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个神奇的想法闪现在她脑海中,她觉得李一辉现在的状态就行法云救她离开避风洞时的一样。她有一种感觉,李一辉可能会就此消失,她不想他消失,于是一把抓住里李一辉的手,那种在避风洞里的感觉又一次的席卷了她的全身,分散,松弛,压缩,聚拢……她知道这个过程,当这个过程结束之后,她便活动了一下手指,顿时心中一喜,因为她感到自己还握着李一辉的手。于是雪姬睁开眼睛,当她看到身边的李一辉之时,心这才放了下来,顾不上看周围的情况,她迅速起身,试探李一辉的气息和脉搏。一切都是正常的,但是李一辉却并没有像她一样苏醒过来,而是沉沉的睡去……

等了很久,李一辉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雪姬无奈,开始查看周围的环境。那里是一个封闭的石头空间,但是却非常奇特,因为组成这个空间的石头都是赤红色的。雪姬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石头,但是她却可以确定,自己还在赤尾屿上,因为这里的气息并没有明显的变化。可是这里可以说是根本没有与外界的通路,自己与李一辉是彻底的被困在了这里……

当丰绅殷德来到他们之前待过的山洞之时,李一辉与雪姬早已经消失多时,所以他们虽然找遍了山洞,却没有找到两人的踪迹,不过在山洞的深处,丰绅殷德等人却找到了一幅类似地图的壁画。旁边还有一首题诗:家住岷山东又东,山中处处有花红。而今不在花红处,花在旧时红处红。与他同行的尚温和法云也说不清这里到底是哪,也不解那诗的含义。正当他们一筹莫展之时,王绍兰也带人赶到了山洞深处。王绍兰很熟悉福建的海图,所以当他看到墙上的壁画之时,不由得脱口而出:“黄尾屿?”

丰绅殷德众人见王绍兰知道这个岛屿,都很高兴,尤其是丰绅殷德,当初转轮法师就曾经告诉过他,七色碧珑,也就是和珅,有东西留在钓鱼岛附近的赤尾和黄尾二屿之上,而自己来福建多日,甚至也出了海,但是根本没有时间和经历去找寻那些不知名的东西,而这一回李一辉在赤尾屿神秘的失踪,又在洞里发现了黄尾屿的地图,丰绅殷德隐隐觉得这里面有很多联系,他甚至可以肯定,在黄尾屿上,他不但可以找到七色碧珑留下的东西,还会找到李一辉。可是对那首题诗,王绍兰也说不出个所以,只是隐约觉得向一首禅楔。但为了寻找李一辉,丰绅殷德众人便又分别登船,赶往钓鱼台东北部的黄尾屿……

只一次丰绅殷德与王绍兰同乘了一条船,因为他想更多的了解一下黄尾屿的情况。王绍兰也没有让他失望,交谈中,丰绅殷德知道了赤尾屿上遍布陡岩峭壁,屹立于海中,成千上万的海鸟栖居在这里,每年汉历三、四月间,成群的海鸟几乎遮住了黄尾屿的天空。海鸟在黄尾屿产卵,数量极为惊人,登岸捡拾鸟蛋者,俯拾即得。海鸟因甚少与人接近,人亦少在此狩猎,故鸟不怕人,捕捉极为容易。黄尾屿也因鸟多,又称为“鸟岛”。此时离岛已经很近,手下人突然过来禀报,说有些异常情况,于是二人上了甲板,看到的景象让他们惊讶不已。因为此时飞鸟的数量越来越多,而且随着接近黄尾屿,飞鸟几乎变成了铺天盖地的鸟群。这一点让曾经来过黄尾屿的王绍兰吃惊不已,按说现在已经是六月,不应该会有这么大量的鸟类迁徙,一个不好的念头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王绍兰来的丰绅殷德身边:“阿德,我有些担心,这鸟有些不对劲,恐怕会有海啸或者地震吧。”

丰绅殷德闻言也有些担心,飞鸟的异常确实有些诡异,但是他并不认为这会是海啸或者地震的前兆,他觉得之事多半与李一辉和雪姬的失踪有关,甚至与和珅留下的东西有关。

“赤尾,黄尾……”丰绅殷德默念着两个岛屿的名字,“赤石丹顽,黄石木难?”丰绅殷德悠悠的说道,身旁的王绍兰也微微一怔。

“阿德,你的意思是……”王绍兰有些担心的看着丰绅殷德。

丰绅殷德正想说些什么,却又一种貌似黄莺的鸟不住的鸣叫,并直奔着他的额头飞了过来,他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那鸟竟然已经触碰到了他的额头,而且瞬间消失不见。丰绅殷德大惊,调整了一下内息,发现没有异常,但是神识中的碧玉却隐隐有些异动,于是他微微凝神,将刚从德川治济手里要回的碧玉从神识中取出。王绍兰见到飞莺进入丰绅殷德额头的这个奇景也惊讶不已,不过见丰绅殷德面色如常,才放下心来。可是又看到他的手中凭空多了一块碧玉,再次有些目瞪口呆。而丰绅殷德却将那块玉递给了王绍兰说道:“叔父,这个便是北俱芦洲的绿石碧玉了。”

