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正待黄昏时分,白洛依望着窗外发呆,耳边却适时响起一阵熟悉的男声。

她转过脸去,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淡然一笑,“没什么,只是觉得外面的夕阳很美好。”

“是么?”身穿蓝色polo衫,白色休闲裤的段亦寒俊美的几乎妖孽,可那张脸却是越来越臭,漆黑的眼眸也深沉的如黑洞,几乎要将她吸进眼底,把她看穿。

白洛依的身子动了动,抓着床单的手不自觉紧了紧,眼中闪过一抹不自然,仍是望着他点点头。

她在心虚,那精锐的眼神不停地在她脸上打转,看的她小心脏砰砰跳的厉害。

“我看未必是夕阳好吧。”见她死不承认,段亦寒忍不住冷笑道。

如羽睫般的纤密睫毛骤然抬起,像是被惊动的蝴蝶,扑闪几下。

白洛依的心都提到嗓子眼。

果然,是夏紫涵在他面前学话了。

“我,学长……”她四目慌张的无处躲藏。

这样的事,她如何能解释清楚,况且发生过就是发生过了,就算她再不想承认,它也是客观存在的。

她的慌乱让段亦寒一阵烦躁。

一股凛冽的气息直逼向她,惊的白洛依几乎忘记说话,她甚至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到自己惊慌失措的模样。

她咬着下唇,不再寻找辩驳的借口。

她无话可说!

“怎么?你在害怕什么?”他的声音很低,可是落在她的耳里却是字字震心。

“我……”面对他,她失声。

“看来我说的话你总是记不住!”段亦寒的语气突然转冷,他捏起她的下巴。

痛的她脖子都有些快被折断的感觉。

“既然如此,那我就帮你好好记得,谁才是你的男人!”

他的吻落下来,不,确切的说这根本不叫吻,而是咬。

很痛——

白洛依似乎尝到了血腥的味道……

早上他喂她喝粥的情形仍历历在目,而这一刻,这些都支离破碎。

她怎么能因为他的一时慈软而忘乎所以?

可是她忽然有种错觉,他恨她!

哪怕是她救了他一命,他依然恨她!

为什么?

“唔……”嘴唇仿佛要被他的牙齿一块块撕裂,她痛的承受不住,想要推他。

谁知这时房门却被推开——

“依依,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尹浩轩的声音嘎然而止,手里的饭盒也差点掉落。

他怎么也没料到会是这番场景。

那是他心爱的女人,可此刻她却在和别的男人亲吻,尽管他们是夫妻,可想象是一回事,现实又是一回事。

心,刹那好似被撕开个口子……

白洛依看着呆掉的男人,她的脑袋也嗡的一声——

学长,学长怎么又突然来了。

这一瞬间,白洛依只想挖个地洞钻进去算了。

“啊——”

她的嘴上又是一痛,段亦寒那个混蛋,看到有人进来,不仅没有放开她,反而加深了这个吻。

他的吻霸道的连一丝缝隙都不留给她。

在她几乎快要支撑不住时,他才松开她,然后看向身后的男人,舌尖恶意探出,意犹未尽的舔了下嘴角。“没想到尹少也会这么没有礼貌,尽会做些打扰别人好事的事来。”

说完也不给尹浩轩反驳的机会,拽住他的胳膊就往外走。

临出门,段亦寒又眼神暧昧的看向白洛依,“乖,等我回来继续。”

望着他皮笑肉不笑的脸,白洛依知道,他根本就是故意!

她绝望的闭眼,外面不一会儿便响起了打斗声,不知是谁打了谁,可是她都不想管,随便他们吧……

接下来的几天,段亦寒竟一直没有再来,而尹浩轩好似也消失般不曾出现。

这倒让她长长松了口气。

安琳,顾雅然他们都来看过她,尽管她们都笑着安慰她,但白洛依总觉得似乎哪里不对。

尤其是安琳,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连她自己都好几次忍不住要问个明白。

可每当她刚想把话让那边转,安琳就开始嘻嘻哈哈敷衍她。

这让白洛依更好奇,莫不是她们真的有什么事隐瞒了她?

在医院已经呆着这么多天,身体都快锈掉了。

正好趁着这会儿护士不在,她想趁机去外面溜达溜达。

几天下来,护士都只准她在病房里走走,在这么下去,她都害怕自己会闷出病来。

白洛依侧个身,手扶着床沿慢慢支起身子。

半天,才听到她“呼——”的一声。

总算大功告成,长长吐口气,白洛依懊恼的瞧了病床一眼。

哎——她发誓以后再不这么鲁莽了,躺在病**的滋味真不是一般的难受。

她穿着病号服慢悠悠的出了病房的门。

从来没发觉外面的空气竟能这样好!

清晨的阳光暖暖洒下,斑驳的树叶在轻风的鼓动下熙熙攘攘的摇晃着。

望着树底下说说笑笑的人们,白洛依心情一下变得畅快许多。

她微闭双眸,张开双臂,大肆的呼吸着新鲜空气,领略着世间的美好。

清润的气流吸入鼻腔,不由得让人一振,白洛依缓缓睁开双眼,笑容却在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时愕止。

母亲?

她揉揉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母亲怎么穿着病号服在这里?

糟糕,不会又是因为身体不好而生病了?

可让白洛依更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和母亲在凉椅上并肩而坐的人。

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公公,段江辉!

这,是巧合吗?

可怎么看她都觉得不像。

他们坐的很近,近到让白洛依都感觉不正常。

而最让她惊讶的合不拢嘴的是,段江辉竟然握住了母亲的手。

这——

白洛依站在远处久久的望着,并没有上前。

不是她不想去,而是她不知该去干什么,或者问些什么?

她不知自己是如何走回病房的,起先的美好心情在撞见那一幕后变得异常低落。

她在害怕么?

害怕母亲和公公的关系是她想的那样?

不,怎么可能!

她懊恼的敲着自己的脑袋,试图把那些龌龊的想法驱散。

那是她的母亲,她的公公,她怎么可以在没有毫无根据的情况下如此污蔑他们!

况且他们都不可能是那样的人!

白洛依不断地自责且强调着……

不禁为自己刚才的荒唐想法而感到羞愧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