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努力镇定心神,说道:“我要见你们萧将军,麻烦带路。”

中年男子用蔑视的眼神扫视着她,嗤笑道:“不知道军营里不准女子踏入吗?”

北宫青心中气恼,加重语调道:“我乃是受了皇命而来,军令和皇命,究竟哪个大?”

中年男子微愣了下,讥笑道:“就你这娇滴滴的身子,怕是在军营里呆不了几天就会自动跑掉,到时候可别说我没事先提醒你。”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轻易离去。”北宫青坚定地迎着他的目光,算是与他杠上了。

中年男子盯了她许久,没再说什么,牵了他的狼犬往军营内走去。北宫青随后跟上,两眼却死死地盯着他手里牵着的那条狼犬,心里毛毛的,就怕它会突然再向她扑来。

后边的皇甫劲还站在原地发愣,她方才留在他身上的气息仍未褪去,淡淡的茉莉清香勾起他曾经美好的记忆。他曾牵着她的手一路狂奔,躲避那些追兵,听着她畅谈志向,激情飞扬。为了她那番为将者的言辞,他才投身军营,一为报家仇,二为成为她所期望之人。

再次见到她的那一瞬间,他心中有千言万语,可惜他没有机会诉说,也没有勇气诉说,他们之间的距离早已越趋越远。

昨晚见到她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他心中的酸涩难以道尽,其实他已不是第一次撞见他们在一起。每个夜晚,他都悄然躲藏在她窗外,默默地注视着她,同时暗中保护她。她房中的一切动静,他都了如指掌。

“王劲,快跟上!”

北宫青在前头喊了他一声,打断了他的思绪,迈步往军营里走去。

不知前头那人是不是故意跟她作对,在通往将军大帐的途中,一群牵着狼犬的士兵们列队两边睨视着她,眼中皆带着不屑之色。北宫青面对狼犬们虎视眈眈的眼神,脚下有些微颤,若不是为了保住颜面死撑,她早就一溜烟地跑掉。

这帮王八蛋,早晚收拾你们!

她暗暗在心里发狠诅咒,咬着牙,硬是坚持着穿过他们,走进了大帐。

大帐内,萧白正与手下的将士们商议着军务,见她突然到来,甚是惊诧,他立即起身迎上前。

“末将萧白,参见公主,千岁、千千岁。”

“萧将军这里进来可真不容易。”北宫青难免有些将方才的事迁怒到他身上,话语中带着讽刺的意味。

萧白有些不解,探究的目光飘向中年男子,质问道:“沐副将,究竟怎么回事?公主驾到,为何不前来禀报?”

北宫青回头看向方才的中年男子,原来他就是沐相的堂兄沐旭升,她来之前就打听了军中几位主要将领的身份背景,尤其这个沐旭升,她尤为注意。传闻此人凭借着自己与沐相的关系,在军队里嚣张跋扈,横行霸道,但他统领的狼犬队却战斗力极强,也深受士兵们的推崇。

“她一副不男不女的打扮,老子哪里知道她是公主?再说了,军营岂是女子可以随意出入的?”沐旭升弯身逗弄着他的“黑风”,丝毫不给她面子。

萧白沉下脸,训斥道:“沐副将,不得无礼,公主乃是皇上钦点前来军营传授阵法的。”

沐旭升连头都不抬,不屑地说道:“连狗都怕的女人,教出来的也铁定是软蛋。”

被他如此轻视,北宫青心中很不爽,扬声道:“那你如何才肯服我?”

“等你见了老子的黑风,腿脚不会发软再说。”

沐旭升拍打着黑风的屁股往帐外走去,北宫青咬了咬唇,下决心似地喊住了他,说道:“那咱们不妨打个赌,我从军中挑选出八十一人,训练三个月后,与你的狼犬队斗阵。若是我赢了,从此你便得对我言听计从。”

沐旭升果然停住了脚步,回头道:“那你输了又如何?”

