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呜心中暗叫“不好!”,他这一枪全力灌注,原能沛然,根本无法留手。更兼之“定光枪”神锋无匹,胜过蒋天羽的“七杀枪”多矣!这一下不躲不闪,正中咽喉,恐怕就是龙太初在世,也要一枪毙命!

站在一旁的舒江和姬夜也被吓傻!众人惊呼都来不及,就听到“当!”地一声巨响,“定光枪”被蒋天羽的咽喉一下弹开,还带了阿呜一个趔斜,险些摔倒!

少年身形一晃,扶稳阿呜,道:“你没事吧?”

“师父,您没事吧?快让俺看看脖子!”阿呜不放心地检查了半天,只见少年天突穴处一如平常,毫无印记。他又用手摸摸,感到皮肤柔软,与平常无异,这才放心。

“您这是啥功夫?怎么能刀枪不入呢?”阿呜有些傻眼。

蒋天羽微笑道:“这就是我闭关三个月的成果,本门的中层炼体术!”

“这么神!?”

“对!”姬夜在一旁说道:“我听师父说,本门的炼体术练到中层,可以‘易筋换髓’,能在刀剑加身的时候,周身气血自然反应,变成金刚一般。”

“俺也要练!”阿呜听到本门功夫这么神奇,于是缠着蒋天羽,这就要学“炼体术”。

少年笑道:“其实,你已经学了。”

“拉倒吧!祖爷爷和师姑都没教过俺,俺跟谁学过?”

“本门的开天刀法,运转原能的口诀难道你没学?”

“当然学过!”阿呜随口一说,忽然醒悟,“原来如此!是不是本门功夫的口诀就是炼体术的基础啊?”

“正是,你现在原能太弱,如果强习炼体术,反而有害。等你打好根基,不要说炼体术,我连波动拳也一起传你!”

舒江在一旁急道:“我,还有我!”

阿呜一挤师弟,道:“你排老二,等俺学会了,再转教你哈。”

“都教,看你们谁更用功,我先教谁。”蒋天羽又嘱咐几句。对三人说道:“你们先练着,这旁边就是南山坳,我去找磐先生待会。”说完便飘身远去。

阿呜忽然想起一事,喊道:“前些天磐先生找过你,他好像有点事,你问问吧!”

“知道了!”蒋天羽头也不回,只把手挥了一挥,身影消失。

磐达的竹林别具一格,林内空气格外清新,原能气息充沛,温度适宜,雨水调匀。所以这里的海竹一年四季常青,在此生活,心情自然舒畅。

蒋天羽一进海竹林,感到全身放松,似乎把所有烦恼都暂时忘记了。他循着路径,边走边看,来到磐达的小楼前面,正碰上磐达和两个童子挑着三担青竹,不知是制药还是要酿酒。

看见蒋天羽,磐达急忙放下挑子,让童子去竹楼备茶,自己迎了上去。

“蒋先生,好多天看不见你,听说你闭关去了?”磐达满脸笑意。

“哦,我前几天刚出关,这些天闷得很,找你坐坐呢。”

“欢迎!欢迎!我这里还有上次没喝完的‘椰汁甘竹沥’,中午别走啦,给你炒几个小菜,咱们一起喝酒!”磐达一面说着,一面拉着蒋天羽的胳膊往楼上走,问道:“林姑娘两个多月没来了,你们怎么不一起来?”

“你还不知道?”听磐达提起林放,蒋天羽愁上心头,就连喝酒的兴致也没有了。

磐达见蒋天羽脸上“由晴转阴”,不知道林放出了什么事,笑容少有地消失。

“林姑娘怎么了?她没出什么事吧?”

蒋天羽长叹一声,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磐达听了,默默不语。二人落座,说了一会,蒋天羽问道:“听阿呜说您找过我,不知道什么事?”

磐达一听这个,表情微微有些不自然,“哦,没什么大事,没什么。还是等你先把林姑娘救回来,再说吧。”

蒋天羽把手一摆,“磐先生不要见外,现在怎么救人,我也是毫无头绪,你如果有急事,就说。我能办的,一定办。”

磐达犹豫半天,这才开口道:“我平时不大出林子,岛上的事也不清楚。我在前些天才知道您母亲的事情……我想冒昧问您一句,令慈的名字叫什么?”

“家母任南风。”蒋天羽恭敬答道。

“哦……那她长什么样子,您方便说一下么?”磐达的神情中充满紧张与激动。

蒋天羽见磐达神色有变,也不知该怎么向他描述母亲的长相。忽然,他眼睛一亮,道:“我说不好,但可以给你看看!”

说罢,他把“原道阴阳枪”从空间中取出,心意激发,大枪的虎胆处投射出任南风模模糊糊的影子。

磐达看到灵影,眼睛有些发直,嘴巴张开老大,合不到一起。蒋天羽见他如此激动,知道必有隐情,正要问时,忽然听到阿呜的喊声远远传来:“师父!”声音焦急,必有大事。

蒋天羽收起阴阳枪,和磐达起身来到竹楼外面,阿呜已经来到近前。他也顾不上和磐达行礼,急吼吼说道:“师父,无名岭来人告急,出事了!”

