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杰身形微晃了一下,转头目送他们离去,他心中也疑惑轩辕皓天与青儿之间的关系,再回首望向崖下的云雾深处。他不能再意志消沉地等待下去,只要没见到她的尸首,他都不愿相信她已不在人世。

他站了起来,探身往崖下最后望了一眼,他定要寻到通往崖底的路。

当尉迟鲤来到崖边时,正好见到这一幕,她心觉不妙,以为他要跳崖,连忙冲过去拉他。

“阿杰,不要!”

端木杰却突然转了身,尉迟鲤脚下一个没煞住,擦着他的肩往崖下掉去。

“啊——”

端木杰在惊诧之余,条件反射地伸手拉住了她,但她此时已悬身于崖外。端木杰脚下一打滑,受她的坠力拖引,两人齐齐掉下山崖。

正赶来找尉迟鲤的南宫瑶,正好见到这一幕,惊吓地大叫。

“阿鲤——”

秘.洞的石室内,李澈和北宫青两人研究了半日,仍是毫无头绪。北宫青有些泄气,撇嘴道:“阿澈,我肚子饿了,我们先出去找点东西吃吧。”

李澈挽起她的手,安慰道:“也好,明天再继续想办法。”

走出山洞不远,听到山崖处传来一声尖叫。

“啊——”

两人抬头望向山崖处,远远地看到两个人影从崖上落下,北宫青惊叫道:“你看那边,有人从崖上掉下来。”

北宫青和李澈急急地赶到崖下,见那两人自崖上落下,拦腰挂在了参天古树的高枝上,昏迷了过去。李澈几个纵身跃上树梢,将两人依次带了下来。

“阿杰!”北宫青认出其中一人便是端木杰,诧异之余,心中焦急万分,猛拍着他的脸,呼唤道,“阿杰,你快醒醒!我是青儿。”

端木杰徐徐醒过神来,听到她熟悉的叫唤声,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他翻了下白眼,发牢骚道:“别打了,你想把爷打成猪头吗?”

北宫青扑哧笑出声,幸好他没事,要不然她真不知该有多内疚,嗤笑道:“有何不可?我是猪头青,你就是猪头杰罗。”

端木杰会心一笑,深望着她,感慨道:“看到你没事就好,我就说你不会轻易死的。”

北宫青得意地拍胸道:“当然啦,我是蟑螂命,怎么打也打不死。”

端木杰一阵讪笑,转头看到了李澈,不由地惊诧道:“五哥?你怎么也在这里?”

李澈拍了下他的肩,微笑道:“此事说来话长,你先好好休息。”

山洞中,北宫青将这段日子所经历的一切都统统讲述了一遍,端木杰听闻后,义愤填膺。

“想不到北宫尘心肠如此狠毒,下回让我遇见她,非杀了她不可。”

李澈轻摇了摇头,有些不赞成他们的想法,劝道:“冤冤相报何时了?青儿以后对她多堤防些便是,毕竟还是血脉相连的同宗亲人。”

“她又何曾当我是她的亲人?”北宫青冷笑,她可不是什么大善人,可以任由他人伤害而不记恨,但她也不会睚眦必报,放软语气道,“既然阿澈这么说,我听你的便是。”

“你们……”端木杰心情黯然地来回巡视两人,从他们的眼神交流中,他便已经看出了些端倪。

“忘了告诉你,现在我跟你五哥在一起了,不过你还是我的小叔子。”北宫青尽量用轻快的语气告诉他,心里也知道可能会伤到他,但她不得不为。

“咳咳……恭喜你们!”端木杰心中失落,但他并没有太多怨言,他也看得出五哥对她的心思。他不愿意与五哥争,五哥的一生经历了太多的坎坷,他理该得到幸福,所以他真诚地祝福他们,他愿意将这份感情继续地深埋。

许是端木杰回答的语调有些生硬,三人心知肚明,一时之间陷入静默的尴尬中。尉迟鲤躺在边上已清醒过来,她刚动了下睫毛,便听到他们的谈话,心里很不是滋味,暗暗为端木杰不值和抱屈。

北宫青注意到她的身子动了一下,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她身上,转换话题道:“这位姑娘是?我看到你们刚才落下来的时候,一直牵着手,莫非……”她一脸的坏笑,心中诚然地希望端木杰能找到自己的幸福,这样她才能安心。

端木杰似怕她生误会,忙辩解道:“你别乱想,我跟她不熟。”

尉迟鲤终于呆不住,费劲地支起身子,指责道:“端木杰,你太没人性了!我以为你要轻生跳崖,拼命跑过去救你,你竟然说跟我不熟?”

