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莽撞项庄()

太阳渐渐高起,驱散浓舞,使楚营前的兵卒们已经能够看清营前蚂蚁一般的汉军了。

项庄带着一肚子怒气来到营前,他想不明白霸王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怯懦了,又听得对面汉军不遗余力地吼叫着:“人心皆背楚,天下已属刘;韩信屯垓下,要斩霸王头”

“娘的,弟兄们,也都给我骂,就骂韩信是淮阴跨夫。”项庄大怒,召集着营前守卫的一帮士卒,让他们大揭韩信的老底。

狗日的韩信不是嚣张吗?老子让所有人都看看,这位汉军大将军、齐王韩信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当年在淮阴,竟不惜从一屠夫跨下钻过以求自保,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这下好了,楚汉两军不去打仗,倒在营门前打起了口水仗,颇有点现代足球场上双方拥趸互相诋毁辱骂的样子,难怪人说足球是和平时期的战争,原来如此。

周勃一见楚军也叫骂开来,倒乐了,对一旁的灌婴笑道:“我说灌婴老弟,这堂堂的西楚霸王,是什么时候不喜欢动手,倒喜欢起动口来的?这还真是件咄咄怪事呀。”

“呵呵,是啊,西楚霸王做缩头乌龟,还绝对是破天荒的一次,要不咱们让弟兄们再骂狠一些?或许项羽正在气头上,我们再一刺激,他就会打开营门了。”灌婴提议道。

“西楚霸王,缩头在行;千年王八,万年霸王。”汉军高“唱”起新编造出来的骂辞。

竟然骂霸王是王八!项庄怒不可遏,将自己的大刀一提,跨上战马,冲着营前的一千兵士喝道:“打开营门,随本将军杀出去,替霸王出了这口恶气,犹豫什么,霸王怪罪下来,唯我是问,与你们无关。”

几名士兵也是怒气贯胸,见有人出头,便“呼啦啦”将营门打开,一千人马跟着项庄杀了出去。

“怎么样老周,我说只要我们再刺激刺激,他项羽是绝对按奈不住的。”灌婴见楚营中冲出大队人马,大笑着对周勃说道。

“还是老灌你了解霸王的秉『性』呵,咱们还等什么,先和他交交手,待会儿就按照大将军的军令,将项羽引进我军的包围圈。”周勃催动座下战马,握紧手中大刀。

“慢!”灌婴手搭凉棚,看见为首的将官并非是霸王项羽,忙叫住周勃,“来将不是项羽,而是项庄。”

“就是在鸿门宴上舞剑的那个项庄?”周勃听说过其人,却没见过。

“正是,当年在军中曾经与此人有过照面,一定是项庄。”灌婴确定道。

“哈哈,大将军有令,不是项羽亲出,就地歼灭此将,今天就拿了项庄,到汉王处请赏。”周勃见一块肥肉到了眼前,生怕别人抢了去,连忙催马上前,迎战起来。

这周勃也是汉军中的名将,如果按照历史原先的轨迹发展,他将在项羽死后被刘邦封为绛侯,食邑八千多户汉代能够食万户的侯爵非常之少,威震匈奴的一代少年名将霍去病,也只是食一万零三百户。后来周勃还担任了太尉,名义上是大汉朝三军总司令,在吕后一族叛『乱』中,他和灌婴一道,迅速诛杀诸吕,迎立汉文帝,最后做到宰相。

项庄年轻气盛,武艺也是一流,与周勃交起手来是半斤八两,一时间还分不出个胜负。但是项庄只率领了本部军一千人,而周勃灌婴带出来叫阵的汉军足有八千。汉众楚寡,那以前楚军固然英勇作战,但还是很快就落了下风,被汉军重重围困住。

楚营中的其他楚军,由于没有得到出兵的命令,都不敢擅自行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项庄带领的一千战士在浴血奋战,眼见项庄渐渐不支,在营门前巡卫的虞子期赶紧让一名军事士进大帐向霸王请示。

“什么?项庄出营迎战了?”陈宇一惊,心中直骂这个大侄子太沉不住气。

“回霸王,项将军已陷入困境了,望霸王明示。”军校大气都不敢出,唯唯诺诺地说道。

陈宇战甲一披,喝道:“走,一道去看看。”

几人出了大帐,来到营前,只见不远处烟尘滚滚,杀声四起,刀光剑影,血花四溅。

“霸王,再不去救,只恐怕项将军就危险了。”虞子期急道。

生气归生气,但也不能眼看着自己的侄儿,营中的将军活活战死吧。陈宇跨上乌骓马,提起大戟,对季布,钟离昧等将说道:“诸位兄弟,陪孤王到阵上一杀,如何?”

“与霸王一起杀敌,乃生平快事。”季布早将大刀提来,纵身上了战马。

“好,今日孤王只带八百壮士,定要击破这数千汉军。”陈宇不知道为什么,一见撕杀的场面,浑身上下都洋溢着激动与兴奋,恨不得自己立马就冲上去大杀一阵。这种感觉,有点像当年在电视机前看中国国家足球队的比赛一样,总是恨不得冲上去替他们踢上那关键的一脚。

八百亲兵见霸王召唤,个个精神抖擞,一起喊道:“愿随霸王,上阵杀敌。”

不远处,汉军丛中,灌婴听得楚营中的喊声,忙冲到周勃跟前,低声说道:“老周,项羽上钩了,已经出了营门。”

周勃笑道:“好,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一半,走,去会会霸王。”

被围住的楚军和项庄见汉军注意力被吸引,忙冲了出来,与出营的陈宇等人回合。

陈宇瞪了项庄一眼,喝道:“擅自出战,丢人现眼,还不快滚回去?”

项庄知道自己犯了军法,不敢狡辩,带着几百残兵撤回了大营。

“霸王,别来无恙?”周勃与项羽有几面之缘,见了陈宇,先礼后兵道。

“今日就略有小恙。”陈宇压住阵脚,笑道。

“噢,不知霸王所患何疾?”灌婴还在惺惺作态。

“一早起来,竟在帐中发现两只大蚊子,嗡嗡嗡的吵得人难受,又不巧被蛰了一下,实在晦气得很,孤王实在想不通,这隆冬腊月的,怎么会有蚊子呢?”陈宇大笑起来,说道。

两人明白过来,陈宇这是在变相得骂他俩是蚊子。周勃直爽人,气得脸红脖子粗的;灌婴比较狡猾,顺着陈宇的笑说道:“能够蛰到霸王的蚊子,纵然被霸王一巴掌拍死,那也是只英雄蚊子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