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大同的命令下达后,却立刻遇到了新情况,他一转身便看到巷子另一头一个自己的手下模样的急匆匆跑了过去,似乎在追什么人,难道是钱麻子几个发现了敌踪……

他立刻亲自带着人追了上去,而另外一组人正想跟上的时候,前面一个小门里突然钻出来一个自家人,一探头看到这几个,便招招手,又钻进去了,看模样好像是跟着钱麻子的几个之一,他们立刻跑了过去。

在三牌弄里转了一圈,非但没找到罗东,就连钱麻子也没了影子,裴大同也意识到对方在搞什么诡计,等转回到那个小弄堂,这才发现前面在这里搜索的一组四个人人竟然横七竖八的躺了在地上,能爬起来的一个都没有。

一种深深的危机感立刻笼罩在裴大同身上,对方竟然在这一会儿工夫,就把自己手下一组人给打倒了,显然钱麻子那组人的结果也差不多就是这样了,他也没想到这姓罗的竟然如此扎手,不过此时已经是骑虎难下了。

几个人都把身上带的武器拿了出来,今天到是没准备利器,只是备了根短棒而已,毕竟闹出人命来可不是他们的初衷,再说这么十几个大汉对付一个人,还不是驾轻就熟,手到擒来,谁也没想到情况变成这样了。

四个人在裴大同带领下朝着前面倒在地上的手下走去,那个火把还在忽明忽暗的烧着,走近了他才发现,四个手下显然都是猝不及防之下被打倒的,甚至连短棍都没来得及抽出来,这自然让他们都很吃惊,显然对方的功夫不是一般的厉害。

巷子的一头,黑暗中一个人影慢慢的走了出来,对方此时到丝毫没有偷袭的意思,只是静静的站在二十码外的黑暗之中.

“裴大同!”黑暗中的人影问道。

“去死吧!”裴大同心中对对方的武功颇为忌惮,既然对方这会儿出现在面前,那就全力打倒他,自己这边可有4个汉字,他毫不犹豫的第一个冲了上去……

身后的三个手下那也是跟着裴大同多年的亲兵,自然明白主将的意思,立刻挥舞的短棍紧紧跟上,对方那黑影子竟然丝毫没有退走的意思,手上拿着两根短棍冲了上来。

看到对方冲了过来,裴大同对于这种打斗的场面那也算是身经百战,两个手下已经站到他的两侧,形成多面夹击的局面。

对面的黑影子显然是一个高手,虽然在跑动中,却身形灵动,但那个攻击的姿势始终都保持在蓄势待发的状态。

裴大同自然知道对方这第一击必定是雷霆风暴一般的犀利,他的速度已经稍稍放缓了,他可没想过自己第一个扛上对方。

15码!

10码!

5码!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危险的信号闪过裴大同的脑海!他猛的侧头看了下身边。

自己身边竟然……自己这一组竟然变成了五个人!怎么回事……

当然在下一秒钟,他就想明白了,倒在地上的四个手下之中,竟然有一个是对方假装的,毕竟趴在地上的人,没人会去仔细检查的,而对方也没有给他仔细检查的时间,那黑影子恰到好处的出现,早就把自己算计的一清二楚……

自己的三个手下显然丝毫没有察觉这隐藏在身后的致命人物,就在他准备迎击的瞬间,他看到这个混到自己队伍里的对手,一掌狠狠地劈在自己的一个手下头颈之后,那个手下身形一顿,嘭的倒向侧面地上,手上的短棍飞出老远,这人自然是罗东!。

裴大同怒了……这人太卑鄙……太无耻了!他猛的转身,一棍劈向对方!

