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逆,这……这不可能吧,太子贵为一国储君,他……他怎么可能……”

“世上没什么不可能,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不是不能只看有无机会。再说太子之位哪有帝王龙椅来的诱人稳固?皇后和太子一直知道父皇心中最喜爱的人是我,虽然这些年我一直在西山养病,连皇子十五岁入朝议政的权利都放弃了,可时间过得越久,他们对我的戒心就会越深,毕竟再病怏怏的皇子,他也是个皇子,终究是个潜在威胁。而且他们也知道了我的一些事……你说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会不会……”

看着赫连云飞说的如此云淡风轻,若水忍不住惊叹道,“太子也在你身边安插人?”

“我能做的事他们为什么不能做,再说了,兵者,诡道也。不到最后一刻你永远不知道谁是最后的胜出者。”看着赫连云飞说的云淡风轻,若水忍不住开口道,“既然知道这个道理,那你为什么还要在这样高的此刻把时间耽搁在我身上?你不怕你的大计生变?”

“这说明,你在我心中比什么都重要不是吗?”赫连云飞邪魅的挑了挑眉,一副风流入骨的模样。

看着赫连云飞这不正经的模样,若水抽了抽嘴角再次问道,“你真不怕事情有变?这样大摇大摆的入宫,算不算羊入虎口?”

“变与不变,他在明我再暗我怕什么,再说了,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既然如此还不如以不变应万变?”赫连云飞虽然说得如此云淡风轻,只是他眼底的一片波涛暗涌却显示出他并不如表面上那般轻松。

“你呀。”若水无奈的摇摇头。

马车晃悠悠的一路驶过,直到皇城,

“走吧,今日好好带你去看场戏。”

熟悉的汉白玉长路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一尘不染,一路无语从东华门开始长长地通道上只有若水们两个人显得有些古怪的静谧。

“东华门是通往皇宫的通道怎么会如此安静?平常巡逻的……”有些话若水不敢再说下去了。

“别怕,这都是我的计划。”赫连云飞握紧了若水的手,语气平淡眉眼间只有沉着和冷静。

“什么计划?”若水轻声询问道,心中莫名的升起一丝寒意,赫连云飞竟然把手都伸到了皇宫里来了,这……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今日皇宫内的人全都是我的新军。”你……你擅自调离禁卫军,你这是假传圣旨?你……”若水诧异地看着赫连云飞,他竟然敢做这样的事?

“不是假传圣旨,我手上有一卷的空白圣旨,所以说这算是父皇默许的,当日他把新军交给我的时候就早已预料到今日这一幕迟早会上演。”赫连云飞扭头看着若水眉眼间有一丝波动。

“那些御林军你准备怎么办?”若水叹了口气皇家夺嫡自古如此,心中不由浮起一丝悲凉。

“降则生,不降则死。”赫连云飞冷冷的说道,他看着若水眼中并没有什么怜惜之意, 心中没来由的抽搐了一下,有些隐隐的疼痛。

一步一步踏上汉白玉阶梯,看着庄严雄伟的大殿理若水越来越近若水甚至都听到了大殿内激烈的争吵声。

殿内传来一个隐约有些恼怒的声音,“父皇,请父皇三思,围场大火已经烧了三日,其中鸟兽灭绝……”

“皇兄别来无恙?”赫连云飞的声音突然插进来道,声音很洪亮但却冷到没有一丝温度。

大殿有一瞬间的沉寂,大家都诧异的转过头来看着缓步逆光而来的两人人们脸上是难以置信。

“皇兄别来无恙?”赫连云飞依旧重复着刚才那句话,牵着若水的手一步一步走入大殿,大殿内有些昏暗,若水眼角的余光扫过众人,有差异、有震惊、更多的是一种见到鬼了一般的恐慌。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若水和赫连云飞一起向着高台上的那个人行礼。

灵帝看着高台下的二人一脸难以置信,“云飞,真的是你?你真的回来了?父皇不是在做梦吧?”