端木杰面露窘意,其实内心里他是很震动的,一个女子为了他的安危不顾惜自己的性命,换了谁都会心生触动,但他就是不愿意承认,故意提高嗓门回斥道:“你这女人有病,谁轻生跳崖?我只是站累了,活动一下腿脚,谁知道你会傻乎乎地跑过来。你掉崖也就算了,还拖我下水,要是我真的死了,我到地府都不会放过你!”

“你、你忘恩负义!”尉迟鲤气得俏脸通红,别过脸去不再理会他。

北宫青有趣地打量着两人,故意板下脸,斥责道:“阿杰,你这可就不对了,人家是为了救你,才掉下山崖,你竟然翻脸不认人?唉,我以前真是错看你了。”

端木杰急忙辩解道:“青儿,你别听她胡说,分明是她自己傻。救人也能摔下崖来,简直愚蠢至极。”

“青儿?你就是阿杰一直在找的青儿?”尉迟鲤转头细细地打量着北宫青,原本就心中对她充满好奇,如今见到本人,她这才明白阿杰为何一直对她念念不忘。

“我叫北宫青,很高兴认识你。”北宫青微笑着向她伸出手,作握手之势。

尉迟鲤迟疑地望着她的手,不明白她的用意,但还是将手伸了过去,与她相握,自我介绍道:“我叫尉迟鲤,你可以叫我阿鲤。”

难得在古代找到一个脾气相投之人,还是个同性的朋友,北宫青心情顿时大好,拉着她坐到一边,絮絮叨叨地跟她聊了起来。

“阿鲤,我告诉你,这个端木杰他一身的毛病,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他……”

看着两名女子在一边说长道短,时而偷笑,时而对着他指指点点,端木杰气得满脸涨红,坐立不安,差点就冲过去揪起两人往洞外丢。李澈好笑地坐在一边看戏,十分地同情这个弟弟,出言劝慰道:“阿杰,坐下吧。我们兄弟俩也很久没有叙旧了。”

“阿澈,我们去那边,那边有好多果子。”

“阿澈,我们比试一下轻功,看谁先到那里。”

“小心点,别摔下去了。”

“……”

北宫青和李澈两人一前一后施展着轻功穿梭于林木间,身形飘逸,衣袂翩跹,轻快的话语飘荡在林中,偶有回音传来。这两日经李澈的指点后,北宫青的轻功明显地进步了许多,已能自如地掌控。她一有机会就自行练习,逐渐爱上了在空中飞翔的感觉,尽管事后会特别地劳累和消耗体力,但她一点儿也不觉得辛苦。

尉迟鲤站在山洞口,望着两人远去的身影,羡慕地感叹道:“他们两个很相配。”

“这个不用你说,我也知道。”端木杰的话语夹带着酸意,有些置气的成分。

尉迟鲤抿嘴偷笑,故意凑近他身边,用力地嗅了嗅,扇着鼻子嫌弃道:“好酸哪,你几天没洗澡了?真酸!”

端木杰信以为真,抬起右臂,闻了闻自己身上,不满地回道:“哪有味道?有也是男人味。”

“男人味?哈哈……你太逗了!”尉迟鲤忍不住捧腹大笑,他还真是可爱。

端木杰忽然有些明白过来,面上带着窘意,朝她瞪了一眼,冷哼道:“哼,好男不跟女斗!”

尉迟鲤的笑声更大,丝毫不给他留面子,气得端木杰扭头就往山洞里走。

“阿鲤,这些都给你,你身上有伤,多吃点可以早点恢复。”北宫青将摘来的野果和烤熟的野味统统往尉迟鲤跟前送,看得端木杰直眼馋。

“那我呢,我身上也有伤。”

北宫青甩了他一眼,哼道:“谁让你欺负阿鲤了,没你的份!”

端木杰十分莫名其妙,一脸无辜道:“我怎么欺负她了?”

“这么冷的天,作为一个有教养的绅士,就应该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给女士披上才对。像我们家阿澈,就很绅士。”她拢着李澈从身上脱下罩在她身上的外衣,斜着身子往李澈怀中靠去,一脸的甜蜜。

“而你呢?不止不照顾人家,还把人家挤到没有火的一边去,你好意思嘛你?”

端木杰心虚地瞄了眼尉迟鲤,他的确因为之前的事跟她置气,故意坐在了正中央,将她挤到一边。看她身体单薄,渐生了怜意,他脱下身上的外衣,随手丢给了她,道:“我脱总行了吧?给你!”

尉迟鲤手忙脚乱地接住外衣,心里有些委屈,她就那么惹他厌吗?不过,总算是他的一番心意,她将外衣抱在胸前,一股他身上特有的味道夹杂着青草的气息传入她鼻中,心湖泛起层层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