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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东现在终于又腾出手来抓训练了,经过西河桥一战,辎重营的战力自然是得到的锻炼,不过训练不足的问题却暴『露』的更加明显了,战斗状态下,士兵一般只能发挥出50%的训练成果,对现在的辎重营来说,已经有了不少的战斗经验,这训练就更需要抓紧了。

在涛洛镇门口的兵营中,罗东一脸严肃的神情看着下面士兵进行队列和刺杀术训练,大多数老人马算起来也是训练了有两个多月了,现在看起来也就勉强算是有个样子,按照辎重营战兵、辅兵的甄别,老营的人马中,战兵的比例已经能达到三成多点,不过后面加入的民兵营,虽然训练也很刻苦,这战兵的比例也才达到1成半不到。

靠着寨墙处秦方和铁虎正带着弩手研究战术,弩弓不比弓箭,威力大不过装填麻烦,现在辎重营用的弩弓都是靠腿蹬力量来上弦的,战斗时的『射』速以现在的训练水平来说也就是一分钟2-3支,罗东传授的5段『射』击法,也就正好能保持弓箭的不间断『射』击。

不过这显然需要弩手们充足的训练,战时要足够冷静,前几日在西河边的狙击战中,就有不少弩手拉弓后竟然忘记装弩箭,不过好在场面上大占优势,所以也没出什么篓子,所以这回秦方和铁虎开始猛抓弩手的训练。

罗东在队列旁边看着下面那些各式各样的错误动作,强忍着拿棍子下去抽人的冲动,心头暗暗郁闷,自己怎么就把“不准打骂士兵”列进了军规呢,不过其实从总体上来看,训练成果还是很显著的,但是落在看惯现代军队『操』练的罗东眼力,实在是难以入目。

看了一会儿大队列的训练,罗东又亲自参加到亲兵营训练,亲兵营到底速度要高上很多,现在达到战兵要求的已经超过了5成,队列训练起来也是整齐许多,现在罗东已经把“三大步”加入了训练要求。

亲兵营喊着“一二一”的号子,摆开方队开始列阵机动,倒也走的有模有样,不过在短短的十步之后,就有些散『乱』了,好在只需要稍作停顿就能立刻完整再整队,训练了一个上午之后,倒也让罗东颇为满意。

林云开、杨毅两个都是算是武将世家出身的,也明白这行军打仗布阵的重要,私下里两人倒也议论过罗东这个队列训练,都认为对于快速布阵作用很大,不过今天看到罗东指挥下喊着号子行军,都是大为震惊,要知道这时代,步兵战场上是绝对不可以轻易移动方阵的,一营训练有素的士兵也就能移动个七八步,阵型就『乱』了,需要停下来整队半天。

“三大步”训练也练了很长时间了,今天才第一次用到方阵中来,方阵竟然通过简单的号子就能形成机动能力,这绝对是颠覆以往军事经验的事情,对此,两个更是兴奋不已,这意味着辎重营日后的战术将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而不再是简单的结阵而战。

一连数日,罗东天天带着人马练得热火朝天,其实是因为他身边的人手都派出去干活了,除了练兵他也无所事事,除了汪海每日来报告盐场的生产外,竟然让他感觉过上了平静的生活一般。

莒南县今天早早的就关闭了城门,守门的几个衙役看着骑马疾奔而去的都头,低声议论着。

“李大,今天怎么回事啊,这么早就关城门了,王都头没透『露』啥?”

“都头让你干啥就干啥啦,那来那么些废话,我也只是听到一句,说是城里来了盗匪!”

“盗匪……还进城了?咋没看王都头带兄弟们去抓人啊!”

对于这个问题,显然这几个看门的衙役讨论不出啥结果,被冠以“盗匪”名头的人却是韩当韩书办,他正在县城里最好的“仙品阁”里喝着茶水,顺带欣赏下这莒南的街,旁边一个几汉子倒是没有他这么好的雅兴,隐在窗帘后警惕的看着窗外。

这几个都是何方的亲兵,被派来保护韩当的,其中一个头目模样的人在周围查看一番后说道:“韩书办,外面没有扎眼的人物,我带几个兄弟去外面看着!”

“辛苦,吴队长!这里的事情将军都安排好了,你们只管看着外面,防止隔墙有耳,两面的雅间都包下来!”韩书办在军中一个多月了,倒也多了几分果敢。

此时,衙门里莒南唐县令和张主簿把亲随都赶到外面,两人呆在屋内低声议事。

唐县令轻轻捏着自己的胡须,脑袋转了几转,说道:“张兄,那罗将军派人持着上回的信物来约见我们,看来你我都『摸』不着他的意思,你看去还是不去啊?”

张主簿一翻白眼,咳了一声,又喝了口茶润润喉咙,叹了口气,“唐大人,你看我们还有的选嘛?不过若是对方提的条件太过难堪,我们可要共进退才行!”

唐县令心里暗想,你老张早就谋划退路了,这家小钱财想必都已经转移了,若是出事,滑脚最快的就是你了,还当我不知道,不过脸上还是『露』着诚恳的笑容说道:“张兄,那是自然!”

张主簿笑嘻嘻的拱拱手,说道:“那我先回家一次,半个时辰后仙品阁恭候大人!”