少年急问道:“人在哪里?带我去见!”说罢,就要告辞,却被磐达一把拉住。

“等一下,乌岛主说的‘无名岭’,是不是你上次守孝的地方?”

“对,我母亲的遗体现就在无名岭后山雪洞中……”

“我和你们一起去!”磐达神色急切,似有要事。

蒋天羽看看磐达,见他神态恳切,于是点头答应。少年托起磐达,三人飞向小会议室。

小会议室中,舒江、姬夜和几位堂主已在那里等候。另外,失去一臂的天国宝在椅子上起来坐下,焦躁不安。

一见蒋天羽等进门,天国宝“噗通”跪倒,急急说道:“请师叔出手相救!”脑门点地,敲得地上青石“咚咚”直响。

蒋天羽急忙把天国宝搀起,见他两眼通红、面色苍白,脑门上淤青一片,右臂上的袖子空荡荡地,整个人显得憔悴无比。

“山上什么情况?”蒋天羽问道。

“上,上次您把万里营那一伙人击退之后,他们消,消停了一阵。”天国宝因长途奔波而至浑身颤抖。

他定了定神,继续说道:“五天前,‘神风万里’沈烈带着不少磐石大陆的灵修来捣乱,口口声声要您出来算总账。我师父见势不妙,就假装答应他们一定请师叔过来。希望能缓一缓,好请您来商量对策。”

“所以就派你过来了么?”阿呜道。

“嗯,但还有别事。这伙人是五天前上午来的,我师父和他们说好了七日期限,他本想等天黑让我出发,结果当天下午又来了一拨人。”

阿呜道:“又有人来?这回是什么人?”

“这次来的还是磐石灵修,但和沈烈他们不是一伙。他们自称是‘龙兴盟’的,领头的姓‘吴’,据说是‘泰山派’掌门。”

“吴青峰?他在昆仑山被俺师父一拳打成重伤,这么快就好利索了?”阿呜冷笑道。

“不知道和您说的是不是一个人。”

“他们来咱无名岭干啥?”

“那个吴掌门说他刚刚听说此地有个‘冰娘娘’,因此不远万里从磐石赶过来,就是为了要瞻仰一下。我师父无奈,只好陪着他们祭拜了‘南风娘娘’。”

蒋天羽听到这里,皱眉道:“这些人拜完之后,就走了么?”

“没有,他们拜完娘娘之后,这才说起加盟的事来。意思就是要我派加入龙兴盟,如果加入,就等于找到靠山,不用怕再有人捣乱了。”

阿呜冷笑道:“果然没憋好屁!这些人上午和沈烈来吓唬你,下午又来拉拢,好手段!”

天国宝道:“他们应该不是一伙的。因为吴掌门说他们知道沈烈现在和元始会有勾结,而龙兴盟一直在对抗元始会,正巧在路上无意中得到元始会要攻打无名岭的消息,因此顺便和我们商量加盟的事。”

“哼!这种鬼话你们也信?”阿呜道:“哪有这么巧的事?一定是龙兴盟自己搞鬼!”

天国宝道:“我们当时也是这么分析的。但师父说,还真不见得。”

蒋天羽一直在旁边静听,这时开口道:“当天上午和沈烈一起来的,到底是什么人,你们知道么?”

“一个也不认识,但这些人都凶得很。从气质上看,和龙兴盟的人区别还是挺大的。”天国宝稍顿,又道:“对了,他们中有个头目,连沈烈都对他很客气。称他什么‘聚先生’。”

“聚先生?”阿呜和蒋天羽对视一眼,又向天国宝问道:“这个‘聚先生’是不是一个小老头,长相古怪,还有一件大红袍子?”

“对的,就是这副样子,师兄你认识他?”

阿呜“嘿”了一声,道:“这人是元始会三巨头之一,不是龙兴盟的人。”

天国宝道:“看来师父的判断是对的,天下动荡,群雄并起。我们如果不选择一个大势力依存,恐怕迟早要被灭了。”

阿呜怒道:“你说啥?幽野萍真要投降么?”

蒋天羽把脸一沉,道:“不要无礼,幽先生是我结拜大哥。”

“俺当然知道!”阿呜道:“可他要投降元始会或者龙兴盟,那就不成!俺奶奶的遗体在无名岭上,他北溟派投降了,不等于把奶奶的遗体也一起送人了么?”

阿呜这话也不无道理,少年向天国宝问道:“果真如此么?”

天国宝一脸委屈道:“如果真打算投降,我还来此作甚?当然不能投降!师父的意思,是想依存在师叔这里,并入红泥岛堂下,也好过把无名岭送给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