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天羽道:“我想,咱们星辰盟建立之初,确实是为了阻止杀戮,共同发展的目的。但经过这几万年的传承,据我看来,至少五大家族已经偏离或者说背叛了当年五位始祖的初衷!他们表面上仁爱和平,但却在暗地里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说穿了,都是为自己打算!这样的人,不算是背叛了您领我入门的门规么?”

任行空听到此处,默默念道:“做一个正直、快乐的人,有同情心,因自己的痛苦而体谅到别人的痛苦,因自己快乐而希望别人快乐,从而帮助别人。能力越大,这种责任也就越大,这才是学好本领,甚至存在的意义……”

蒋天羽道:“外公,这段话道理虽然简单,但我想,这才是真正的大英雄、咱们联盟开创者的宗旨所在。以这段话来论,五大长老哪一个做到了呢?他们只不过拿着这话说给弟子遵从,自己反倒背离初衷,成为星辰盟的罪人!”

任行空忽道:“不必说了,你是对的。是我太糊涂,才致有今天。如果我当初不把实话告诉他们,也不会凭空惹来这么许多祸事。”

蒋天羽笑道:“您不必忙着自责,既然想通,咱们就别等了,赶紧动身!”

光明星海距离地球八年路程之内的星球有十几颗,祖孙二人谋划一番,选定了离地球不远不近的“梼杌星”下手。主意打定,两人便悄悄遁了过去。

此时任行空和蒋天羽造反的消息还没有传遍光明星海,每一个原能洞口虽有卫兵昼夜执勤,但毕竟太平日久,执勤者并不在意。加之祖孙二人神功非凡,又借助梵天铠遁形,这些卫兵一点也察觉不到,早被人悄悄闯关。

两个人有惊无险,穿过数个通道,悄无声息地来到水原星域的梼杌星上。梼杌星与地球体积相仿,本来适宜生灵繁衍。但因为数十万年前一种叫做“梼杌”的神兽出现,竟把其余生物消灭殆尽,即使原修也不能幸免!

彼时光明星海才刚刚形成,尚且没有“星辰盟”这样的原修者联盟,原修者的整体水平较低。所以这颗星球便被“梼杌”统治。

梼杌此兽,无论攻击防御,都有极高天赋。更兼原能充沛,达到浑圆一体的境界。若想彻底剿除梼杌,必会损耗极大人力。为这样一颗边缘星球,并不值得。但偏偏梼杌星上盛产一种炼丹至宝“元丹火焰果”,所以星辰盟只是在梼杌星的原能洞口建立起基地城市,只是为了采集此果。

梼杌智慧虽低,但也懂得寸土必争的道理。因为它们经常会攻击采集“火焰果”的原修,所以梼杌星上的神舟必不可少。依靠神舟构成的结界正是抵御梼杌进攻的最后一道屏障。

蒋天羽和任行空刚登上梼杌星,就发现洞口周围,天上地下,到处都有原修与怪兽搏斗!祖孙两个不敢逗留,就在基地结界附近的一座山坳里,借着一个小小的洞穴隐下身形。

耳听外面巨吼连连,杀声震耳。蒋天羽双手连挥,布置下一座防御结界。不但能阻挡原修闯入,更能屏蔽里面的原能波动。任行空看在眼中,不住点头。认为外孙对于结界的领悟已经超过自己,稳稳步入“阵法宗师”的行列。

“外公,外面这些凶兽就是梼杌吧?”

“对。你不要看梼杌身量不大,但此兽出生便铜皮铁骨,经过采食‘元丹火焰果’,成年后自然就有炼体中层的境界。还有极少数兽王,其身体更达到了‘金刚不磨’的程度,几乎一切刀剑拳法都对它们无效。若非此兽不擅飞行,恐怕别的星球早被它们侵占了。”

蒋天羽道:“我去外面看看,找机会夺一架神舟。”

任行空道:“你穿上神铠,应该没人伤得了你,但不知对上梼杌兽王会怎样。所以还要小心行事。”

蒋天羽点头,刚要出阵,任行空叮嘱道:“千万小心,不可滥杀无辜。若有危险,马上飞往地球,我在这里自然能生存。回头可以再找机会逃走。”

记住外公的嘱托,蒋天羽踏出山坳,把气息完全遮蔽,悄悄飞临战团之外。他仔细观察,看那“梼杌”究竟凶到何种地步!?

蒋天羽以前从未见过梼杌,现在一见,此兽果然凶猛!梼杌的身材虽不算十分高大,但也比成年雄狮大上两圈!此兽遍体金光符咒,头颈之间火红的鬃毛飘飘洒洒。其头倒有三分像人,可一张血盆大口,里面满是铁齿钢牙,大口一张,吼声震天!

