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圣母,只是单纯的不希望她爱的人以后会有一丁点的自责。

慕岚连自己都没有发现称呼已经从三个字变成了两字字,裴寒熙一笑,这下怀中的这个人终于没有了芥蒂。

她要的其实很简单,只是他的一句承诺,在得不到承诺之前,她似乎非常的不愿意把自己的一颗心完全交付出去。

别扭的丫头,竟然把连名带姓的称呼当做最后一道防线。

“岚儿,以后就保持这个称呼,或者可以再简化,变成一个字,熙或者是寒都可以。”

慕岚一怔,熙,这个字不好,总是让她想起张蔓口中的熙哥哥。

那么她还是叫寒得了,她要与众不同,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叫过。

慕岚嘻嘻一笑,仰头看着裴寒熙,“我应该没有告诉过你,我其实一直对夜、漠、寒这三个字情有独钟,你的寒字恰好在我喜欢的范围之内。”

慕岚掰着指头,样子有些娇憨的可爱。

“那你以后就叫我寒吧。”

慕岚打着哈欠,偏过头,口不对心,“不叫,喜欢归喜欢,叫一个字我自己都觉得恶寒,叫寒熙恰好。”

裴寒熙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时钟,已经一点了,揽过慕岚正了神色,“好了,现在是真的该睡觉了,不能再折腾了,不然咱的小宝宝该抗议了。”

裴寒熙为两人盖好被子,把慕岚抱在怀中,突然低低的道:“不去了,也不通知了,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出事了只能说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裴寒熙眸光在说这话的时候有些细碎,之后便是一片平静。

慕岚闭着的眼睛微微颤了一下,嘴角勾勒出一个浅浅的弧度。

元朗酒吧。

张蔓整个人画着浓厚的烟熏妆,一张精致的小脸根本就看不来本来的面貌,外套被脱下放在一边,穿着黑丝袜的性感美腿交叠在一起,一个人独自坐在吧台上,火辣的装扮引得不少男人侧目。

有些大胆的更是吹起了口哨,一脸兴味的看着她。

张蔓浑然不觉,一杯接一杯喝下桌子上的酒,再次连续拨打了几次裴寒熙的电话,皆是一个女人慢条斯理的说话声。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嘭”

张蔓狠狠的一砸,粉红色的手机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她失控的拍了一把桌子,大声吼道:“裴寒熙,你为什么不来见我,我都这么低声下气的跟你道歉了,你到底还想怎样?是不是要我死了,你才能来看我一眼。”

“嘭”

桌上的酒杯被她一个个摔破,她面色狰狞,一个人又是哭又是笑。

“你现在在干什么呢,是在搂着她睡觉吗?哈哈,你嫌弃我和别的男人上床,那我就把那个贱女人变得和我一样,和我一样,你等着,你等着,我一定会做到的,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张蔓的失控引起了酒保的关注,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立马跑上前,动作麻利的把地上的破碎玻璃渣子清扫干净。

“小姐,你醉得不轻,要不要给家里人打个电话,让他们过来接你。”

张蔓目光一凛,有些浑浊的目光立马变得清明,大声吼道:“我没醉,一点都没醉,你竟然要赶我走,你们酒吧就是这样对待顾客的,叫你们的老板出来,我要见他,我要让他辞了你。”

小酒保十分烦躁,转身就走,不再理睬醉酒的张蔓,嘴中恨恨的骂道,“臭biao子,有两个臭钱了不起啊。”

“你回来,你回来。”张蔓打了个酒嗝,朝着小酒保嚷嚷着。

一个男人歪歪咧咧的走了上来,撞向张蔓,挑着她的下巴道:“美女,一个人喝酒,要不要哥哥陪你。”

“滚开,脏死了。”张蔓嫌恶的挥开醉酒的男人。

“脏,呵呵,别以为我刚才没有听到你的话,你还不知道陪多少男人睡过觉,要说脏我能和你相比吗?男人脏了跳进水一下子就能洗干净,女人可不同,脏了就是脏了,你洗都洗不干净。”

醉酒男人污秽的话一句一句吐出,这无疑是戳中了她的痛脚,张蔓气得浑身都在发抖,“闭嘴,你给我闭嘴。”

“我为什么要闭嘴,我说的都是实在话,怎么,被我说中恼羞成怒了,哈哈。”

醉酒男人灼热的目光一直盯着张蔓微微起伏的胸脯,一时间心猿意马,直接抬手袭了过去。

张蔓尖叫一声,一把挥开男人的手,顺手抄起一个酒瓶子就朝着男人的额头上砸去。

她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从小被家人和裴寒熙握在手心里,哪受过这种侮辱。

男人醉酒反应特别的迟缓,没有察觉到张蔓的举动,脑门生生受了一瓶子,抬手一摸,五指间是鲜红的血液,双目欲裂的怒视着张蔓,“操,臭biao子,你竟然敢对我动手,看我怎么收拾你。”

男人使出一股蛮力,直接朝着张蔓扑过去,张蔓直接被他扑到在地上。

“放手,你这个死酒鬼。”张蔓被压得动弹不得,本能的抬手去扯男人的头发,可是男人的头发很短,她根本就扯不起来。

四周不乏看好戏的男人女人,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兴高采烈,带着醉生梦死的醉态,唯一几个清醒的看见酒吧里面有人闹事自动结账走人了。

男人眼睛中闪过**邪,呼出的浊气让张蔓胃里一阵翻涌,忍不住朝着男人的脸上吐去。

“操,臭biao子,看我不整死你。”男人抬手抹了一把脸,双腿紧紧的压制住身下的张蔓,大手去扯她薄薄的打底衫。

“刺啦”

