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庆凶相毕露地道:“我把话挑明了:郦姑娘若能回心转意,那么事情还有商量的余地。/若否则,你们是死路一条!”

狗儿叫道:“我们不能为利诱所动,又岂能为威胁所屈?你不必枉费心机了!”

李庆道:“倘若得不到郦姑娘,我宁愿毁了她!”

他面色狰狞地一笑:“你们自然都知道‘请君入瓮’的典故。如今这铁屋子就如同是一个大瓮。我叫人在外面慢慢加热,你们什么时候熬不住了,就说一声。”

狗儿用手猛击墙壁,泥灰纷纷落下,露出厚厚的铁板。狗儿这才死了心,向郦丽华惨然一笑:“知人知面不知心!丽华,是我一意孤行,连累了你!”

郦丽华柔声安慰道:“你也不用过于自责,你也是为了早一点到达天山。谁料这李庆包藏祸心!”

地板开始热了起来,李庆的声音同时也响了起来:“你们可要想清楚了!答应了我的条件呢,不仅能保全生命,还能得到荣华富贵等许多好处;否则,可就死得惨不可言!”

狗儿担心郦丽华的双脚经受不住地板的热度,便将她横抱在怀,道:“如今只有得过且过,熬一时算一时了。”

郦丽华凝视着狗儿,一双秋水般的美目脉脉含情,道:“直面死亡之际,我心中竟然觉得一片宁静,毫无恐惧之感。因为与心爱的人在一起,心中永远充满安宁与欢乐!”

狗儿满怀激情地道:“对一个男人来说,一个美好的女人就是他的天堂。只要与你在一起,快活就胜过天上神仙。生命不过就是一次旅行,我已阅尽人间春色,不妨再到黄泉路上走一遭,观赏一下那里的风景。”

郦丽华嫣然一笑:“今生能遇上你,我已无限满足。因此我真诚地感谢上苍。”

屋外,李庆吩咐随从道:“去冰库取些冰块来,将这西瓜用冰镇一下。”

屋内越来越热,两人均已被汗水湿透了衣服。郦丽华道:“石郎,等我撑不住时,你就一掌打死我。”狗儿勉励她道:“任何时候都不能悲观绝望,生命中总会有奇迹出现的。”

耳边又响起李庆的声音:“快来吃冰镇西瓜,又甜又凉啊!”

屋里的二人由于出汗过多,渴得要命,郦丽华已处于半昏迷状态。狗儿默运内功,努力使心头保持一分宁静,一时倒可支撑得住。

忽然,随着一阵凉爽的风,铁门无声地开了,门外一个青衣侍卫向狗儿呼道:“快出来!”

狗儿来不及多想,抱着郦丽华,犹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出了屋子。

然后他定睛看时,发现李庆与数十个侍卫已横七竖八地昏倒在地上。那青衣侍卫解释道:“他们都中了我的迷药。”说着倒水给二人饮用。

狗儿与郦丽华都喝下了水,然后狗儿向那青衣侍卫施礼道:“大恩不言谢。请问大哥高姓大名?”

“贱名不足挂齿。我在西夏国长期潜伏,好不容易才打入了皇宫。不久前有人飞鸽传书,托我暗中照顾二位,并将二位的身形相貌告诉了我,还叮嘱我不能向二位泄露他的身份。于是,我派人日夜守候在城门附近。郦姑娘生得太美,极易识别。因此二位一进兴庆府,我就知道了二位的行踪。”那青衣侍卫道:“如今我身份暴露,只有逃离西夏国了。”

狗儿出手点了李庆的穴道,令他一时半刻不能动弹。然后向那青衣侍卫道:“可以弄醒他了。”

那青衣侍卫撬开李庆的嘴巴,给他服下了解药。片刻后,李庆醒了过来。

那青衣侍卫转头向狗儿和郦丽华道:“据我所知,皇宫内并没有千年雪莲,那不过是他为了得到郦姑娘的身子而捏造的谎言。其用心之险恶,为人之卑劣,由此可知。”

李庆霎时面如土色,恶狠狠地瞪了那青衣侍卫一眼。那青衣侍卫道:“王爷,实不相瞒,我是大宋的间谍。”李庆如梦方醒,连声哀求饶命。

狗儿目视郦丽华道:“丽华,你说该如何处置他?”

郦丽华满怀深情地道:“正是因为他的这番举动,才使我更明白了你对我的心意,使我们的爱更深了一层,坚如磐石。从这个方面来说,我们应该感谢他才是啊。”

狗儿沉思道:“虽然不取他性命,但也不能现在就放了他。不妨以他做人质。如此一来,西夏国投鼠忌器,就不敢拿我们怎么样。”转头向那青衣侍卫道:“大哥迅速逃走吧!”那青衣侍卫当即去了。

李庆不敢再玩花招,乖乖地按照狗儿的吩咐,让人准备了两匹快马。然后狗儿让郦丽华自乘一匹马,他和李庆共乘一匹马,却不给李庆解开穴道。三人出了兴庆府,往西疾驰。

数日后,到了玉门关。朝西看去,遍地黄沙,无边无际。狗儿知道玉门关以西是西辽国的疆域,于是下了马,解开了李庆的穴道,说:“李师弟,请回吧!”李庆满面愧色,掉转马头,狂奔而去。

狗儿买了两头骆驼,以供自己和郦丽华乘坐。郦丽华用纱布遮住了脸,以防风沙和日晒。她向狗儿说:“古人云:‘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我的身子将属于你,为了你,我也应保护好自己的容颜。”

狗儿道:“此行我们一定能找到千年天山雪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