而与此同时,两个手下已经挥舞的棍子跟黑暗中的影子碰上了,“砰砰砰砰”的短棍碰撞之声不断,让人吃惊的是,裴大同的两个手下除了第一棍是他们挥出的外,接下来竟然除了拼命招架外,竟然无法再次挥出短棍。

对方双手的短棍闪电般从四面八方砸向两人,他们面除了棍子还是棍子,对于能够招架住这漫天的棍子,两人都觉得自己已经发挥出300%的能耐了,很可惜,人发挥出潜能的时间都是短暂的。

几秒钟后,黑影子一个出人意料的侧踢,一脚结结实实的蹬在一个壮汉肚子上,那壮汉惨叫一声,直接飞出去几米远,瘫倒在地。

裴大同自然听到身后那乒乒乓乓的棍棒碰撞的声音,不过他却完全没有转身看一下的时间,掉在地上的火把还在继续燃烧着,火光下,对面那个看起来颇为俊朗的年轻人很平静的看着他,那眼神似乎完全是在看一个傻瓜一般。

裴大同和对方对峙了几秒钟,眼角瞟过,自己的一个手下已经被踢的倒飞出来,摔倒在地显然不能动弹了,他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七月天的晚风一点都凉快,不过对手的的眼神很冷,他猛的跨出一步,一棍猛砸对方头部,他的拳头已经蓄势待发,他看清楚了对方手中没有拿着棍子。

罗东不退反进,迎着对方的棍子都撞了过来,裴大同身着皮甲,倒也不怕与对方硬碰,短棍还是笔直的劈下,黑暗之中一线刀光一闪,裴大同猛然发现对方右手确实没有棍子,不过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而且是以一种奇怪的反手方式,所以自己正面看根本没看出来。

他可从来没想过以命换命,何况自己这一棍子可绝对要不了对方的命,只有退……裴大同短棍砸向对方右手的匕首。

罗东微微一笑,右手的匕首闪电般的格挡住了对方短棍,左手一个切掌已然『插』中裴大同的胸口,他很自信,这切中肋骨间隙的掌力能很轻易了让对方瞬间失去对身体的控制,不过显然对方身着皮甲也是个意外,本来算计好这可以重创对方的一掌也就让对方身形一顿。

罗东很意外,裴大同则是十分的意外,这看似轻巧的一掌切中了他胸口肋骨之间,竟然让他全身有一丝麻痹的感觉,若非皮甲的防护作用,这一掌绝对可以让他立时倒地!

一瞬间,他立刻做出来判断,自己绝对不是对手,何况对方可是十足的卑鄙,手中竟然还有利器,他可忘记了自己本来还带了十几个手下呢,裴大同立刻放弃了继续和对方缠斗的打算。

他猛地冲向罗东,全力挥出了一棍,他的打法更多的是战场上大开大合的招式,虽然是一根短棍,倒也虎虎生风。

罗东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静,在这面对面打斗中,速度、冷静和力量的结合才是制胜的法宝,他也冲了上去,双方冲撞的一瞬间,他猛的一侧身,闪过对方的短棍。

裴大同看对方让开道路,心中一喜,短棍横扫,只要对方一招架,自己就能趁势撞过去,桃之夭夭,对方似乎也非常配合的反手格挡,短棍顺势转向砸向对方胳膊,他的人却已经冲了过去。

看到对方在自己威猛的棍法下终于让出了通道,裴大同心中大定,对方此时绝对无法在拦住自己了,突然对方那冷静的脸上显出一丝戏谑的表情,让他心中感到似乎又掉入了一个无形的圈套。

“嘭”的一声闷响,裴大同直挺挺的倒在地上,他身后冒了出来一个壮实的影子。

“杨兄,你!”罗东有些哀怨的说道。

“嘿嘿”,杨毅一如既往的低调。

数秒钟后,地上的壮汉们都被拖到黑暗之中,罗东在裴大同身上『摸』索了一阵,找到一个腰牌和一个小包裹,打开后,在火把微弱的光线下查看了一下,有些意外的说道:“杨兄,还真是御前右军,这厮还是个副将!”

罗东伸手抓过来一个壮汉,打了几个巴掌把他弄醒,问道:“姓裴的准备怎么对付我们来的?别想着骗我,一会儿我回去问其他人,若是你说谎了,我会让你丧失活下去的勇气和兴趣!”

