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金兵之外,另一队人马衣服杂乱,并且已被分割包围。若看整个战场上血肉横飞,满地横七竖八、东倒西歪的尸体,惨不忍睹。

但战况最为惨烈的还在一处洼地,只见金永川双手各持一支短矛,带领数十人团团围住了一个白袍老者,那老者全身血迹斑斑,犹自狂呼酣战。金永川大叫道:“水帮主,大势已去,赶快投降金国吧!”

狗儿心中一动:“难道这白袍老者就是黄河帮帮主水源?”

那白袍老者水源大吼一声,不顾一切地向金永川扑过去,犹如临死前的野兽全力反扑。

金永川一声冷笑,避开了水源的攻势,手中的一支短矛迅速地刺入了水源的肩膀。

狗儿再不迟疑,毅然杀了过去,如下山的猛虎冲入羊群,所向披靡。金永川见状,急忙下令撤退。顷刻间,金兵如潮水般退去了。

狗儿上前扶起水源道:“水帮主……”

但水源的神志已近疯狂,竟然挥舞着大刀砍向狗儿,但这一刀毫无力气。狗儿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他再也砍不下去。

水源这才看清了狗儿的身形相貌,好似清醒了过来,道:“阁下是……”

狗儿说了姓名。

水源精神大振,道:“上次黄山大会,在下抱病在身,未能赴会。后来听说盟主大显神威,在下不胜仰慕。在下虽是粗人,亦知忠义。因此在风闻金国要兴兵攻打宋国后,便邀请盟主前来商议抗金大计。此次盟主能大驾光临,在下实感荣幸。”

他稍作喘息,又道:“我内部出了奸细,暗暗向金人告秘了。金人竟然先下手为强,对我黄河帮发动了猛烈的进攻。我们伤亡重大,只有少数人得以逃脱。”说到这里他脸上显出痛苦之色:“我不行了,盟主好自为之。”

这时幸存的人都聚集了过来。

狗儿仔细察看了水源的伤势,见他虽然多处受伤,但都没有伤着要害,只有肩膀被金永川的矛头刺伤,伤口周围已乌黑,可见毒性之烈。

稍微沉思,狗儿肯定地道:“这毒不要紧!”把嘴巴附在水源的伤口处,用力吮吸毒汁,吸一口,吐一口,吸出的血水渐渐由黑色转为紫色,再由紫色转为红色。

狗儿长嘘了一口气,道:“好了,剧毒已解,估计伤势一个月就可痊愈。”

水源满怀感激地道:“这次幸亏盟主相救。在下必将召集旧部,重整旗鼓。到时盟主若有差遣,赴汤蹈火亦在所不辞!”

狗儿高兴地道:“黄河帮虽不甚大,但扼守黄河要冲,而黄河又是金国征集兵马粮草的必经之地。一旦宋金两国开战,所处的地位将十分重要。”

忽然,喊杀声再起,却是金永川率大队金兵从四面八方包抄过来。

狗儿并不慌乱,道:“一起突围!我在前面为你们杀开一条血路!”迈步时却打了一个趔趄。他不由惊叫道:“这是怎么了?我全身酸软无力!”

水源狞笑道:“你中计了!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周年祭日!”

狗儿不敢相信地望着水源道:“难道你已投降了金国?”

水源得意地笑道:“我和金人联合上演了一场苦肉计,引诱你上钩!”转头向已逼近的金永川笑道:“大功告成了!”

不料,金永川手中的短矛脱手而出,正中水源心口。水源当场毙命。金永川随即一挥手道:“杀!不留一个活口!”金兵呼啸而上,很快将黄河帮众人杀了个干干净净。

然后金永川将嘲弄的目光投向狗儿:“没想到吧?”

狗儿目视金永川道:“我不怕死,但死得有些稀里糊涂,不明不白!请问我是如何中的毒?是谁想出了这样的毒计?”

金永川道:“鉴于黄河帮的特殊地位,河间王断定只要水源发出邀请,你就会来的。因此王爷便派人给水源送了厚礼,同时却又劫持了他的妻儿,要水源配合。安排下毒饵,等你上钩,这是第一步。”

他又道:“第二步,估计你到达这附近时,金军对黄河帮实施大规模的屠杀,并且为了不让你看出破绽,便假戏真唱,并按照计划,用毒器伤了水源。在这种情况下,你怎么不会挺身相救、为水源吮吸毒汁?你内力无比深厚,一般的毒根本伤不了你。但我早将‘麻痹散’及‘夺命丹’溶于水中,再将我的双矛浸泡于这种水中。随后我用矛头伤了水源,而你偏偏又为水源吸毒。这样,你不知不觉就中了‘麻痹散’,失去了内力。”

狗儿喃喃地道:“好恶毒的计策!”

金永川笑道:“此刻,纵然你功力犹存,只怕也难以突出重围!况且你内力已失,就不能抵御‘夺命丹’的剧毒了。与其让你毒发身亡,受尽痛苦而死,不如现在就让我打发你上路吧!”说完走到狗儿身边,出手猛击狗儿心口。狗儿已失去功力,根本无法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