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辉依然惊讶异常,勉强点点头,房老板倒是很快恢复了常态,回身将门关上,毕恭毕敬的向丰绅殷德施礼道:“主子,让您久等了。

丰绅殷德摇摇头头:“方先生,阿玛当您是朋友的,您何必跟我如此客气。

房为生正色道:“奴才这条命是老大人救回来的,在您面前奴才永远是奴才!”

丰绅殷德无奈的笑笑:“算了,方先生,跟我说说天地会那边到底怎么个态度吧。”

房为生闻言脸色有些凝重:“老大人在京城的产业很多都有他们的份,所以他们想要主子您给个说法。”

丰绅殷德不屑的笑笑:“跟他们说,这笔烂账我认不起,要算让他们找宫里那位算去。”

房为生皱眉道:“我也这么说过,但他们威胁说会对主子的……”

丰绅殷德冷哼一声:“告诉他们,威胁我的事他们以后想都不要想,要是他们干做任何对我们不利的事,我就借着对付白莲教的几乎,顺道收拾一下他们。”

房为生闻言面露喜色:“主子高见,如此想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丰绅殷德却摇头道:“房先生,我要的不是相安无事,而是他们如阿玛在世时一样的全力支持,你懂吗?”

房为生微微一愣,有些为难的说道:“这个恐怕……”

丰绅殷德微微冷笑:“他们会答应的,如果他们还想收回一些北京的产业的话,就全力帮我把局势弄乱!”

房为生若有所悟的点头:“奴才会把主子的意思转达过去的。对了,主子合适把福建的兄弟搬过来?”

“这个先不忙,”丰绅殷德缓缓说着,“我已经知会勒保了,稍候福建过来的人会先去隆中一带安置,你这边的势力,我暂时不打算让朝廷知道。”

房为生有些担心的看着丰绅殷德:“主子,这话奴才本不该说,但是看您的意思,难道您不怕朝廷闹翻吗?老大人虽然也做过很多见不得光的事,但毕竟当时有先帝撑着,而当今这位对您应该如先帝对老大人一般吧……”

丰绅殷德舒了一口气:“方先生,你以为经历了阿玛的事情之后,我还会真心帮他做事吗?话说回来,他也不可能完全信我的,这次让我处理白莲教的事,他也是因为办了阿玛之后,无人可用才会如此的,以后及时我平了白莲教,最后我也不会比在福建的结果风光,所以我必须有让他忌惮的东西。”

听着丰绅殷德的诉说,房为生心中感到一阵阵的惊讶,以前他只听命与和珅,在和珅口中,他也知道一些丰绅殷德的事情,不过他总觉得丰绅殷德只是个富贵闲人,并不适合继承和珅留下的东西,而随着丰绅殷德在福建的作为,他渐渐开始转变了这种看法,而今天,当他第一次与丰绅殷德进行交流的时候,他甚至觉得丰绅殷德的运筹之能甚至强过当初的和珅……

看着有些发愣的房为生,丰绅殷德清了清嗓子:“方先生?”房为生回过神来,尴尬的笑笑:“主子放心,您的意思奴才已经懂了,我这就去见天地会那边的人!”说罢起身,施礼后欲离开了房间,却被丰绅殷德叫住,“方先生,还有件事,以后我不方便的时候,一辉会替我过来,你们是熟人了,做起事来也方便些。”

房为生点头:“单凭主子做主!”说罢看看李一辉,点头一笑,随即转身离开。

见房为生离开,丰绅殷德再次看向李一辉,只见他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不禁笑出声来:“一辉,我可是第一次见你如此,要是被小雪见了,定要取笑你的。”

李一辉尴尬的笑笑:“丰绅殷德,你真让我意外。”

丰绅殷德无奈的摇摇头:“怎么不叫我郎月了?”

李一辉叹了口气:“我很难再把你与福建那个一身侠骨的郎月当成一个人了。”

丰绅殷德苦笑一声:“阿玛去世之后,我也快不认识自己了。”

二人都无奈的摇摇头,不再说话,又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饭庄,返回军营。下午众人分头而动,按下丰绅殷德带人去隆中不表,先说说去了承恩寺的李一辉与刘进亨。

二人原本并不相熟,尤其是刘进亨的身子就是被倭寇伤的,虽然与李一辉没有直接关系,但两人相处起来还是有些别扭,所以一路上都没说什么话,只是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一路无话,在太阳偏西的时候,两人来到了承恩寺。

接待两人的是姚之富,当他知道李一辉的身份后,惊讶不已,刘进亨见状,很知趣的要求去见见郎廷。姚之富点头同意,叫人将刘进亨带走,又关上了房门,回身再次自习打量这李一辉。

李一辉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报赧的笑笑:“我应该叫您伯父吧?”

