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少傅也下意识地以象牙扇柄挡了挡双眼,心中苦笑:他这位多年老友和主子真是越来越英俊炫目了,他这一身一路要是坐在马车里还好,要是骑马过来的,那一路上又不知要迷醉和心碎多少少女芳心了。

云竣见众人皆在,不由得绽出一个笑容来,笑容明亮之极,简直可与外面午后的炫目阳光争辉!

“公子!”

“公子来了!”

“公子,你来了,咳咳,我们可都盼星星盼月亮,等得不行了!”

“公子啊,钱太多他方才竟与小二斗气,故意挑刺让人家去做什么特色菜了,真是为老不尊啊!”

“咳咳——公子多日不见,想必很忙吧?”

“公子自然是很忙啦!你以为是你啊?”

“公子……先坐下吧!”

如此种种,夹杂着钱太多与话太少的互相怒目圆瞪,倒也颇为热闹。

云竣眯了眯眼,眼光流转,嘴角微扬,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暖意——这几位下属也是朋友的面前,自己方才能够放下在宫中的层层伪装,放下那个温文有礼、圆滑世故的皇太子的面具,做回自己——云少沁!

看来,自己还是早一点出宫为好……在宫里闷了三个月,实在是淡出鸟来。天下太平,无非每日是照例的请安、朝会、游宴,厌都要厌烦死了。特别是近日里左相大人不知从何处知晓了圣上有意指婚自己女儿紫凰为太子妃的消息,整日里寻着各般借口令紫凰进宫,那女子美则美矣,只是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大约……是共鸣吧?

任你再饱读诗书又如何,精通音律又如何呢?一个眼神,一个微笑,便能够直达心灵的共鸣,寻遍天下,又有几人有?

“公子啊,咱们多日不见,先来喝一杯!这里的女儿红,那是相当不错的!”钱太多举起淡青色酒杯,仰脖一饮而尽。

云竣微笑着拿起陶制酒瓶欲给自己满上,触手之处却是轻飘——那一瓶子女儿红,早就在方才这一个时辰中钱太多仁兄的自斟自饮中告罄了。

“小二!”

“小二,拿酒来!”几人忙着呼喊。

只是那帘外却是安安静静,悄然无声。

怎的偌大一个酒楼,连个小二也无?

钱太多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话太少也板起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