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

军营

刚刚回来的喜悦还没散尽,若水却又隐隐的感觉这军营有点不对劲了——寂静的透出一股子萎靡之气。

若水感想开口问,迎面走来的南宫昊天那根看救世主一样的眼神,再听到那句,“姐姐,你可算是回来了。”

若谁立刻神色凝重的问迎了上去,压低了声音问了一声,“怎么了,昊天,有什么问题吗?”

若水还来不及列出猜想就压低声音来了一句,“姐姐,不好了,军营中有好多人生了病。”

“生病了,军医在哪里?给他们看了吗?军医怎么说的?是什么病症?”若水像个连珠炮一样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堆,脸色十分的不好看,心中那股隐隐的不安到了此刻终于爆发了出来,本来以为雅诺城陷落了,那些躲在暗处的人必定会趁机下手,就像那次煽动暴乱一样,再来些瘟疫然后煽动一些人反抗的,然后自己好顺藤摸瓜来个大清扫,可……可看样子这次是自己失算了,若水咬咬牙,一脸的愤恨,终究是顾此失彼了。

看来这背后的人,也是不可小觑的呀,若水叹了口气,心中再多的无奈也只得先压下了,先应付面前的局面,“军医没给那些人看过吗?”

“看了,可是……”

若水抬头定定的看着南宫昊天,看着他眼中的担忧,若水深吸了一口气慎重的问道,“你是发现了这病有什么古怪的地方了吗?”

“恩。”南宫昊天用力的点头。

“怎么了?”

“明明看起来只是普通的病症,可是治疗了三四天却始终不见好,甚至于有病患的地方,那儿的一片人都有相同的症状,这样下去可是大大的不利于军心稳定,姐姐,你快想想办法好吗?”

“什么这病会传染??”若水脸色微微一变,心中一惊,这秋天天干物燥的可别来什么流感才好,古代这个没有消炎药和抗菌素的年代……若水隐隐的有些不敢想象了,自己可不是什么药品研制专家,可没办法培养和什么青霉素之类的东西,一想到这若水不由的脸色一白。

“是啊,姐姐,现在怎么办?”

听到这句话,若水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中的恐慌,低声音却万分严肃的问道,“那些人隔离了吗?死亡的人都怎么处理了?还有哪些人用过的东西穿过的衣服,这些课都处理妥帖了?”

“人都已经隔离了,病死的人也都焚烧了,那些东西也一并处理了。只是这病症一直找不到对症的药,姐姐你看这该如何是好?”

看了苦闷不已的南宫昊天,若水低声问道,“有没可能是有人下毒?”

“用银针验过了,无毒。”

“那些人用过的的东西可探查了?可看出端倪?”

“没有。”听着南宫昊天有气无力的回答,若水深吸了口气,压下了心中的担忧,“让军医把这些日子病号的脉案给我看看。”

“姐,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你刚从……”

“不了,人命关天,我少休息一段时间不会有事,可他们等不起,此刻时间就是生命。”

“是。”

“对了,找个接触过这病症的军医过来,我要详细了解着病症。”

“好。”

“对了,还有军医都带了口罩和手套了吗?他们的衣服有没有用食醋蒸熏过,病患住的地方有没有经常喷洒酒精?”

“这些都有,姐姐放心,只是酒已经不多了,姐姐……”

“吩咐那些健康的人去山上采集艾叶,每日军营都燃烧艾叶,还有把艾叶和雄黄一起混合了煎煮成汤药用来擦身。”

“好,我这就去办。”南宫昊天频频点头。

“去吧,对了昊天,每个士兵每日的行踪都让他们记录下这事可不能小觑了,这对我们找到这竟的源头可又很大帮助。”

“好,我明白了。”看着南宫昊天慎重的样子,若水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自己也小心点。”

“姐姐也是。”

“好。”若水当头,缓步走入药库。

药房

看着这堆满了药材的营帐,其中不少人都在忙碌着,浓重的中药味弥漫在鼻尖。

看着南宫昊天领来的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若水声音尽量的平和,“张大夫听说你接触过这次的病症?”

“回娘娘是的。”

“张大夫,说说看吧,这次的病症究竟如何?有什么症状,你觉的它的起因是什么?”

“回娘娘,老夫认为,夫四时阴阳者,万物之终始也,死生之本也。逆之则灾害生,从之则苛疾不起。风、寒、暑、湿、燥、火六**从口鼻而入,邪气‘未至而至’、‘至而不至’、‘至而不去’、‘至而太过’均可产生瘟疫,侵犯上焦肺卫,与五内肺腑相冲相克,而为时疫。疫气升降反作,清浊相混。邪从热化,则湿热积聚于中,蕴伏熏蒸;邪从寒化,则寒湿骤生,脾胃受困而不运。脾阳先绝,继之元气耗散而致亡阳。若救治不及,可因津气耗损而致亡阴亡阳。”

从甄嬛传看来的说是摘自《素问·四气调神大论》

这一长串的名词听得若水实在是头昏脑涨,那后半段的什么七七八八的若水是半个字都没听进去,想了想自己看的脉案,不就是一个头痛、发热,流涕的症状吗,犯得着从阴阳五行开始说道心肝脾肺肾吗?到最后自己却是一个字也没听懂。

“娘娘……”

“罢了,张大夫你先下去吧,本宫想一个人静一静。”

“娘娘不想听听老夫的拙见吗?”那人明显是很惊讶的愣了一下,有些不想走了,看着他那期待的样子,若水淡淡地,把刚才对着南宫昊天说的话,若水又重复了一遍,“明白了吗?”