姚之富微微点头:“真没想到,还能跟你们家的人见到,真是恍如隔世啊!你父亲他身体可好?”

听到姚之富提到王绍兰,李一辉微微有些不自在:“还好。”

“真没想到,你竟然跟了丰绅殷德,王绍兰是个死脑筋,你做这些事,他答应吗?”姚之富缓缓的问道。

李一辉有些为难的笑笑:“我们的事有点复杂,一时说不清楚。”

姚之富摇摇头:“父子之间,有什么不好说的,算了,我也不逼你了,你既然来了,我想问你一件事情,据说你们王家一直有修真功法流传,你应该会一些吧?”

李一辉闻言心中微微一动,看来丰绅殷德所言没错,他们果然在图谋着什么,于是故作平静的反问道:“伯父想让一辉做什么吗?”

姚之富尴尬的笑笑:“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一辉现在的修为如何?”

李一辉笑笑:“勉强能够凌空御物吧。”

姚之富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随即又恢复如常,甚至微微叹了一口气:“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我年过半百,也是今年才达到这个境界……如果早些见到一辉,也许林总教师就不会……”

“富叔!他是丰绅殷德派来的?”一声轻呼打断了姚之富的话,二人回头,只见门口站着一个一身红衣的女子,正是白莲教现任总教师王聪儿。姚之富见到她,马上起身,笑着点头说道:“聪儿,一辉还是我的表侄,一辉,这位是我们的总教师王……”姚之富刚想介绍一下,却发现李一辉看着王聪儿有些发愣,他知道王聪儿的脾气,不觉担心的推了推李一辉:“一辉,你怎么了?”

李一辉回过神来,微微有些脸红,抱拳道:“一辉失礼了,总教师很像在下认识的一位姑娘。”

王聪儿闻言微微皱眉:“你也认识雪儿?”

听王聪儿提到雪儿,李一辉脸上难以掩饰的露出一丝欣喜,随即又脸色一红,尴尬的笑笑:“有过数面之缘,难道总教师与雪儿姑娘……”

王聪儿冷哼一声:“丰绅殷德没跟你说吗?我是雪儿的姐姐。”

李一辉闻言微微一愣:“雪儿她……”

王聪儿莞尔一笑:“随我来,我带你去见她。”说罢转身出门。见王聪儿如此,姚之富闻言有些惊讶,最近他越来越摸不透王聪儿的心思了。李一辉倒是有些高兴,虽然他并未跟雪儿发生过什么,但是不知为何,他总是对她念念不忘,于是没有多想,便随着王聪儿走向后院,姚之富也匆忙赶上……

当他们来到雪儿的住处,王聪儿却停下了脚步,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李一辉见状微微一愣,正想发问,突然听到屋里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

原来,雪儿想去看看朗廷,但是负责她安全的张子聪坚决不同意。张子聪本来对雪儿就有所图谋,但上次被丰绅殷德打伤之后,他对雪儿的恨却渐渐强烈了起来……

“雪儿姑娘,你是聪姐的亲妹子,怎么能如此里外不分,且不说你与那丰绅殷德纠缠不清是不是为了咱们,但是你对朗廷的这般用心,要是让兄弟们知道了,岂不寒心?”张子聪不阴不阳的朗声说着,对面的雪儿听闻此言,脸已经煞白,甚至也在不停的战栗,突然她的小腹传来一阵剧痛。雪儿一惊,自己虽然已经有四五个月的身孕,但是因为连日的奔波与忧心,她的胎一直不很安稳,胎动并不罕见,但这次却不一样,因为她觉得自己的下身竟然有些潮热的感觉。雪儿知道大概是动了胎气,随手扶住小腹,脸色立时流下冷汗:“张,张子聪,我肚子疼的厉害,你……”

雪儿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张子聪不屑的打断:“姑娘,你算了吧,你这招骗骗聪姐还差不多,我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说着竟然一把拉起雪儿,“你要是真不舒服,就回屋歇着,别在这装可怜!”

雪儿此时已经出了一身冷汗,小腹疼的厉害,哪里还走的了路,被张子聪一拉一推,便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