“好凶猛!”蒋天羽心中暗叹。他躲在远处观战,还能感到梼杌浑身上下散发出的至阳气息!不要说寻常刀剑,哪怕是神兵利器,也难伤它分毫!更何况梼杌并非一只,这些凶兽成群结队,天上地下,席卷而来。若不是星辰盟依仗结界抗衡,恐怕难以在梼杌星上立足!

蒋天羽看了半天,摸清一些门道。他发现在战团中有一只梼杌尤其显眼,不光体型巨大,更兼毛色发光。往往是这只梼杌发出招呼,其余凶兽或进或退,必有变化!蒋天羽从小与野兽为伍,自然能发现其中奥妙。他微微一笑,道:“看来这个大家伙,就是这群梼杌的头了。”

蒋天羽有一项特殊本领,他天生能与动物沟通。他细细分辨,感到梼杌将退。眼看地上有被咬死、咬伤的原修,蒋天羽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他悄悄下到地面,找到一具被梼杌咬死的原修者遗体。仔细端详一阵,利用炼体术变化成此人模样。蒋天羽炼体术加上结界功夫,变作别人,极难被识破。

蒋天羽灵识返照,见上下没什么破绽。于是运用纯阳真火,将那具尸体瞬间化为灰烬。此时战场上激斗正酣,蒋天羽的纯阳真火与梼杌的原能波动极似,谁能注意到他?蒋天羽把神铠收入空间,然后双目紧闭躺在地上,假装受了重伤。

果然,没过片刻,兽王长吼一声,众梼杌不再与原修缠斗,瞬间走了个干净。此役星辰盟原修死伤百余,而梼杌仅有几只受了轻伤。余下的人们打扫战场,抢救伤员。

蒋天羽运起神功,模拟重伤昏迷的症状。虽然眼睛紧闭,但外界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监听。这时有人搜索到蒋天羽这里,发现他受了“极重的内伤”,于是轻声呼道:“老金,老金!你怎么样?”

蒋天羽闭目不动,全身上下只有丹田处微微有些波动,但也极“散乱”。那人见他还有一口气在,急忙将“老金”托起,飞回基地。

穿过基地结界屏障的时候,蒋天羽悉心留意,发现这座结界果然难以攻破!就算他精研阵法如斯,想要破此结界也要费上一番功夫。不过所幸抢救“老金”之人进入结界时所用方法已被蒋天羽识破。就好比铁锁虽牢,却能被相应的钥匙打开。蒋天羽灵识扫过,便已知进入结界之法。以后依法施为,破阵轻而易举。

那人抱着“老金”来到一处建筑,把蒋天羽交付给另一人后转身飞走。此时陆陆续续又有人送伤员来此,蒋天羽暗道:“这里一定是治疗伤员的所在了。”

既然装伤号,便要装得彻底。蒋天羽全身放松,任由人家摆布。灵识虽然不敢乱扫,耳朵却一刻不闲,收集四面八方的消息。

只听人道:“这次和梼杌小王交手,又是损兵折将,以后的日子只怕越来越难过了。”

“咱们堂口也不知倒了什么霉,被罚在这里做苦役,还有生命危险。”

“老成,话也不能这么说。整个水原星域只有咱们元丹堂修炼最易。只因咱们的‘火焰元丹’随用随取。这叫‘有得有失’嘛!”

“哎!这破地方,我宁可功力低微,也不想在这受罪啦。”

“富贵险中求,不知有多少人打破头想来咱们元丹堂采果炼丹,老成你若走了,我保证不到半天,就有替你的人来上岗。”

“嗨,我也就说说,真走的话,还是舍不得。”

“对了,也不知道咱们这五架神舟还能撑多久?咱这个防御结界可全靠神舟支撑,万一坏了一架,那可顶不住梼杌大、小王的进攻啊。”

“放心吧!咱梼杌星的神舟最棒!大长老定期派人检查,有一点问题马上就换。这一点上,对咱们也够尽心的。”

“对咱们尽心?只怕是对‘火焰元丹’尽心吧?”

这几人一边救治伤员,一边闲话聊天。他们“说者无心”,蒋天羽却“听者有意”,已经大致了解了梼杌星上的基本情况。

蒋天羽暗道:“也不知梼杌星上有没有多余的神舟?如果我抢走结阵神舟,元丹堂这些人功力深能逃的,算捡了一命,如果不能从原能洞逃走,只怕都要丧身于此了。”

他宅心仁厚,不愿眼下这些人白白送命。怎样想一个万全之策,既能得到神舟,又能保全“元丹堂”众人的性命。

正在蒋天羽思索对策之时,听到远处有人以原功朗声道:“元丹堂一体上下,接五大长老法旨!”

“五大长老联合颁旨,出什么大事了吧?”

“一体上下,这些伤员要不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