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眼瞪小眼,而且是我一个人对着好多人,很快,我败下阵来,只觉得脸上发烫,赶紧放下曲仙茗,和我的三姑六婆邻居大婶们打着招呼。

从韩国带回的东西不小心让甄丹带她家去了,此刻我正是两手空空,如果手里面有些东西到处分一分也许可以减轻我的尴尬。

院子里面的亲友邻居得到消息,知道我要从韩国回来,过来看热闹的。没办法,这我们这个“民风淳朴”的地方,出过一趟国的人在大家的眼睛里总会变得很神秘,或许这种神秘不是对本人的兴趣,而是从对于外国的神秘衍生出来的,不管怎么说,谁也不能阻止他们前来“探秘”。

对于“拦腰横抱”这个动作大家已经再熟悉不过了,在电视上,一天可以看到十四到三十五遍。但是,这个动作对于我几十年也难得出一次远门的亲友邻居们来说,实在是太新鲜了,甚至于太震撼了,他们人本来就很多,所有的震撼加成在一起,那种场面是宏大而壮观的,好几十只眼睛一齐盯着你,那感觉可以想见!可惜没有音乐,不然在烘托一下气氛,放在电影里面,那将是一个不错的桥段。而现在情况相反,只是一个劲地静,所有的嘴巴都张着,只是没有声音,好像被一道无形的墙给屏蔽了。

直到我开始极其不自然地跟她们打招呼,她们终于恢复一点理解能力:这大约就是从外国回来以后的新变化,说不定这是人家外国的礼节呢,还是不要奇怪了。

好不容易等院子里的人们都带着兴奋的目光散去了,我终于有机会抹一把汗,幸亏不是冬天,我要是出这么多汗,一直喜欢大惊小怪的老妈一定会以为我生病了,她一直喜欢无中生有,小事化大,大事……还好,我家暂时没有大事,要不然也不会仅仅因为中暑而把曲仙茗摁在医院里住了三天。

“什么时候出院了?”我艰难地问出了我十分钟之前就想问的话。

“为了迎接你的回来,所以就出来了!”曲仙茗脸上的笑容一直都没有间断,我真该对她表示无限的敬佩,如果要我连续十分钟不断地微笑,恐怕我的脸早就因为抽筋而扭曲成魔鬼的样子了。

老妈照例对我“全面会诊”了一番,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很“大度”地把我和曲仙茗推到了楼上,说做好了中午饭就叫我们。

我晕,说什么话能说两个小时啊,现在才上午十点多一点!

曲仙茗把我拉进自己的房间,甫一进门,就猛地关上门,转身扑到我的怀里,眼泪“簌簌”落下:“老公,你知道这几天我多么想你吗?”

我心中升起一股爱怜,道:“我知道,我知道,不要哭好不好?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刚才那么多人,要是哭了多么难为情啊?”曲仙茗的眼睛泪汪汪的,可是却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轻轻地为她擦去眼泪,道:“下次再出去就带着你,我保证,再也不让你伤心了,好不好?”

“你说的是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亲我!”

“这算是命令吗?”

“随你怎么想!”

“下官遵命!”

……我正沉浸在曲仙茗香艳的热吻里,忽然听到曲仙茗口齿不清地道:“给我买的礼物呢?”

汗!接吻的时候居然还能想到礼物,我真是服了她了。

“刚一下飞机,王总就要见我,我的东西都让甄丹带走了,我打个电话,让她送过来!”

“给我买的什么?”

“怎么像个小财迷?”

“别人的东西我还不要呢,向自己的老公要东西不丢人!”

这是什么理论?我好像想起了一句很著名的台词:读书人的事能叫偷么?简直是有异曲同工之妙!恐怕这会儿你已经把自己的“老公”当了“劳工”吧,而是还是免费的!

甄丹接到我的电话,很快把东西都送过来了,我留他在这吃午饭,可是小丫头不同意,若有所指地道:“家里还有一个人呢,我在这里吃,她怎么办?”我知道她说的是曾雪,在故意揶揄我呢!

曲仙茗这个女张飞立刻“会意”道:“哈哈,是啊,刚刚出差回来,人家和‘家里人’也得团聚团聚啊!”言下之意说甄丹有男朋友要招呼,其实……那唯一潜在的人就是我!

甄丹也不点破,只是看着我笑,很是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意思好像在说,看你拿这“一妻一妾”怎么办?

甄丹走后,老妈系着围裙从厨房里出来,问道:“你们怎么让丹丹走了呢,马上就开饭了”

曲仙茗道:“妈,人家家里还有一个呢,你想呢?”

母亲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道:“哦,丹丹不小了,是该找婆家了,嗯!”

老妈的话让我很好笑,可是曲仙茗的话却让我吓了一跳,她居然叫我老妈也叫“妈”,我没有听错吧?

“什么时候开始叫‘妈’了?是不是……快了点?”我惊讶了半天才想起来问问题。

“三天前!”这是曲仙茗带着“咯咯”娇笑的回答。

“什么叫‘快了点’?不快,一点都不快!我等这一声‘妈’等了二十多年了,能养个儿子容易吗?!”老妈对着我‘喝斥’一顿,又冲进了厨房,继续跟锅碗瓢盆浴汗奋战,我却差点被她的话噎死,难道您把我生出来就是为了当婆婆?

女人的鼻子都是属猎犬的,甄丹刚走,我大姐就抱着俺那小外甥过来了。据说她曾经问机场有没有飞机月票,好每天回家看看……我汗了一把,老公那么有钱还在乎那一点飞机票?也不怕小外甥坐飞机多了出毛病?

老姐还没有进门就大声问道:“澜子,给老姐带的礼物在哪?”一点艺术家的气质都没有,彻底成了一个居家小女人,真替她惋惜!

礼物刚送过来她就来了,我那个汗啊,这到底是嗅觉还是直觉啊?恐怕直觉比嗅觉更可怕,嗅觉还比较可以相信,起码那是有些根据的。可是直觉那毕竟是虚无缥缈的东西。不过女人们对自己的直觉很自信,偶尔蒙对了一次,以后就拿来当特异功能了,所以这个世上才有了那么多的悲惨的故事,故事的开头是“捕风捉影”地觉察到一些什么,然后情节发展是“自以为是”地前去对质,而结局一般就是……算了,我不是悲情主义者,省略!这只是我临时产生了一点感叹,跟我大姐的“及时”到访没有关系。

话说我老姐进了大门,看见我跟曲仙茗在大槐树下面的石桌边坐着,也立刻围坐上来,问道:“澜子,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从韩国回来也不跟老姐说一声,快点,把你小外甥的礼物拿来!”

这会儿又不说给自己的礼物了,却拉上无辜的小外甥张墨墨,我可怜的小外甥啊,这么小一点就被你母亲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