张蔓肩头的衣服被扯落,露出白皙圆润的肩头,也让她的理智清醒了几分,意识到此刻形势危急,心中不由得闪过一丝恐慌,张蔓的手朝着四周探去,恰好摸到了一个瓶子。

“该死,贱男人,看我不打死你。”

张蔓手捏着瓶子使劲的砸在男人的脑袋上,身上,直到瓶子被砸碎才肯罢休,趁男人抱头放松警惕之际,立马起身准备从地上爬起来。

不料穿着高跟鞋的脚一崴,整个人又扑到在地上,膝盖被坚硬的地板撞得一阵生疼。

张蔓的跌倒再次给了男人机会,男人拉着她脚踝一拖,张蔓整个人又落入虎口。

男人直接从腰间抽出皮带朝着张蔓甩去,张蔓自幼受过裴寒熙的训练,只是她自己怕苦坚持不下去便懈怠了,但好歹反应能力还过得了关。

被男人抽了几皮带后找准机会拽住了男人手中的皮带,猛力一扯男人也跌倒在地上,两个人再次在地上纠缠了起来。

围观的有些男人忍不住拍手叫好,甚至为他们加油呐喊。

女人的体力和男人天生就有悬殊,张蔓此刻只觉得筋疲力尽,被男人扯住的头发一阵生疼,面部表情疼得有些扭曲。

男人用膝盖压在她的小腹上,大力的朝着她甩了几个巴掌。

“臭女人,竟敢和大爷我动手,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

男人阴狠的从地上爬起来,张蔓一直在积聚力气,快速的爬了起来,眼里闪过一抹嗜血,抬脚快速的朝着男人的下半身踢去。

男人及时的躲开,目光迸发出一丝狠绝,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抬脚朝着张蔓的下半身踹去,连续不断,使劲全身的力气。

张蔓只觉得下半身传来剧烈的疼痛,整个人无力的瘫倒在地上,意识渐渐的流失。

鲜红的血液浸湿了她的短裙,慢慢在地板上晕开一汪鲜血。

“死人了。”人群中不知是谁发出一声惊呼,整个酒吧顿时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一直围观的人四处散去,有人慌乱之中拨通了110和120。

不一会,酒吧门外响起了警车和救护车急躁而来的声音。

今晚的夜,注定格外的幽暗。

慕岚这一夜睡得格外的舒坦,时间已经不早了还没有醒过来的迹象,整个人慵懒的抱着裴寒熙的腰,嘴角维持一夜的弧度自始至终没有消失。

殊不知,那根心上的刺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裴寒熙半眯着眸子,单手杵着脑袋看着她精致的小脸,神情越发的柔和。

随手拿起桌子上的手机按下开机键,发现上面有好几个未接电话,显示的全是同一个号码,把手机放回桌子上,继续搂着慕岚的腰阖上眼睛。

两人下楼的时候已快到吃中午饭的时间,老爷子正在接电话,接完电话神色一变,眼睛不自觉的看向慕岚和裴寒熙。

“爷爷,你这是怎么了?”慕岚不解的看着老爷子。

老爷子没有吭声,一张沧桑的脸上全是惋惜之情,摇了摇头,而后叹息的道:“张家丫头昨晚出事了,幸好抢救及时抢回一条命,现在正在医院里。”

慕岚一怔,很自然的联想到昨晚电话里的混乱,难不成是在酒吧出的事情。

目光不自觉的投向裴寒熙,只见他俊脸上神色淡然,并没有引起一丁点的波动。

慕岚的猜测很自然的得到了证实,老爷子哼了一声,“好好的姑娘家大晚上出入酒吧,还和人打架,不出事才怪。”

的确是在酒吧出的事情,慕岚挽住裴寒熙的胳膊,小心翼翼的瞅着裴寒熙,压低声音道:“你要不要去看一下?”

裴寒熙回握着她的手,“不去,这是她咎由自取。”

男人的脸部线条显得有几分坚硬,话语更是无比的决绝,慕岚呐呐的想,裴寒熙的心其实有时候硬起来也是挺可怕的。

“走,我们先去吃早饭。”裴寒熙看向慕岚的神情立马放柔,丝毫不见方才的冷硬。

“嗯。”慕岚点点头,男人不愿意去,她自然是高兴的。

医院。

阙千合精致的容颜瞬间衰老了几分,身形一晃直接朝着后面倒去,幸好大儿媳妇及时的扶住了她,“妈,你没事吧?”

阙千合一脸死灰,愣愣的盯着医生的嘴,神情恍惚的道:“你说什么,你给我再说一遍,什么叫失去做母亲的资格,我的女儿还这么年轻,怎么可能会这个样子。”

“你女儿下身因为重击子宫受到严重的创伤,再加上她之前有过流产的经历,想必是手术之后没有调理好留下的祸根,这次真的没有办法了。”医生一字一顿的道。

阙千合震惊的直接昏过去,一个女人不能再生孩子,那绝对是沉重的灾难,尤其是像他们这种家族。

扶着阙千合的女人也面露诧异,却是抓住了另外一个问题,再次朝着医生道:“医生,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家小妹还没有结婚,这几年也没有男朋友,怎么可能流过产?”

“我绝对不可能看错的,她的子宫内壁那么薄,肯定是做过手术的,这种事情在现在的年轻人中其实很常见,没有男朋友并不代表什么。”

子宫内壁薄,那就只可能是刮宫所引起的。

“好的,谢谢医生。”

医生把一瓶药物放到阙千合的鼻子处,阙千合一动,慢慢睁开眼睛,一把拉住医生的手腕,焦急万分,“医生,你们想想办法,帮帮我的女儿。”

医生摇摇头,“太太,救人是我们的职业,能帮我们一定会帮的,实在是情形严重。”

“我的女儿怎么这么命苦,这让她以后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