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天朗,我们,还是做彼此的路人甲吧!”桑树抚摸了一遍又一遍,在确定自己真的已经将他记住了之后,痛苦地缓缓说道。

闭上眼的刹那,两行清泪再次落下。

文天朗愕然,他以为她不会再说这样的话了,没想到她还是没有放弃要离开自己。

“我们已经经历了这么多,难道你还没有勇气跟我在一起吗?”文天朗用指腹擦去她的泪水,心痛地说道。

桑树把头扭向一边,冷冷地说道:“文天朗,我妈妈已经这样了,你知道这一切是因为谁吗?”

文天朗听着她的抽泣声,忍不住想要再次把她抱进怀里好好安慰。

桑树双手从他的脸上移开,抵在他的胸膛上,不愿意再让他抱了。

“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我!因为我的固执,我的自私!我就想着自己那点狗屁幸福,不管不顾地要跟你在一起,还说那些话气她,她才会精神恍惚地被车撞了的!我不能让她再伤心了,我要让她快快好起来,所以你走吧,我想我妈妈现在最不欢迎的人就是你了!再跟你在一起,我实在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我愧对我妈妈!所以……”桑树深吸了一口气,闭眼说道,“我们以后还是做彼此的路人甲吧!一切,就到这里结束吧!”她的眼里满是痛楚和无奈。

“不!行!”文天朗

看着桑树,一字一顿说得十分有力。

他也发过誓,无论用什么方法,都会把她留在身边,即使她恨他。

她当然理解她的痛苦和煎熬,可是如果真的放她离开了,那就成了他的痛苦和煎熬了。

就当他是个极端自私的人吧,他就是不能让她离开。

桑树也预料到了这样的结果,之前那么多次都没能离开他,这回即便是有桑沐雪的车祸,也不会那么容易。

“随你吧,反正我去意已决!”桑树将脸转向一边,不再跟文天朗犟下去。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文天朗这次说得十分温柔,在桑树听来却如魔音入耳。她知道,文天朗生气了。

算了,他愿意怎样就怎样吧,总之她是真的下定了决心要离开他。

他们朔夜没有注意到,躺在**的桑沐雪的手指轻微地动了几下。

自从两人在桑沐雪的重症监护室发生了争执之后,文天朗再跟桑树说什么桑树都是爱答不理的,直接将他做了冷处理。

文天朗也是个骄傲的人,终于在跟桑树说了那么多话她都不回答之后,感觉自己的耐心告罄,忿忿离去。

听到文天朗摔上病房门的声音,桑树终于支撑不住,颓然跌坐在**。

她也不想这样,但是她没有别的办法来说服文天朗。

其实文天朗离

去也不全是因为桑树,还因为警局打电话跟他报告文氏财务问题调查的最新进展。

他本可以不用亲自去的,但是他也想看看桑树为了离开他,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

但同时他又担心她会哭起来就停不下来,要是这样的话前面所做的治疗不久白做了吗?

烦躁地将领带松了松,文天朗在绿灯亮了之后调转车头,往来时的路开了回去。

来到门口,文天朗先趴在门上听了听,里面没有意思声音。

他推门而进,桑树又不在。她又去哪里了?

“文总你找桑小姐吗?”一个小护士路过病房,看到文天朗皱眉张望,好心地问道。

文天朗烦躁得不想回答,只是看了眼那个护士。

小护士本想借此机会跟他搭讪的,没想到人家理都不理她,只好讪笑着继续说道:“刚才有个男人带着她到花园里去了。”

文天朗嗯了一声,即刻向花园奔去。

男人?会是谁?

最近老是在桑树身边转的男人除了穆之轩就没有谁了,难道是他?

可是等他到医院花园一看,那人却出乎他的意料。

他悄悄地走了上去,跟在他们身后。

“箫总,谢谢你来看我啊!”桑树跟在箫天驰身侧,感激地说道。

“傻丫头,这么客气干嘛?”箫天驰伸手揉

了揉她的头发,笑着说道。

文天朗听着他预期里的宠溺,看着他放在桑树头上的手,脸色立刻黑了下来。

傻丫头?叫得很亲热啊!他们的关系一直都这么好吗?她记得桑树没怎么跟他接触过啊!

