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我明白,不用说了……”洛驿蹙了蹙眉,他岂不知阿良心中在想甚么?他又岂不知洛羯对他还活在这世上,已是寝食难安?眯起眼,唇角掀起一个若有若无的自嘲的笑,他在心中暗暗告诫自己,下一次,一定要狠下心来!

这天下,既然要掀起漫天腥风血雨,那么,先下手的那个人,一定要是他!

这天下,他只承认那云竣一个是他的对手,那草包洛羯,算得甚么东西?

醉仙楼包间之内。

“公子,你别喝了……你已经喝了三坛子酒了……”矮矮胖胖的钱太多愁眉苦脸地坐在云竣之侧,因了觉得是自己的错才把小丫头千千弄丢了,格外的内疚自责,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两个嘴巴。

“我要喝……她不知道……咳咳……在哪里,快活……我,我为什么不能喝?”云竣一张玉面已然泛出隐隐绯红——他内力惊人,倒也不会过度上脸弄成猪肝色,这隐隐的绯红却令他显得更为俊美艳丽,然而眉目却如同覆着冰雪,这冰火两重却并不矛盾,而是更有别样韵致。

“公子啊,那个什么杨太守已经在外头侯了三个时辰了……那个,要不要唤他进来?……”话太少扒开门缝,扫了一眼外面跪在地上的那个獐头鼠目的男子——便正是那个强抢民女,养了二十几房小妾的大蠹虫杨文平,他一听得师爷报告有人要会他,便立即联系了左相紫鉴,得到一个令他差点尿了裤子的消息——太子云竣前几日出京,现在貌似正在河阳城。

他做官时日也不是一天两天,自然晓得这其中厉害——怕是掉脑袋的事儿,立刻连怀中最宠爱的小妾都不顾了,披上衣服就慌里慌张地跑到了醉仙楼,当即就噼里啪啦,跪在地上,泪流满面,磕头如捣蒜,一个劲儿念叨小人该死,犯了太子圣驾,真该千刀万剐,下油锅煎,云云云云。

云竣哪里有闲情逸致听他唧唧歪歪,心情正是大大不善,还嫌他磕头声音太吵,扰了自己喝酒,便传令下去,不许磕头,不许说话,只准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