“是的,儿臣和若水回来了,让父皇挂心了,儿臣罪该万死。”赫连云飞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灵帝激动地从高台上快步走下来不停的低语,“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要不然我该怎么向芷晴交代呢?我该怎么向她交代呢。”

看着紧紧拥抱的父子若水无声的笑了笑,这就是舔犊情深吧,师傅你们一家很快就可以团聚了,你所受的冤屈今天就要大白于天下了。

转头对上太子那难以置信的脸色若水冷笑一声用口型说道,因果循环今天该有个了断了,看着太子的身形不由自主颤抖了一下,脸上满是惊恐的神色。

“皇兄别来无恙?”赫连云飞继续重复刚才那句话,只是那神色中透出的嗜血杀机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

“皇兄………皇兄很好……”赫连云瑾的声音有些许颤抖,可他依旧努力做出一副关切的样子,“皇弟你能回来这真是太好了,皇兄真是欣慰了,你可知道这些日子皇兄有多么担心你。”

“多谢皇兄挂心。”赫连云飞的声音很平静,配上那一副波澜不惊的神情让人猜不透他心中的想法。

“皇弟……你……。”

“皇兄收手吧,退一步海阔天空,进一步万丈悬崖,你又何苦把自己往绝路上逼?”赫连云飞看着面前的赫连云瑾,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的怜惜与感叹。

赫连云瑾故作不解道,“皇弟何出此言,皇兄为什么不明白。”

“大哥,人在做天在看。”赫连云飞摇了摇头他的声音带着些淡淡的叹息,眉宇间自有一种莫名的怜惜流转,看的赫连云瑾不知怎么的心中一阵不安。

“皇弟你……”赫连云瑾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个与自己对峙的弟弟,他不是病弱到连床都下不了吗?他此刻不应该早就成了一具焦炭了吗?为什么他会站在这里,为什么……为什么自己感觉所有的事情似乎都脱离了自己的掌控?难道母后的计划他都知道了,不不不,不可能那计划如此隐秘他怎么可能知道?赫连云瑾自我安慰着。

“瑾儿收手吧。”灵帝的声音有些许苍老,“云瑾你和你母后自以为这些年的事做的很隐秘没有一丝疏漏,可你那里知道这些事情父皇早已知晓了,只是父皇不忍心责罚你,一直希望给你一个迷途知返的机会,毕竟皓月到了父皇这里只有你们两位皇子你们是骨肉至亲,血浓于水父皇希望你可以好好地辅佐云飞,瑾儿你能明白父皇的苦心吗?”

“你的苦心?哈哈…………”赫连云瑾脸上闪过一丝悲愤,看着灵帝嘲讽道,“退一步,我该怎么退呢?我退了你们会放过我?到时候人为刀俎若水为鱼肉,哪里还有我说话的份?父皇这一切你能告诉我吗?你能告诉儿子,儿子该怎么退?”

“瑾儿你……你当真不肯退步?”灵帝的声音中带了些许愠怒。

“死也不退。”赫连云瑾的声音很决绝,“皇位本就是属于我的,我是嫡长子是皓月国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可是那个国师却预言说这个不知道是什么底细的女人生的儿子为王,这些年都寝食难安这种日子我受够了,我再也不要过这样的日子了,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一山难容二虎。”

“那么别怪云飞容不得你,这皓月的皇位只能是飞儿的!”

听到这句话,若水不由的惊讶了一道,没想到一向以平和视人的灵帝竟然如此强势霸道,当然惊讶的绝对不止若水一人,众大臣亦是一副面面相觑的模样,可面对如此情景又有哪个敢开口,自古皇家多风波,他们能做的不也只有眼观鼻,鼻观口,口关心吗?

赫连云瑾突然放声大笑,笑容中有着玉石俱焚的决绝与狠厉“我的好父皇,原来你一直都都在暗中看着,一直都在暗中保护着这个人,原来这些年你最疼爱的还是这个赫连云飞而不是我,你从来都没有发自内心的喜爱我是不是?难怪母后总说那个洛芷晴是你一生的最爱,她挣了抢了这么些年不过是个躯壳而已,你的心中自始至终都没有母后一丝半点痕迹是吗?”看着赫连云瑾嘶声力竭的模样若水突然有些怜悯他,或许……或许他这些年过的并不快乐吧?

“瑾儿,不是这样的,你和云飞都是父皇的儿子,父皇又怎么会不疼惜你呢?只要你能辅佐云飞成就一番大业,一样是可以名留青史的,瑾儿你……”

“哈哈,父皇我的好父皇,你这是在把你儿子往绝路上逼啊,你让我让出本就属于我的一切,我凭什么要退让?我凭什么还要心无芥蒂,凭什么?凭什么?这不公平、这不公平。”听着赫连云瑾疯狂的咆哮声,在场的众人都再次的选择了沉默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