北宫青掷地有声地回道:“我若输了,从此再不踏入军营一步。”

“好,诸位作证,这可不是老子要逼她的。哈哈哈……”沐旭升狂笑着大踏步离去,直到他走出很远,还能听到他狂肆的笑声。

北宫青在心中波涛汹涌,他的蔑视完全激发了她斗志,三个月后,她会让他知道谁才是孬种。

萧白见她脸色难看,忙劝慰道:“公主,你不必与他计较。”

北宫青握拳道:“我主意已定,一会儿我就亲自选人。”

军营的操练场上,一千士兵严阵以待,个个雄赳赳气昂昂,等待着公主的检阅。虽说是公主选人,但好歹也是皇亲国戚,说不定哪天就能飞黄腾达,因此士兵们还是很乐意被选中。

“公主,这一千人都是军中的精英,以一挡十,您尽管挑选便是。”萧白特意从军中挑选了最好的士兵让她来选,为的就是想让她赢得比试,既然无法阻止,就只好尽力帮她。在他看来,她要在三个月里面赢狼犬队,根本是不可能之事,毕竟狼犬队是白虎营的先锋,无人能及。

北宫青扫了眼下面的士兵,甩手道:“换!给我挑军队里素质最差的一千人来。”

“公主,这……”萧白皱了皱眉,有些搞不明白她究竟想做什么。

北宫青怎会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冷笑道:“莫不是萧将军也怀疑我的能力?”

萧白凝视了她许久,见她执着于此,只好下令道:“来人,去把运粮队的一千人召来。”

在白虎营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凡是能力差的士兵,只能被派去运粮。因而对于士兵们来说,运粮的活就是军人耻辱的象征,没有人自愿去当运粮兵。

半个时辰后,操练场上换上了新一批的士兵,良莠不齐的、双目失神的、衣衫不整的,几乎什么样奇怪的人都有。人有了等级之分后,上等的人愈加激烈地争斗着往上爬,而下等之人则自暴自弃,从前后两批士兵的军容便可看出一二。

北宫青拿起一面红色令旗,放声说道:“都给我听好了,现在拿起你们手中的长矛,我手中的令旗指向哪里,你们就往哪里刺。”

“一、二……”

手上一尘不变的动作,先左后右,一连就是两个时辰,底下的人开始有些不耐烦,动作变得迟缓,不明白她究竟想做什么。

连北宫青本人也觉得有些手酸,她看时机差不多,便将手中的令旗丢给了皇甫劲,命他继续指挥。她则一跃跳下了指挥台,走入士兵当中。

“你、你,还有你……”她一路走过,将那些东张西望、或动作迟疑的一个个都删选了出来,最后只剩下将近两百余人

“被我点中的留下,其余的统统滚蛋!”

她响亮的吼声传遍整个操练场,不一会儿的功夫,操练场上只剩下两百余人。

“大家别高兴得太早,现在我们换一种玩法。”她穿梭在士兵当中,在不经意中仔细地打量着每个人,一抹诡异的笑容在唇边浮起。

“从现在开始,上面的令旗指向哪边,你们就给我跑向哪边。开始!”

她一声令下,上头的皇甫劲便开始舞动令旗。还是与方才同样的动作,先左后右,没有任何新意,看得围观的人直发困打瞌睡。

接连着又是一个时辰,看着底下跑得满头大汗淋漓的将士们,北宫青心中暗暗得意。她要挑选之人不需要有先天的天赋,也不需要勇猛无敌,但要绝对地服从和听从指挥。当初在南翼军营挑选的那队神箭手便是如此,只不知他们被端木俊逮捕下狱后,现在命运如何。

北宫青在底下观察得差不多,打了个哈欠,重新走上指挥台来。萧白在上边一直陪着,见她露出疲态,相劝道:“公主,不如先去歇息一下,明日再选?”

“不必了,我已经选出来了。”

她接过皇甫劲手中的令旗,突然一反常规,指向了正前方向,厉声吼道:“我只要八十一人,最先达到对面旗帜的八十一人留下,其余的人打哪儿来就回哪儿去。”

许是方才反复指令的惯性反应,两百余人皆微愣了一下,待她吼完最后一个字,全部一窝蜂地朝对面的旗帜方向狂奔而去。

八十一人的人选已经定下,接下来就要准备训练的章程,北宫青回到萧白专门为她准备的营帐后,就开始动笔策划。刚写了一小部分,就有士兵前来传话。

“公主,萧将军请公主去帐中一起用膳。”

北宫青看了看天色,这么快就到晚膳时间,心思一转,回道:“不必了,今晚我同士兵们一起用膳。”

她领着皇甫劲来到新挑选士兵的集体营帐,里边的人正用着餐,她仔细一瞧,竟是四国统一牌的军营套餐,三个馒头+一只鸡腿+一盘青菜+一碗清汤,伙食倒还过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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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她之前在南翼军营时,吃的也是这个牌子的军营套餐,现在想来还真有点怀念。

“公主千岁、千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