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她手心上轻轻拍下一掌,大有“成交”之势。

千千心中油锅般翻滚。

他竟出此手段,看来自己是非走不可了。

“这枚药呢,倒也不是特别厉害,吃了不会立时毙命,只是每月初五、十五,二十五需要各服一次解药,否则三个月后形销骨立,性命堪忧。所以我给你一次也没有用,丫头。”

“……”

“哦对了,你愿意留下,却也无妨。只是我得提醒你一事,你那妈妈恐怕不会轻易放过你,今夜她笃定你已不是雏儿,下一步你自行想象吧。”

“……”

“你可以考虑考虑,我先休息一会儿。”他似乎并不急着要答案,而是将凤目微微眯上,向后一倒,登时便在温软翠金榻上进入梦乡。

空自留下小丫鬟千千百爪挠心,在房中热锅蚂蚁般踱步。

毒药……毒药……想到有一枚毒药此时正在自己胃中吞云吐雾,大展宏图,自己便是觉得头痛、脖子痛、胃痛、腿痛,简直无一地方不痛,简直生不如死。

他说的,也有道理……

苏妈妈经此一役,应该对自己恨之入骨,今夜自己虽有幸逃脱,可下一次,谁知道她会请什么猪头客人过来让自己应酬?

她明白在青楼中,一日为姑娘,终身为姑娘,苏妈妈是绝不会看在自己给她挣了三千两的情份上,继续让她‘委屈’在柴房做丫鬟的了。

太可怕了,干脆横下一条心,跟他走吧,保命要紧。何况此人看上去就很有钱,跟着他,吃香喝辣应该不成问题吧?至于这个云少沁会对自己如何,那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哪日趁着他不注意,脚底抹油,想来也非难事。

天下之大,只要我逃出了这暖香阁,还愁没有地方去?

她打定主意,却听见身边均匀呼吸声,一时愣住,见那云少沁,双目柔和安谧地闭上,竟然就此和衣沉入梦乡。

那英俊面容此时熟睡中消弭了一切的傲气、冷酷和煞气,显得单纯而英俊,竟似暗夜混血王子。她看着看着,忽然觉得似乎看见了四月樱花,在湛蓝天空下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