呵呵,或许人家在私下里经常见面呢?他又不是每时每刻都跟在她身边。

此时此刻,我们文大总裁的幼稚病又有了发作的迹象。

桑树完全不知道文天朗就在后面,但是箫天驰的眼角余光却看到了他,于是跟桑树的动作愈发亲密起来。

桑树有些不习惯他和自己走得那么近,但是现在她看不见,所以只能依赖于他。

文天朗看到这里更是火大,恨不得马上上前将两个人拉开,然后将箫天驰踢得远远的。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啊?”箫天驰扶着桑树在椅子上坐下,一只手搭在她身后的椅背上,慵懒地坐在她身侧。

桑树自然也是不知道的,听到箫天驰的问题,她又失神了。

接下来怎么办?能怎么办?首先是将自己的眼睛治好,然后好好照顾母亲,等她苏醒。

至于苏醒之后嘛?还是离开这个地方吧,去别的城市,或者回n市也行啊!

总之,要远离文天朗,不然她怕会管不住自己的心。

其实,她早就管不住了不是吗?现在不过是暂

时压抑着罢了,只是她自己没意识到。

“哎,走一步算一步吧!”桑树自觉跟箫天驰不是很熟,对他也只是有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罢了,所以也就敷衍了一下。

此时她还不知道他们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也不知道以后会因为这些关系让她烦恼忧愁。

“要是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尽管说!”箫天驰依旧淡笑着说,同时轻轻拍了拍桑树的手。

然后不着痕迹地往某个方向看了一眼,果然看到某人的脸色已经堪比锅底了。

是的,文天朗已经因为箫天驰对桑树的亲密动作出离愤怒了,而从他所在的角度看去,桑树脸上有淡淡的忧伤,却没有明显地排斥箫天驰。

哼!他火急火燎地跑回来,怕她再哭伤了眼睛,可是人家早就有人安慰了,根本就不需要他!

文天朗转身,一言不发地走了。路过他身边的人都自动退避三舍,因为他的脸色实在是太吓人了!

箫天驰看到消失在花园入口的背影,忍不住愉悦地勾了勾嘴角。

“那箫副总,能不能请教你一个问题?”桑树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哦?什么问题,说来听听?”箫天驰好奇地看着她问道。他记得他这个表妹可是很强的,典型的女汉子,还能有什么问题难倒她吗?

如果桑树知道他对

自己“女汉子”的评价,估计会汗颜的。如果在以前,她是绝对的女汉子,可是自从遇到文天朗之后,她都感觉不是自己了,变得多愁善感,动不动就哭,她很讨厌这样的自己。

所以,一定要离开文天朗,去找回真正的自己!

桑树给自己下完决心,转头对着箫天驰的方向问道:“你们男人最不能容忍自己的女人做什么事情?”

箫天驰一直在观察她的表情,见她一会儿沮丧一会儿又给自己加油打气的样子不禁莞尔。这会儿听到她的问题,更是忍不住挑了挑好看的眉毛。

看来她是要离开文天朗了!这样最好,舅舅已经劝过她了,可是她没有听,现在姨妈也因此受了重伤,她终于想通了。

如果她坚决不离开文天朗他们也会想办法让他们分开的,因为接下来的计划很重要,如果她从中破坏的话,就很可能会失败了。

想到这里,他决定积极地给她建言献策。

“嗯,这个嘛!一个男人最忍受不了自己女人的事当然就是给他带绿帽子了!”箫天驰假装想了一下,然后颇为认真地说道。

“戴绿帽子?”桑树喃喃着重复了一遍,开始认真思考起来。

可是她又觉得给文天朗戴绿帽子的话?想象一下他知道被戴了绿帽子后的失望伤心和愤怒,桑树就觉得有些于心

不忍。

“没有别的了么?”桑树皱眉问道。绿帽子这个实在太残忍了,虽然是演戏。

“你问的是最忍受不了的,我认为天底下所有男人最忍受不了的都是这个吧!其它的杀伤力显然没有这个好!”箫天驰严肃地说道。

如果能在感情上狠狠地伤一把文家的人,也是他乐意看到的。

“哦!这样啊!”桑树又开始纠结起来。

可是纠结归纠结,这回是必须离开文天朗了。他那么爱自己,肯定不会同意的,而且他也明确地表过态了。

那么,就由她来做那个恶人吧!

她突然想起了一句话:在爱情里面,历来是谁先动情谁先输,谁先离开谁先赢!

那么她和文天朗,文天朗先动情,已经输了;现在她又先离开,他更是输得彻底了吧?可是,她真的是那个赢家吗?

不!他们都输了,输给了无奈的现实和命运!

既然注定要分开,那就不要再拖拖拉拉了吧!

只是找谁跟自己演戏呢?乔宇肯定不行!简书行也不可以!哪还有谁呢?

忽然她一拍脑袋,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箫天驰不就是现成的吗?就是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

“箫总,我可不可以请你帮个小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