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庆按住了欲起身行李的华妃,看着她隆起的小腹,微微笑笑:“刚批完折子,突然想起你,便过来看看,你果然没睡。是不舒服吗?你有四个月的身孕了吧?”

听着嘉庆的问话,华妃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他这是在关心自己?怎么可能?四个月?是啊,大多数有孕的妃嫔都会在前三个月的时候小产,而自己也就四个月了,他……

看着华妃有些惶恐的颜色,嘉庆似是自嘲般的笑笑:“不知为何,朕最近总在想,宫里好久没有喜事了,等你的孩子生下来,宫里会是怎样一番景况。”

“陛下,您……”听着嘉庆莫名其妙的话,华妃更加的诧异。

“朕知道,你一直想有个孩子,之前我们有过一个女儿,前些年也有一个没有出世的孩子,这一次,你又有了身孕。”嘉庆似乎有些踌躇的说着,“可是,你要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够强求的,如果……朕情愿你不要这样辛苦的。”

“陛下说笑了,”似乎懂了嘉庆的意思,华妃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延续皇家血脉,本就是臣妾分内之事,臣妾有这个福分,会好好珍惜,哪里敢说辛苦。”

嘉庆闻言轻轻叹了口气:“既然如此,你好好养着吧,希望这一次,能够遂了你的心愿。”说罢嘉庆径自向宫外走去。

看着嘉庆的背影,华妃冷冷一笑,没想到,他竟然会突然跟自己说这样的一番话,看来一次次的毁掉自己未出世的孩子,他也有了些不舍啊。这一次,就用你自己的生命,来向那些孩子赎罪好了!华妃缓缓转身,走进自己居住的正殿……

就在这一刻,嘉庆停住了脚步,回身看着华妃依旧婀娜的身影,凄然一笑。在从前的记忆中,她是个天真的女子,虽然他对她谈不上爱,但却别有一番的疼惜,可是当自己闯入了这个身体之后,却发现她竟然是……他为以前的颙琰感到不值,所以他要替他得到他想要的一切东西,也报复那些对他不忠的人,所以他一直在折磨着她,他的喜怒无常在她身上发挥的淋漓尽致,前一刻还恩宠备至,后一刻便会置之不理,看着她茫然失措的样子,他便有一种自己都难以理解的快感。可是渐渐的,这份快感却不见了,似乎是她的心已经绝望吧,她开始心甘情愿的满足他的一切要求,不开心,也不悲伤,只是默默的承受着……渐渐的,他发现,她已经成为了他在这个世界上第一份属于自己的东西,虽然他依旧不懂什么是这个世界上所说的爱,甚至谈不上对和孝公主那份近乎偏执的喜欢,但是在她身上,他却真真的感受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以前,他并没有意识到这些,可是当一天夜里,他将她压在身下的时候,却突然发现了这些不一样的情愫。他刚想照例将自己的真气注入她的体内,却突然感受到了那个一直隐藏在迷雾中的对手的气息,他想都没想的抛下她离去,为了找到对手的踪迹,为了自己最想要的胜利,他有很多追出去的理由,可是难道他真的没有时间将那一丝真气注入吗?事后,他一遍遍的问自己,最后竟然得出了一个让他都不敢相信的答案,那就是,他要给她一些她想要的东西,及时最后她会失却,但至少有一段时间,她可以满足。如今的他,根本没有力量去阻止天谴,更没有勇气去承受那份天谴,但他却想看她得到十个月的满足。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不过现在的他,发现自己越来越被一些奇怪的情绪影响着……

“大姐,你没事吧?”看着法云有些空洞的双眼,丰绅殷德担心的问道,“你说温弟他不在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尚灏,我真没想到,他会……”法云眼中泛起了一丝精光,“他们是亲生的兄弟,温儿对他一直很容忍,虽然从华夏回来之后便知道他有不臣之心,但却从来没有对他不利,可是他竟然真的勾结了扶桑的人,将温儿……”法云再也抑制不住情绪,伏在丰绅殷德肩上,失声痛哭。

“没想到会这样,大姐,现在琉球的情况到底如何?”

“温儿唯一的儿子已经继位,可是,那个孩子还未满周岁啊,只不过是他的一个傀儡罢了,而且他迟早会向那孩子下手的。我本想将孩子救出,可是最终没有成事,反倒被他们打伤,值得一路逃到华夏找你了。”

“那大姐以后有什么打算?”

