笑意放大,好一会,他才想起什么,可是再看向窗外,之前站在大门口的陌生男人早已经不见。

早餐桌上,每个人都安静的吃着早餐。

段亦寒将牛奶放到白洛依面前,然后把果汁换掉,“老婆,还是喝牛奶吧。”

白洛依脸一红,把头压的更低,他的心思,其实她都懂。

“姐姐,你晚上再教我折纸好不好?”段亦风开口,这是白洛依答应他的,可是昨晚并没有兑现。

苏曼文拽了下自己的儿子,“你嫂子很忙,哪有时间?”

“没事,晚上我回来教他,”她抬头,端起牛奶喝了下去,温温的,细腻滑软,就如同身边男人的关心。

果真,被自己所爱的人呵护,感觉真的很好。

吃过早餐,大部分人已离去,白洛依和段亦寒起身,女佣过来收拾早餐,在看到女佣时,段亦寒忽的想到什么,“王姐,今天早上在大门口的男人是谁?”

早上就是王姐与门口陌生男人打的招呼,而且她好像还拿回了一样东西。

王姐听到问话,本能的看向仍然在的苏曼文,言语间却支吾起来,“是,是……”

“是谁?”段亦寒看出了异样。

“是我远房的一个亲戚,”苏曼文接话,然后冲女佣使了个眼色,让她快速的离开。

白洛依不明情况,好奇的插话,“原来家里有亲戚来,怎么没看到?”

“嗯,他没进来走了。”

苏曼文不紧不慢的说着,只是却没人看出她垂着的掌心都渗出了汗。

“我看到他拿了样什么东西进来,是什么?”段亦寒的目光却是别样犀利。

苏曼文看了他一眼,神色有一闪而过的慌张,但片刻就恢复自然,“没什么。”

“我怎么看好像是一幅画,”段亦寒继续淡淡出声。

似乎没料到他会看到,苏曼文明显变得紧张起来。

段亦寒看着她,唇角微微上扬,“想不到你还懂画!”

苏曼文虽说进段家这么多年,但在段亦寒心中,他仍然无法将她视为自己的亲人,所以这么多年以来,他很少叫她,甚至连阿姨都没怎么叫过。

这话的深意连白洛依都明显感到了他的不对劲,想起自己收到的神秘画纸,白洛依也看向她,“您,您会画画吗?”

苏曼文并没有立即回答。

空气里是死一般的寂静,却是诡异的让人觉得不安,似乎有什么答案呼之欲去……

“妈妈不会,”就在这时,段亦风忽的开口,无辜的脸微微扬着,“妈妈笨,不会画画,亦风教她都教不会。”

段亦风的回答让什么一下子倒了回去,似乎所有的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白洛依明显听到自己心落地的声音,刚才那一刻,她似乎很怕听到什么似的,却不知为何?

“哦,既然是这样,那你家的亲戚怎么会送画过来?”段亦寒今天似乎有种穷追不舍,势必要问出个一二来的味道。

“是家里传下来的古件,所以就送过来了,”苏曼文似乎已经恢复了以往的镇定。

“古件?”段亦寒蹙眉,“这种东西有可能是宝贝,我有个朋友是这方面的专家,如果你不介意,让我朋友给鉴定一下吧。”

“不必,”苏曼文直回绝的果断。

却又在触到段亦寒的目光时,又做了解释,“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话说到这个份上,似乎已多说无益。

段亦寒笑笑,“那就不勉强了,只是以后有亲戚来,不必关在门外,这样显得我们段家多势力不是!”

白洛依跟着点头,“是啊,如果真有亲戚来,就让来家里过几天也没关系。”

“不用,不用!”

苏曼文连忙拒绝。

“那我们去上班了,”段亦寒的手自然的挽上白洛依的纤腰,然后向着大门口走去。

只是在他们转身的瞬间,却没有看到身后女人忽而转变的一张苍白的脸,正一点点的颓落下去。

车上,白洛依才恍然想起尹浩轩的事情,看来,她今天还得抽空去医院探望下他不可。

可是又突的想到什么,她侧目,望向一旁驾驶位上正认真开车的段亦寒,许久,才开口问道:“老公,你怎么知道阿姨的亲戚给她送了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