“是,老夫明白,娘娘放心。”

“去吧。”挥挥手,若水暗暗地说道,希望这些东西可以有一点用处吧。

“娘娘不想听听……”

“本宫有些乏了,张大夫把你的拙见留下,你就先退下吧,如有需要本宫会传召你的。”若水坚定的开口道,脸上一副毫无扭转的神色让张大夫不由得缩缩脖子,好锐利的眼神。

“是,微臣告退。”张大夫从药箱中掏出一张药方,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心中却悲愤不已,自己都已经把自己的毕生所学给倾力的表现在了这段话中了,为什么娘娘会不满意呢?为什么呢?难道是自己说的不好吗?不至于啊,自己这阴阳五行,心肝脾胃肾脏的哪一块没讲到了呢?只是他哪里知道,他就是讲了太多的不该讲的东西才让若水觉得厌倦了的……

看着手头的脉案,再看看桌上的药方,若水的眉头就不自觉的颦了起来,这药没错,是治疗这种症状的一些常用药,这症状也不像肺痨(肺结核)那样会呕血,会从一开始就让人觉得警觉,只是越是这样什么都没有的才让人头痛,看似是对了其实是大大的走错路了。

长叹了一口气,若水放下手中的第五十份脉案,这开始只是头痛,发热,接着颈肿,在后来就高烧不下,最后一命呜呼,这速度快的让人触手不及,而且一人之病,染及一室,一室之病,染及一营。看着这几个一,每一个字背后都是一段惊心动魄的景象,若水锤了锤桌面,

本来打下雅若城就已经够辛苦的了,此刻还要再来上这么一场瘟疫,实在是对军心大大的不稳,更可怕的是自己竟然找不到病因,莫非真的是天外有天,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可就算这样自己总不至于一点头绪都看不出吧?若水疑惑着,思考着。

三日后

深吸一口,营帐外飘来是一股子燃烧艾草的烟火味,浓郁的有些呛人。

燃艾叶防瘟疫,军中一时间人人自危,一种莫名的颓废气息蔓延在军中,大军不得已停在雅若城外五十里地做休整,日日对着这堆积如山的脉案,若水整日是愁眉不展,翻遍了灵石中的所有医术典籍都没有类似症状的记载,如果说不是瘟疫是被毒害了,那么自己的血液却又对这个病症毫无作用,如果说不是病不是毒,这还会是什么呢?

苦苦思索着若水始终找不到那个关键的突破点,就如同人还是在死胡同中打转一般,脑中一团乱麻不知该如何开解。

“唉……”长长的叹息了一声,鼻尖是若有若无的艾草味。

还有浓浓的酸气,若水颦着眉忍着,看着面前一个个面容倦怠却强打精神的人,若水也觉得是难为他们了。

“还是没有缓解吗?”若水近乎是例行公事的问道。

“没有。”

“娘娘您看这是新收集上的脉案,他们去过的地方并没有什么共同的地方……”越来越低的声音无一不表示出了一种深深地无奈。

看着面前这堆积如山的报告,若水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挥挥手,看着这空荡荡的营帐,若水往后一到,疲乏的靠在椅背上,微闭双目,眉头颦的紧紧地。

一个一个又一个,都是相同的症状,若水已经记不住这是第这是第几份报告了,短短五天竟然可以感染到这么多人,哪怕是历史上著名的黑死病(鼠疫)的传播速度都没它快。

土壤,水源,粮食,一个个都检查过了,都没问题这到底是哪里会出了问题呢?若水想着想着就感觉自己好像进入了一个死胡同一样,头痛欲裂可是始终自己想要的答案就是出不来,这让若水不禁有些挫败了。难道是自己这回真的遇到了高人了吗竟然连对症都做不到,那还谈什么下药?可不下药又怎么能够救人?

“想不出来就别想了,好好休息下,累坏了身子我可是要心疼的。”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有一双手在自己那隐隐跳动的太阳穴上轻轻地揉了揉,熟悉的香气萦绕在周围,此刻若水紧张了一天的神经到了此刻才能放松一下。

“你来了?”

“恩。”

“怎么样了?”若水都不敢用瘟疫两个字,一用这两个字,心中就不自觉的紧缩。

“还是老样子。”

“人数还在增加?”淡淡的带着一丝倦怠,一丝无奈的话语响起,伴随的是赫连云飞的一声长叹,“是啊。”

“若水……”

看着赫连云飞半天没有下文,若水不由得转头问道,“有事吗?云飞,你怎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难道真的是我犯了太多杀孽?老天……”赫连云飞话还没说完,若水就厉声喝断道,“云飞,你胡说什么呢?”

“我没有胡说啊,难道这不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吗?或许我真的是个罪孽深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