“琉球毕竟是大清的属国,我想请大清的皇帝主持这个公道。”

“你要找他?”丰绅殷德微微一怔,“大姐,你是知道他的情况的,我不认为他会帮你。还是我派些人手过去帮你平乱吧。”

法云微微摇头:“阿德,你在华夏本就比不得他,如果在分出人手来帮我,你又如何完成自己的计划。”

“大姐,我一直将你视作亲人,不可能置你于不顾的。”

“阿德,我知道你关心我,但是这件事我有自己的打算。及时你不计代价的帮我,却也是名不正言不顺啊,反倒会落人话柄。所以,无论如何,我也要让嘉庆出手帮忙。”

丰绅殷德闻言轻轻叹了口气:“大姐,不管如何,我都会尽力帮你。既然你一定要他出手,那我便帮你安排见他一面吧。”

法云点点头,没有再说话,看着丰绅殷德起身离开,她的眼神却露出一丝深邃的光芒。阿德,为了替温儿报仇,我可能要对不住你了,我是叫做飘絮,柳絮本就是轻贱的东西,这便是我的命啊……

翌日,紫禁城。

“铤弟,最近身子怎么样了?”丰绅殷德扶住了脸色惨白的小左子,关切的问道。

小左子勉强笑笑:“已经这个样子了,钺哥不必挂心。你昨天晚上给我的传信……”

丰绅殷德点点头:“琉球出事了,我与他们的闻得大君法云有很深的交情,她要见陛下借兵平乱。”

小左子微微蹙眉:“陛下未必会管这件事啊。”

“她说她有打算,我怕这件事由我出面会更让他忌讳,所以,铤弟能不能……”

小左子点点头:“这到没什么,我可以安排,就说是在福建的旧识,想必是不会被怀疑的,少主最近对这里的修真之术似乎很着迷,应该会见她的。”

丰绅殷德点点头,随后又从怀里掏出两只锦盒,递给小左子,“这是香山寺里的师父托人从云南带回来的天麻,可以解一解你最近的风湿和头疼。这个是压制你体内蛊毒的药,王聪儿刚送来的。”

小左子无奈苦笑,只接过了压制蛊毒的锦盒,道:“钺哥你是知道的,我这是神识亏虚所至,那些病症,不过是写外显只状罢了,吃这些东西,是没用的。”

“也许可以缓解些痛苦啊。”丰绅殷德不忍的说道。

“我受的这些,比起雪儿来,算不得什么,钺哥,她……”

“不是很好,以前点了她的昏睡穴,还可以缓解一下,可是最近,即使昏着,最后也会被疼醒。不过你放心,我们会再想办法的。”

小左子点点头:“我知道钺哥会尽力,只是最近我觉得自己恐怕撑不了多久了,钺哥,我若去了,你尽量瞒着雪儿吧。”

“铤弟你怎么这样说,”丰绅殷德闻言心中一酸,将另外一只锦盒也塞在了小左子手中,“不一定没有解决的办法,你不要总是这般灰心,没有到最坏的时候,也许还有转机的。”

“钺哥,去了其实是解脱,你以后要对他如何,便不必再顾忌我了,我不会再这般的左右为难。其实现在想来,要是当初被王聪儿杀了,反倒是好的,省的大家徒增伤心。”说罢小左子转过身,径自离开……

“既然如此,那就召见吧。”嘉庆听完小左子的话,放下手中的茶杯,缓缓说道,“朕午膳之后要去雨花阁练功,你安排她在那候着,这件事现在不宜让旁人知道,你跟她说清楚,不是朕有意轻慢。”

“奴才这就去。”小左子说罢欲要离开。

“等一下,”嘉庆叫住了小左子,“上次蓝钺现身已经过去四个月了,还没有查出什么线索吗?”

小左子闻言心中一阵,但脸上却依旧很平静:“奴才在查,可是却是没有头绪。”

“朕给你个线索,因为他出现的太诡异,而且当时他跟另外一个人说的话,似乎也是故意让朕听的,所以朕怀疑也许他就在朕的周围,这段时间朕便留心了身边,你去查小忠子吧,他身上有不一样的气息,虽然他掩饰的很好,但朕可以确定,他也是修真之人。”嘉庆脸色严肃的说道。

“陛下难道怀疑他是……”

嘉庆摇摇头:“他不是蓝钺,这一点是可以确定的,你也知道,竞赛者身上的令牌是会彼此之间有感应的,朕已经用试过了,并没有结果,不过朕却怀疑,他是蓝钺的助手,蓝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