唐县令匆匆换上便装,叫上亲信王都头,让他些个精干的衙役,也换了便服跟着出了衙门,这莒南县不大,片刻功夫已经赶到了约定的仙品阁外。

王都头先进去探了探,一会儿出来跟唐县令说道:“大人,问过了,是个姓韩的书生,在楼上雅间呢,就一个人。”

“书生?”唐县令表情有些奇怪,不过这倒是省心不少,自己对不喜欢跟大老粗打交道,转头看看周围,这会让酒楼一楼倒是不少客人,便说道:“老王,你带弟兄们在下面弄点饭菜先对付着吧,上面的风声给我看紧点。”

“大人,你放心,你有事招呼一声,我们立刻就到!”王都头阿谀道。

唐县令正要上楼,就听到张主簿的声音从旁边飘过来,敢情这厮比自己还早到,看好情形才显身。

两人都是便服,自然低调的拱拱手直接上了楼,楼上小二倒也不认识这两位贵人,问了一声后,直接引他们到了雅间。

韩当见小二带进来两人,虽然不认识,也猜到应该就是自己要见的正主,起身行了个礼,说道:“在下韩当,两位贵客驾临,有失远迎啊!”

双方坐下后,张主簿倒是一改前面那不阴不阳的表情,盯着韩当看了一会儿,问道:“这位韩公子,贵上就是罗东将军吧!”

“正是!我送来的信物两位大人想必看过了吧!”

“恩!不知道罗将军还有什么事情要来莒南公干啊?韩公子,我们这莒南地小民少,除了穷山恶水,实在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啊!”张主簿把那个座位信物的印章拿出来放在桌上,然后就开始哭穷了。

韩当收好信物,拿起酒壶,给两人满上,呵呵一笑,说道:“两位怕是误会我家罗将军了,罗将军那可是义薄云天的人物,上回与两位大人合伙做生意之事,大人可是念念不忘,这不是有一注好生意特地让在下来问问两位大人……”

韩当说道这里,就打住了话头,因为他看到这县太爷和主簿大人似乎有些走神,唐凯的胖脸跟张主簿的瘦长马脸都是一副奇怪的表情,而且似乎还在用眼神交换的什么信息。

过了一会儿,唐县令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韩公子,那这回罗将军需要我们出多少本金,不瞒公子,这两个月我们两人的家当都花的差不多了,摆平上次那事,可要送不少人情啊,不过两三百两的本金,我们两个凑凑还是能有的!”

敢情两人以为罗东又要来敲他们一笔,韩当嘿嘿一笑,“两位大人可能误会了,我家将军现在手头上有大批食盐,不过只能运到赣榆县那边……”

唐县令和张主簿对望一眼,两人对这食盐买卖自然了解的很,这玩意都是官营的生意,不过现在那个县里的官盐不都是挂个名而已,这莒南唯一的一家官盐买卖的收益,三成交到莒州府,剩下七成都进了两人的口袋。

此时唐县令已经完全融入了自己的新角『色』,莒南的食盐都来自海州盐场,这当中可是不知道加价了几趟了,而且还拿不到足够的货物,海州那边可是要供应到徐州、大名府那边,就是南京那边也吃的海州盐。

“不知道罗将军能提供多少食盐?什么价格?”

“将军说了,两位大人都是自己人,要多少有多少,价格嘛,现在赣榆县那边的价格粗盐是每担2两2钱,精盐另外议价!”

自己人,唐县令听到这话忍不住心中一惊,谁跟这姓罗的是自己人啊,不过想到这每担粗盐二两二钱,现在唐县令在莒南拿到的价格是3两半,足足差一两三钱,真是暴利啊暴利,唐县令和张主簿两人的脸上已经掩饰不住笑容了。

“韩公子,这二两二钱的价格是否还能商量,你要知道赣榆那边,我们若是要『插』手这买卖的话,赣榆的陈县令那是有名的贪财,少不得给他些好处!”

“唐县令,我可是知道这莒南的盐货每担都值3两半啊,若是运到沂州,那就得有四两多了吧!”韩当笑着回了个软钉子。

两个老滑头对望了一样,唐县令算是拍板了,“行,就这个价格,我这边要筹备下,十天后……不……三天后,我让我小舅子在赣榆县城里开一家唐记商铺分柜,不知道怎么再跟罗将军联系!”

“好,那还是老规矩,我们的人会带信物来商谈交接的事情!”说罢,又给唐县令满上,问道:“罗将军那边还有点事情想麻烦下唐大人……”

“韩公子,但说无妨,我们都是自己人嘛……”

“我们需要一批路引……”韩当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看着唐县令。

唐县令噢了一声,指指张主簿,“路引简单,张主簿那里要多少有多少!”

张主簿自然明白唐县令这是要自己也分担些,反正都湿透了,那还用怕再湿鞋啊,马上应承下来,转身出去招呼了声,又进来继续商讨这盐业大事,一会儿工夫就基本敲定了细节问题。

下面就是谈些个风花雪月、诗词歌赋之类的话题,等拿到厚厚一打盖着莒南衙门打印的路引后,韩当就起身告辞而去,留下唐县令和张主簿两人在桌上慢慢讨论这利益分配的技术难题。

这次莒南的速度绝对称得上高效,两天后,唐县令的小舅子郑三就在赣榆盘下了一家小商铺,挂上了唐记商铺的牌子,等着罗东派人来联系。

不过显然韩当的消息比唐县令这边要慢了不少时间,八天后,唐记商铺才等到了联系的人,汪海带着第一批盐货,数量不多,也就十几担,不过看到这粗盐、精盐的货『色』,郑三就知道这二两二的价格绝对值得,马上爽快的支付了现银,并且把消息传回了莒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