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送走了姨妈亲戚,盈之就嚷嚷着要去狩猎了,其实盈之哪里会这些骑射,虽说出身将军府,可小姑娘家家的,沈老将军害怕摸多了刀剑,变成了男人婆,教儿子们骑射的时候,从来不让盈之从旁参与。

盈之也不喜欢这些,小姑娘总是怕刀割坏了裙子,剑戳破了脸蛋,很是听话的在屋子里跟随着母亲做些针线活,也跟着女师父学琴棋书画,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

这在武官圈子里,可是少见的很,将军府的大小姐,连一点儿防身的伎俩都不会,从前妯娌间走亲串友,没少被同龄的姑娘们耻笑。

可盈之从来不放在心上,再后来,入宫做了皇后,更是用不到这些东西了,这次这么感兴趣,也不过是因为能借着这个机会出去放放风。

一入宫门深似海,转眼间就在宫里呆了八年,看着四四方方的天,早就被闷坏了。盈之日日只要见着了少翊,就是前前后后地死缠烂打。

“陛下,您是一言九鼎的皇上,您到底什么时候带臣妾出去呀!”盈之整个人挂在少翊的手臂上,左右摇晃着,一张俏脸皱皱的。

少翊将她揽入怀中,头疼地说:“那也得等朕把事物全处理妥当了吧,朕定的下月初十,到时候你大哥大嫂都会同行,还想带上谁?”

盈之一下从少翊的手臂上跳了下来:“瑰和!咱们带上瑰和吧!瑰和从小生在宫里,还没出去玩儿过呢,也该带她见识见识,外头的风光。”

“行行行,那得也叫上慧太嫔同行。”盈之说的话,少翊大半都是应允的,他抬手刮了刮盈之的小鼻子,故意道,“朕是允了你同行,可路上的药也是免不了的,到时候你若是闹起脾气来,朕就叫人把你送回来,听见没有?”

“哦!”盈之揉着自个儿的鼻子,嘟着嘴:“臣妾遵旨。”

盈之喜欢瑰和,从一开始就喜欢,这少翊是知道的,或者应该说,盈之喜欢孩子,也总是盼着给少翊生个孩子。

少翊的目光复杂地看着盈之的肚子,再等等,明日改一改药方,看看能不能行吧。

“对了陛下。”盈之抬起眼眸,手里却把玩着少翊腰间的玉佩,“前几日臣妾与嫂子逛御花园的时候,瞧见陈选侍了,脸色像是不大好。”

少翊一时半会儿对这个名字有些陌生:“陈选侍?”

盈之点点头,面色倒没怎么变:“皇上忘了?就是八年前您在大典上纳的那名舞姬。后来皇上就没有再过问过,不过她倒是个懂规矩的,三不五时的就派人送来手抄经文,从前臣妾没放在心上,就没同您提起,这次御花园瞧见她了,觉着像是身子不好。”

“哦?”少翊随意搭着话,“你若是可怜她,随意赏些药材就是了,陈选侍朕倒是真儿想不起来长什么样了,不过却是记得是母后的意思,才纳入宫来的,不过是一个小小舞姬,选侍已经是抬举了。”

盈之见他这么说,心里多少是开心的:“话不是这么说,陈选侍老实本分,这么多年来一直安安静静的,臣妾有个什么病痛,常常见她候在门外祈福,送来的经文虽说臣妾很少翻阅,但也看得出是花了不少心思的,后宫安宁,需要的就是像她这样的。”

“你今儿怎么话这么多?”少翊挑了挑眉毛,“想说什么你就直说吧,不必同朕绕弯子。”

盈之吐了吐舌头,一本正经道:“皇上登基已久,后宫各位妹妹的位子,却一直没有动过,臣妾知道皇上心意,但如此一来,多少会让朝臣不满,不如就借此机会,给她们都提一提位置,也好堵住悠悠之口。”

“你倒是大方。”

盈之靠在少翊的怀里,笑得开心:“臣妾知道陛下不喜欢她们就行了,这些位分尊卑的都是虚名,再者说就算如何晋位,也越不过臣妾去,臣妾有什么好怕的。还是皇上小气,舍不得那些份例?”

“朕有什么舍不得的,宫里妃嫔若不是母后执意要纳,也不过就你和几个老人,能多到哪儿去,按着你的意思来就成。”

盈之听了这话,才算是罢休:“那臣妾拟了单子来给皇上过目?”

