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念头在她脑海里飞速转了三个来回,抬眼穿过狄琨的肩膀和侍卫的缝隙,远远搜索向了府衙门口站着的肖奕扬他面孔铁青,似乎、似乎正被气得不轻。【文字首发】

你竟然还在生气?嫌我扰乱了你的擒贼大计了是不?你、你都对我这样儿,凭什么我还要对朝廷尽忠尽义啊?

想到这儿,何依落张嘴大喊起来:“救命啊!想不管我的人是乌龟王八蛋!”

这“蛋”字刚喊出了一半,何依落只看见似乎有一枚明晃晃的银光直冲向自己咽喉而来……瞪着眼睛还没看清楚,就听“嘣”的一声脆响,那脖子上架着的钢刀竟应声而断。那银光得要多大的力量,得要多快的速度,得要多准确的角度,才能恰恰震断了钢刀而未伤及她分毫。

而就在那钢刀断裂出去的一瞬间,狄琨和红衣人已经同时冲了上来。那悍匪已是大惊失措,扔了何依落在一边,徒手想要对他二人进行最后一搏。

何依落摔倒在地,惊魂普定,大口喘着气不忘回头看他们打斗。可情形似乎有些怪异眼看狄琨就要伸手擒住悍匪,那红衣人却把他挡到了一边,自己往上冲。狄琨显然也有些纳闷,接着就再往前,那红衣人便更不情愿了,转手跟他过了两招,只想把他先打退了似的。

那悍匪也看出了不对,转着眼珠就想找个空挡逃跑。然而,逃出三两步,那红衣人却不放过,跟着就来抓他。狄琨也不甘心,上去想要擒,红衣人偏偏又来挡他。这似乎让狄琨不满了,索性实打实地过起招来。

“喂喂喂!你们两个能先抓了坏蛋再打架吗?”何依落不得不提醒,这才叫两个人顿住了拳脚,互看了一下,同时跃过两步一人钳制住了悍匪的一只臂膀,所有的混战,如此终于才算停息。

那边儿上的马车里,额吉娜挑帘静静看着,目光由那群押送盗匪撤离的侍卫脚底,掠过那把断作两截的钢刀,慢慢地看过来,看向了依旧稳稳站在府衙门口的肖奕扬他环臂胸前,垂手捻了捻指尖,又优雅无比地捋了捋自己鬓角长发,无声无息。

额吉娜漾出一抹隐隐笑意,下来马车依依走到了府衙门口肖奕扬跟前。

这边何依落这才算是定了神静了气,收了自己的飞天索,拍着屁股上的灰,转身正看见额吉娜挽着肖奕扬走进沉州府的背影,顿时……心中就是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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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开!这犯人是我逮到的!”一个女人的声音!

何依落一阵诧异,也顾不得心里的不快,扭头好奇地看过去是那个绛红色衣服的人她是个女人?

就见那人已经给最后那个悍匪加上了手镣,似乎想要直接带走,而狄琨就是钳制住那人的臂膀不放开,并沉沉说道:“统一给吴大人关押,这是皇命。”

“什么皇命不皇命?到了地方就听地方的规矩。这是榆州逃窜的要犯,自该由我押回去。”

“不行。”狄琨就是一根筋,说不行就是不行,眼看着那红衣人气得脸庞涨红,他就是不松。

“你不松手是不是?再不松我不客气了!”

“不松。”

“你……”那人再说不出话来,抬手就朝狄琨腕子劈过一掌去。堂堂的御前侍卫统领岂是好欺负的,一掌就迎了过来,互不相让。

何依落更是诧异了,上去就挡在了中间,“喂喂,你们赶紧先别打了。”

狄琨一手控制着悍匪,只能一手抬起微微拜了一下,“娘娘,臣是按皇上的吩咐……”

“皇上?娘娘?”这时,对面的红衣人才显得疑惑了起来,瞪着眼睛扫了扫面前的何依落,“你是宫里的娘娘?”

何依落敷衍着呵呵笑笑,她可没觉得这“娘娘”是啥光彩的事情,只得一边打量着她一边扯别的,“喂,你是谁啊?干嘛的?”

那人也没显得对娘娘有多诚惶诚恐,只是依旧紧紧攥着手镣答道:“榆州捕头,侯瑛。”

“女捕头?你是个女捕头啊!”带着一种十足好奇心情,何依落再仔细看她的面貌虽然长发高束,面无脂粉,还泛着风吹日晒下的痕迹,可仍能看得出她柳眉杏眼,红唇一点,算得上是个英气泼辣的美女。“乖乖,还有美女当捕头的。”

“美女?出了名的母夜叉!”那满嘴冒血鼻青脸肿的悍匪还不知死活地插嘴,换来的就是侯瑛抬脚踹上他的膝盖,直叫他噗通跪倒在地,她还不解气抬脚想要再踹,被狄琨拦住,“犯人交由沉州知府发落,你无权再动刑。”

“关你什么事?”侯瑛火了,差点又要对他动手,幸亏何依落挡得快,“别别别,你们别动不动就想打架啊,算起来都是朝廷中人,别自己人打自己人。”

侯瑛这才横着眼睛将狄琨上下扫了扫。何依落赶紧说:“狄琨狄大人皇上跟前的御前侍卫总统领。”末了又补充一句:“还是我大师兄。”

侯瑛又上下打量了一番,倒更不屑了,“御前侍卫总统领,原来不过如此。”

狄琨沉了脸没吭气,只是动手拖着地上的悍匪就要走,那侯瑛更是一个用力扯紧了镣铐。那地上的犯人被这么一左一右扯着嗷嗷直叫,何依落一看这么僵着不是办法,不得不上去打圆场。“我看要不你们带着他进去跟这沉州知府说个明白,看他怎么发落吧,毕竟人是在沉州抓住的不是?”

何依落、狄琨和侯瑛押着悍匪入了府衙,前厅大堂之上,肖奕扬正位于上座,与偏座的吴大人喝茶。何依落瞧了瞧他,顺便余光瞧了瞧侧座上的额吉娜,继而刻意直接对着旁边说:“吴大人,这儿有桩事得你瞧着解决下。”

吴大人自然不敢怠慢,起身看了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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