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先搭公交再搭地铁,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才到达江承宗在s市的单身公寓。

这房子地处市中心,离电视台很近,地段很好但小区并不是太新,大概有五六年的历史。温婉得知江承宗住在这里倒有些意外,她本来以为他好歹也该住在富人区的三层别墅里,却不料他竟生活得很低调。

温婉搭电梯上到十一楼,摁了门铃后等人来开门。趁门还没开时她想给妈妈打个电话,和她说一下自己出门的事情,结果手机屏幕刚解锁还没来得及拨号,大门“呼”地一下就让人拉开了。

江承宗赤/**上半身站在离她只有一米远的地方,面无表情道:“来了。”

温婉一口口水差点喷出来,吓得刚要往后退,对方直接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不由分说就把她整个人拽进屋里,然后“砰”地一声关上大门。

这关门声实在有点响,温婉一下子觉得危险袭上心头,像是落入了一个圈套似的。

江承宗却不在意地从她身边走过,拐进厨房端了杯水出来,放在餐厅的桌子上:“喝水。”

温婉不敢看他,只委婉地提醒他:“你不冷吗?”

“不冷,刚洗了个澡。”

“怎么能洗澡呢?你伤口已经发炎了,再进水可怎么办?”

“就像你说的,伤口已经发炎了,再进水又能怎么样?”

温婉哭笑不得,拎起手里的药箱走到沙发边,冲对方道:“过来吧,我给你看看伤口。”

“去我房间。”

“干嘛去房间,这里不好吗?”

“客厅光线不够。”江承宗说完也不等温婉回答,直接推开房门进去了。

温婉没办法,只能拎起药箱跟进去。江承宗的房间看上去有些凌乱,被子没叠床也没铺,床头柜上手机随意扔在那里,还有半杯没喝完的水。那边沙发上还扔了一件白衬衣。整个房间看起来完全符合一个单身男人该有的模样,可却很不像江承宗会住的地方。

印象里江承宗是个很注重细节的人,不管他身在何处,从里到外都整洁干净。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家里通常是他打扫的,每一样东西都摆放得井井有条。早上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先叠被子再铺床,脏衣服永远不过夜,换下来就直接洗了。

而且就算两人再怎么亲密,他也从不曾在家里直接**上身走来走去。他是严谨斯有涵养的绅士,可如今看来却带了一丝随兴和不羁。

温婉一时有些迷惑,不知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江承宗。

她静静地站在房门口,眼看着江承宗走到落地玻璃前,“哗”地一声将窗帘拉向两边,大片的阳光瞬间洒落进来,照得屋子里一片亮堂。

温婉终于知道他为什么要进屋来了,相比而言刚才的客厅确实有点暗。想到这里温婉忍不住问:“你怎么住在这里?”

“怎么,这房子不好?”

不能算不好。如果按温婉的财力来算,这房子其实相当好。这个地段的房价这样的一套两居室,没有三百万是下不来的。但按江承宗的身家来算,这房子对他来说就有点差了,尤其是房型有缺陷,客厅门多窗户少,采光有点不足。怎么看也不该是恒运的继承人该住的戽子。

江承宗拉开窗帘走了过来,意味深长地盯着温婉看:“你似乎比我想像得了解我。”

“什、什么意思?”

“以我在电视台的收入,我住在这里并没什么不妥。这房子还得靠贷款才能买下来。但听你的口气住这房子似乎委屈我了。你是觉得我看起来很有钱,还是知道一些什么事情?”

“我不知道什么事情,我只是随便问问。”

“随便问问?”江承宗伸手捏住温婉的下巴,把她故意别过去的脑袋给正了回来,“总觉得不太对。那天我提到我爸的时候,你的表现令我意外。你一早就知道我有爸爸,甚至知道他是谁吧?”

这个问题温婉昨天就想好了答案,所以直接就回答道:“关于你的传闻网上有很多。大家都说你是恒运集团的继承人,是真的吗?”

“八卦。”

“假的?”

“如果是真的你会怎么样?”

“那就要恭喜你了。不过在这之前,能不能麻烦你把手从我的下巴上移开。我的脸并不好看。”

“确实不好看。和从前一样……”江承宗微眯着双眼,眼里流露出一丝暧昧的神情,“乏善可陈。”

“我知道,在你面前美女都要默然失色,更何况是我……”

“可我就是喜欢。”说完这话江承宗突然低下头来,在温婉微微发颤的双唇上轻轻吻了一下。这个吻非常轻柔,不夹杂一丝霸道的意味,就像微风拂过唇边,柔软的触感异常美好。

温婉的身体十分享受这个吻,可精神却在瞬间崩溃。她猛地推开江承宗,怒道:“你干什么?”