王绍兰虽然早就知道这事,但是此时真的见到了来自北俱芦洲的碧玉,还是一惊非小,郑重的向碧玉施礼后,接过来仔细观看,突然有些诧异的看向丰绅殷德:“阿德,这玉之前里面就有黄色的条纹吗?”

丰绅殷德闻言一愣,将玉拿了回来仔细观看,果然在碧玉的内部竟然出现了呈螺旋形状的黄色。

王绍兰脸色有些难看:“会不会是德川治济把东西掉了包?”

丰绅殷德摇摇头:“这些条纹之前是没有的,至少在赤尾屿上还没有。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也许是这碧玉与黄尾屿上的某些东西产生了反应。”

王绍兰闻言点头:“似乎有些道理,看来只有尽快上岛去一探究竟了。”

丰绅殷德点点头:“叔父,还有一件事情我早就问过您,那是因为没有信物,您也没有明言,不知现在可否如实相告?”

王绍兰点头,二人重新进入船舱落座。王绍兰整理了一下思绪说道:“我王家祖籍陈留(今河南开封附近)一代,按族谱上说,是舜帝的后裔……

据王绍兰所说,在元祖舜帝曾经结识了一位东海来的奇人,自称为浒残泪,为元祖指墓与九嶷山的三分石后不知所踪,后来元祖果然卒于九嶷山,潇 湘二妃遍寻潇水却终未得见元祖,二妃都有殉情之意,但是却见到了当日指墓的奇人,说湘妃女英已有帝裔,不可有轻生之念,故曾琥珀于女英,以安其胎。又说湘君娥皇虽然尘缘已了,但却应为此子之师,便传了一部修真功法,叮嘱娥皇在孩子垂髫之时传授,又定下了琥珀与功法在传嫡长子与其正妻之间传承的规矩之后,飘然离去。后来娥皇修炼功法的时候又曾与那浒残泪神交,知道了关于四大部洲和七色灵石的详细情况,并告知因为南部之人奸诈,浒残泪已经将南瞻部洲进入其他部洲的通道封闭,而琥珀则是南瞻部洲唯一可以与其他三大部洲联通的机关,但具体要怎么做却并未明言。后来女英则怀胎一年,才生下孩子,取名为姚商均,又经千万年的变迁,才有了今日的王家。他们也一直守护着当日与浒残泪的约定和南瞻部洲的安宁……

听了王绍兰的介绍,丰绅殷德也觉得很是吃惊,没想到浒残泪菩萨的谋划竟然在万年之前就已经开始,可是最终还是没有成功,自己作为北俱芦洲灵石掌管使之一,以后到底会遇到什么样的事情呢……正在他想的出神,耳边却传来王绍兰的声音。

“阿德,我已经据实相告,不知你可否也将你的真实身份说个明白?我不相信你会是中堂大人的儿子。”

丰绅殷德闻言轻叹了一口气:“叔父,实不相瞒,不仅我不是,连我阿玛,也不是你所知道的和珅……”

当王绍兰听完七色碧珑的故事之后,几乎呆在了当场,这些年来的种种奇遇一波 波在他脑中呈现,许久他才回过神来,看到丰绅殷德正在看着自己,不觉长叹一声:“原来那日四公子并没有……我与他相交这么多年,竟然不知道他其实是……”王绍兰的声音已经哽咽,有悲伤,有埋怨,但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叔父,您别这样,阿玛也是有苦衷的。”

王绍兰点点头:“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只是他这一生的经历,实在太骇人听闻了,如果真的是他来告诉我,也许我还接受不了。不过,阿德,你以后到底怎么打算,据你所说,现在的万岁爷也是你们北部的人,我有些担心他会……”

丰绅殷德听王绍兰提到嘉庆,眼中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冷冽:“我要在南部赢他,在北部杀他。”

王绍兰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丰绅殷德,以前他是郞月的时候,他觉得这个青年英气非凡;得知他掌管北部灵石时,觉得他神秘莫测;后来又知道他是丰绅殷德,更敬佩他运筹帷幄,处变不惊;而今日,当他将这个青年所以的身份融为一人之时,他却感到了深深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