“不必了。”少翊站起身来,掸了掸衣袍,“朕这几日为了围猎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你自己拿主意就行了。”

“臣妾遵旨。”盈之转了转眼眸,立即坐在书桌前,摊开宣纸忙活自己的,少翊忽然觉着这样的节奏也不错,二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偶尔抬头起来看一眼,都能彼此会心一笑。

围猎的事情定了下来,准备工作自然也要做足了,德福忙前忙后,将一路上的衣食住行安排地十分妥当,也定了穆南随行,若是皇后有个什么病痛,也好随时医治。

后宫里,盈之下了晋位的旨意,旁的不多说,陈选侍被擢升成了贵人,还特地赐了封号,择了一个恭字。取恭敬知礼之意,这算是所有旨意里,晋级最多的一个了。

陈选侍,这会儿子该称她为恭贵人了,恭贵人穿了一身贵人位分的衣裙,头发也挽成了百合髻,特意候在建章宫外,前来谢恩。

盈之的心思已经全扑在了围猎的事情上,对于她的造访压根儿没有上心,只是让倾墨收了礼,又赐了些东西,便打发她回去了。

恭贵人没见着皇后,却仍然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亲自绣了香囊献上来,荷包做地精致,虽说料子不是顶好的,但胜在绣图新奇。

盈之只瞧了一眼,便喜欢上了,让倾墨给自己挂在腰间,晚上少翊回来的时候,见她眉目含笑,很是兴奋:“今儿是怎么了,这么高兴。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过几日咱们就该启程了。”

“自然都准备妥了。”盈之扬了扬眉毛,“臣妾觉得这恭贵人真是有心,今儿臣妾没得空见她,她非但没有不高兴,还亲自绣了香囊来,陛下您别看这料子不好,这可是贵人份例能得的最好的料子了,臣妾记得她宫里也只有一匹,竟舍得拿来给臣妾做香囊,绣图也新奇,很是好看,从前不曾与她深交,最近倒是越来越觉得她称心了。”

少翊动了动眼眸,从她腰间取下那香囊摆弄了几下:“朕瞧着也就这样儿,就你当个宝贝,传了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朕苛待了你,连个像样的香囊都没送过你呢。”

“旁人是旁人,臣妾是臣妾,臣妾就是觉得这香囊精致,旁人能多说什么?”盈之撇了撇嘴,从少翊手里夺回香囊,重新挂回腰间。

少翊失笑,也没多在意这香囊:“瞧你这霸道的样子,从前怎么不觉得,朕的皇后脾气真是越来越大了。”

“陛下觉得臣妾脾气大,大可去找别的妃嫔,别来臣妾这儿啊。”盈之与少翊相处久了,什么话儿都敢说,少翊一把将盈之带入怀中,凑在她耳旁:“哦?那朕就去你喜欢的恭贵人那里瞧瞧?看看到底有没有皇后说地那么好。”

盈之咬着唇边,偏要憋这口气:“陛下爱去哪里,臣妾可管不着,陛下想去便去,可去了就别回来,臣妾可不想半夜里的接手别人那儿回来的人。”

她说着转过身子,硬是赌气。

少翊从身后环抱住她,缓声道:“行了行了,也就朕能受得住你这小性子,恭贵人贴不贴心朕不知道,可是朕的皇后……是贴心的很。”

他说着,咬住了盈之的耳垂,吻顺势而下,一路攻略,一室春意。

宫里的事情处理完了,围猎的日子也在盈之的期盼下到来,后宫妃嫔,少翊一个没带,只带了皇后和随从侍女,马车停在宫门口,浩浩荡荡的仪仗队伍彰显着皇家气派。

盈之由着倾璐搀扶,稳稳地坐上了马车,少翊紧随其后,慧太嫔与瑰和公主的马车在后头,瑰和公主已经是一个十岁的小姑娘了,出落得很是可爱,机灵劲儿也不比从前差。

少翊好几次都在这小丫头的嘴下吃过亏,慧太嫔每次提心吊胆的,就怕小丫头一个不差,真的惹怒圣颜,可少翊哪里会同一个小孩子计较,瑰和公主在他眼里,就是个屁大的孩子,放在现代小学都还没毕业呢。

马车咕噜咕噜地前行,盈之的兴奋劲儿却一直被少翊打压着,她总是趁少翊不备,就掀开车窗把头向外伸,然后被少翊一把抓回来,这样反复,乐此不疲。

她腰间的香囊,在小小的密闭空间里散发着奇香,味道渐渐浓郁起来,起初少翊还不觉,后来渐渐皱起了眉头。

他的目光在马车里来回扫动着,视线最终落在了香囊上:“这是恭贵人送你的那个香囊?”

作者有话要说:我都不忍心开收益记录了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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