说完这话她转身要走,却不料江承宗快她一步上前,一甩手直接把门给关上了。因为离得太近,温婉差点被撞着鼻子,只觉得一阵冷风吹过,大门已轰然合上。

她心里暗叫不妙,后悔听了江承宗的威胁一个人跑来这里。她昨天才刚答应连雄要拒绝江承宗的,今天却直接进了他的房间,还被他给吻了。

她不知道自己今天能不能顺利走出这扇

房门,事情似乎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江承宗却点到即止,并没有继续下去。他把手从温婉脸上移开,走到落地玻璃前拖了张椅子过来坐上去,招呼温婉道:“过来吧,纱布应该要换了。”

温婉走过去的时候又扫到了那件白衬衫,于是她问:“你要不要先穿件衣服?”

“不用,衣领会蹭到伤口,这样最好。”

好什么好。温婉真心觉得这样一点也不好,简直就是对她意志力的极大考验。有必要这样吗,长得已经够帅了,还要脱得光光的露出一身的肌肉来诱惑她,这根本就是引人犯罪嘛。

温婉盯着江承宗光滑的背脊,默默咽了下口水。然后她走到对方身后,从药箱里拿出手套戴上,又拿出消毒的镊子夹起江承宗脖子里早已被水打湿的纱布,露出里面泛红的皮肉来。

伤口正在发炎,周围的皮肤肿得厉害,隐隐有血水渗出。温婉又目测了一下伤口,至少五公分长。于是她忍不住抱怨道:“昨天就跟你说了最好缝几针,你偏不听。打了针就走了,现在情况变严重了,我看还是得缝合才行。”

“好,那就缝吧。”

“现在,在这里?”

“你不是医生吗?我看你给人接生的时候缝合起来挺熟练的。”

温婉无语,心里大叫那是侧切的伤口,是女人下面那地儿的。你现在伤的是脖子,有这么不拿自己当回事儿的人吗?

她想了想无奈道:“这里不行,消毒水平不过关,再感染就更麻烦了。你还是跟我回医院吧。”

江承宗背对着温婉坐着,头稍稍向下低,声音从喉咙里发出来的时候带了一丝压抑的感觉:“温婉,如果感染了,会死吗?”

“这个……不好说。如果及时治疗的话应该不会这么严重。所以我说你该跟我回医院……”

“那就缝吧。”

温婉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接这句话了。她终于听出了江承宗话里的情绪,心隐隐有些抽痛。沉默片刻后她忍不住问:“你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温婉我问你,你跟顾元结婚了吗?”

“顾元?你怎么知道他的名字,你认识他?”

“西华医院的院长是他的舅舅。顾元以后有很大的可能会成为院长。你们结婚了吗?”

“当然没有。”

“那你知道他有个女儿吗?大概四五岁的样子,长得很漂亮。”

温婉一时没反应过来,重复了一句:“女儿?”

江承宗就把那天在爱心小学碰上顾元的事情说了:“……我本来在想,孩子是不是你跟顾元生的,因为孩子也姓温。后来想想不大对,如果是你跟顾元生的孩子,就不可能长这么漂亮了。”

温婉立马想起高老师给她发的那张照片了。那天的事情她后来问了女儿,跟江承宗说的情况几乎一致。可她没办法和江承宗说明实情,她要怎么说,难道告诉她这孩子不是她跟顾元生的,而是和他江承宗生的吗?

温婉整个脑袋都要炸开了。

就在这个时候,江承宗一下子从椅子里站起来,直接转身抓住了温婉的手腕。镊子一下子掉在地上,几乎砸到江承宗的脚背。但他完全没理会这个,甚至不给温婉挣扎的时间,拉着她走到床边,一个用力就将她整个人推进了床里。

然后他扑了上去,身体完全盖在了温婉身上,咬牙切齿道:“你当年打掉我们的孩子,就为了和顾元在一起吗?”

突然的变故把温婉吓坏了,她拼命去推对方的身体,可江承宗纹丝不动。她吓得尖叫起来:“你放开我,江承宗,你是不是疯了!”

“我当然疯了。五年前接到你写的信的时候我就已经疯了。你打掉我们的孩子为了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而我却好心地让你安安稳稳活了这几年,我要是不疯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说到这里江承宗举起手来,照着温婉的脸就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