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郦浩然、狗儿、郦丽华三人出了河间王府,狗儿向郦浩然道:“郦大侠,需要向您说明的是:刚才那位金国小王子完颜望,本是您的亲生儿子!”

郦浩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狗儿便说了事情的经过,郦浩然听得呆了,喃喃地道:“造化弄人!”

郦丽华道:“爹,您想认他吗?”

郦浩然道:“我虽不忍心杀他,但他品质如此恶劣,我也不想再见到他。使用若阅读器看千万本小说,完全无广告!”

狗儿颇为苦恼地道:“如今我才知道我原来是金国皇室之后,但我以前曾有过许多不利于金国的行为,可称得上是不忠不孝了。”

郦浩然当即道:“大丈夫行事,但求无愧于心。对你而言,首要的应是为金国百姓和天下所有的百姓着想,不能只尽忠于金国皇室!”

这些话对狗儿来说,真有振聋发聩之效,他心头豁然开朗:“诚如孟子所言:‘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耳边不禁回响起郦浩然说过的一句话:“郦某非为一家一姓卖命,一腔热血,只为大宋千百万百姓而洒!”

郦浩然又道:“不过,自古以来,人们就讲究胡汉之分、华夷之辨。况且金人侵宋时曾烧杀掳掠,致使许多宋人仇视所有的金人,更痛恨金国皇室。因此为了避免麻烦,你最好不要泄露你的真实身世。”

郦丽华听到这里,急忙道:“爹,长此下去也不是办法。人家都以为他是您的儿子,与我是亲兄妹!”

郦浩然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微笑道:“去年五月十六日在碧湖山庄为你招亲,那时他还是宋人,你却看不上他。为什么如今他成了金人,你反而看上了他?”郦丽华笑道:“并非所有的金人都坏,也并非所有的宋人都好。一个人是金人还是宋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做好人不做坏人。那时他是宋人中的坏蛋,此际他是金人中的好人啊!”郦浩然哈哈一笑道:“放心好了!你二人的婚事包在我身上,我会处理好的!”

狗儿道:“往南百余里的白马渡口是曹汉等人的必经之地。咱们不妨前去等候着!”

第三天中午,当曹汉、包文章等七人乘马抵达白马渡口时,郦浩然、郦丽华和石狗儿现身而出。

包文章等人大吃一惊,曹汉吃惊更甚,他注视郦浩然,一副如见鬼魅的神情:“你还没死?你是人还是鬼?”郦浩然道:“我没死。多亏了你的特别关照,我在狱中的那些日子才没受虐待。在此我谨表谢意。”

曹汉的一颗心在往下沉:“为什么会这样?难道飞鸽帮的某个环节出了问题?还是河间王府有什么变故?”

郦浩然道:“曹兄,我与你之间可算得上是仇深似海。但我并不怨恨你。因为我与你不是私仇,你也是身不由己。在此我正告你:你若从此隐居,不问世事,如今你就可以走了。”

曹汉惨然一笑:“郦兄是要我从此隐姓埋名、苟且偷生?我身为大金国血性男儿,该死则死,何惧之有?但我有一事相求。”

郦浩然庄重地道:“曹兄请讲。”

“我出生于辽东之长白山,请将我的尸体设法转交给金国河间王完颜宏,并要他将我的骨灰葬于长白山!”曹汉转头向狗儿说道:“我这一生,恩怨分明,先公后私。郦大侠在狱中曾托我照顾郦姑娘,而我知道郦姑娘已与你奔赴天山,便飞鸽传书,要潜伏于西夏皇宫中的兄弟暗中予以照顾。”说到这里,运内力于右掌,然后以掌猛击心口,顿时倒地而死。

狗儿和郦丽华都大吃一惊!当日在兴庆府的情景蓦地浮现在眼前,那青衣侍卫的话也清晰地回响在耳畔:“贱名不足挂齿。我在西夏国长期潜伏,好不容易才打入了皇宫。不久前有人飞鸽传书,托我暗中照顾二位,并将二位的身形相貌告诉了我,还叮嘱我不能向二位泄露他的身份。于是,我派人日夜守候在城门附近。郦姑娘生得太美,极易识别。因此二位一进兴庆府,我就知道了二位的行踪。”

狗儿叹息道:“《古诗十九首》有诗句:‘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归园田居》有诗句:‘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俗话说:‘狐死首丘,叶落归根。’物犹如此,人何以堪!”

众人也为之叹息。

郦浩然道:“听曹汉说,内人的坟墓在洛阳以北的邙山。我想去看一下。”欧阳倩、包文章、李问岳也当即表示要随同前往。

狗儿目视卓超群道:“大哥,丽华和我自然也要前往北邙山。你呢?”

卓超群尚未回答,王思楠开言道:“我和彩环姑娘永远铭记卓公子黄山相救之恩。距此不远有我的一处房子,卓公子无论如何也要过去一下,好让我和彩环姑娘稍尽绵薄之意。”

欧阳倩接道:“也好。我们几人去拜祭上官师姐之墓,你们不妨留下来,顺便将我曹师兄的尸体转交给守城的金兵,并让他们把曹师兄的遗愿转告完颜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