面对着火光下面目凶狠两个恶人,以及对自己下半身『性』趣的考虑,这壮汉立刻就招了,反正自己最多是个从犯,这不就是打架斗殴嘛,自己可是御前军的,总不成把自己杀了吧。

“裴大人说……抓住姓罗……罗大人,就把您剥光了扔大街上,再找几个女人,当街骂你玩了不付钱,给大人扣屎盆子……”

罗东本来已经够冷的眼神,这下可以直接制冰了,不过一会儿工夫他就有了主意,嘿嘿一笑,拍拍杨毅说道,“杨兄,你在这里看住这姓裴的,我马上就来!”

黑暗中,杨毅看了看罗东眼中的笑容,竟然有一丝寒意浮上心头,心中暗暗替这裴副将默哀!

夏日的杭州那是一年中最美丽的季节,早晨四五点钟,天『色』已经微亮了,临安皇城的丽正门外早朝的官员已经熙熙攘攘的来了很多估『摸』着也就一会儿工夫就要早朝了,这会儿正是一日间最适合官员交流的时刻,,众多官员几个一群的都在低声交流着最新的信息。

若是细心观察,这皇城门外的官员不知觉的分成了数个群体,当然也有一些官员零散并不合群,还有些官员则游走于各个群体之中,倒也顺风顺水。

左丞相汤思退这几日自然是忙的很,金国使团来了之后,皇帝赵构就把接待使团和与使团沟通的事务,都交给这位主和的重臣全权处理,金国使团历来都是嚣张跋扈的很,从大张旗鼓进城后,就开始对四方馆的招待挑三拣四,汤相自然是一一满足对方要求,这两日来倒也忙的不可开交。

此时,兵部尚书于安正在他旁边嘀咕着什么,于安的脸『色』颇为尴尬,汤思退显然有颇为意外,脸『色』阴晴不定,不过很快他就拿定主意,吩咐了于安几句。

而右丞相陈伯康旁边,天章阁学士史浩、兵部侍郎韩元吉、御史中丞陈俊卿一众人也在低声议论着什么,而中间一些个闲散官员近日似乎也很兴奋,目光在两大集团中间来回观察,显然是有什么有趣之事发生了。

殿内的钟声响了起来,皇城正门丽正门在晨曦中缓缓打开,众多大宋的高官们依次而进,远处巍峨壮丽的大庆殿在晨光中显『露』出近乎完美的轮廓,这里是大宋政治的中心,皇帝与士大夫们齐治天下的重地。

大庆殿,即为临安皇城的正殿,这是每月为正朔大朝会的场所。若遇百官听麻、圣节上寿、进士唱名、明?等,则可改为文德、紫宸、集英、明堂等名称,一殿多用。北边垂拱殿,那是皇帝平日里召集重臣议事的地方。

另外还有延和、崇政、福宁、复古、缉熙、勤政、嘉明、『射』殿、选德、奉神诸殿,天章、宝瑞诸阁,以及皇太后坤宁殿、皇后和宁殿等,临安皇城皆金钉朱户,画栋雕甍,覆以铜瓦,镌镂龙凤飞骧之状,巍峨壮丽,光耀溢目,壮丽辉煌无比。

朝堂之上,自19岁登基,在位已经32年皇帝赵构,此时已经年过半百,对于每日的早朝早就没有了当初的敬业,32年的皇帝生涯中,16年是在战争和惊吓中度过,甚至在扬州之战中,正在临幸宠妃的他,因为金兵夜袭,惊吓过度,竟然自此不举,这也是他几十年再无子嗣的根源。

绍兴议和之后,赵构终于过上了他想要的皇帝生活,按照议和的要求,秦桧成了终生丞相,尽管秦桧把持朝政,他依旧对此不闻不问,听之任之,自己安心在皇城中苦练书法,修身养『性』,好在四年前,秦桧终于挂掉了,赵构再一次拿回了属于自己的权力。

赵构那也是金戈铁马走出来的皇帝,虽然未必有什么王八之气,但是绝对不是个没脑子的昏君,在政治上,他没有大智慧,小聪明那是绝对不缺乏的,几年之中,他即任命的主和的汤思退,又任命了主战的陈伯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