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就是那个女人?”兰若如瞪大了眼睛看着桑树,情绪有些激动,声音也尖细起来,“我问你,我儿子的车祸是不是跟你有关?”

桑树一时无语。如果文天朗不救她,他就不会伤得这么严重了。所以这应该是跟她有关吧?

兰若如见桑树没有否认,突然上前抬手甩了她一巴掌:“果然跟你有关!我的儿子什么时候遭过这样的罪?为什么遇到你之后就不是绯闻就是车祸呢?”她红了眼眶,喊得有些歇斯底里。

桑树被这突如其来的巴掌打得重心不稳,摔到了地上,受伤的腿遭此一难疼得钻心。

“桑桑!”古宛月一惊,赶紧蹲下去把桑树扶起来。

“妈!”文天晴也被吓了一跳,拉住还要上前的母亲,歉意地看着桑树,“对不起啊,我妈妈她太担心我哥了,情绪有些激动。你没事儿吧?”

桑树忍着痛摇了摇头。

“你最好祈祷我儿子没事儿,否则我要你偿命!”兰若如被女儿拉住了,只好指着桑树放狠话。

正在桑树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的时候,前方突然传出了一阵纷乱的脚步声,秦院长带着几个助手快速地往这边走来。

几人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儿。文天朗这是怎么了?

“秦院长,天朗他怎么了?”兰若如发疯般扑上去,抓住秦院长的手红着眼问。

其他几人也是一脸紧张地看着他。

“你们先别急,先让我进去看看!”秦院长说完拉下兰若如的手,快速走进了重症监护室,关上了门。

“怎么回事?”一踏进门内,秦院长就严肃地问护理文天朗的护士。刚刚就是她按了床头的呼叫铃。

“病人似乎有苏醒的迹象,刚刚他的手指动了。”小护士被院长的气场震住了,有些紧张地回答。

秦院长听完,转身问正在给文天朗做检查的助手:“情况怎么样?”

助手检查完了才说道:“烧是退得差不多了,但病人仍然处于深度昏迷状态。”

秦院长皱了皱眉,又问小护士:“你说的他手指动了是在什么情况下发生的?”

“就是外面那四个人刚才争吵得最激烈的时候,我刚想出去阻止她们,意外地发现病人的手指动了一下。哦,还有,眉头也皱了一下。”小护士回忆着,如实说道。

秦院长抬头看向重症监护室外,那几个女人正焦急地往里面看。若有所思地看了文天朗一眼,他示意助手跟他一起出去。

“放心,天朗的烧已经退得差不多了,应该很快就会醒的。”秦院长一出来就赶紧向兰若如汇报,他知道她们最想知道什么。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那刚才是怎么回事啊?”文天晴有些不解地问。

“他的手指动了一下,应该是被你们的争吵刺激的,这对脑部受伤昏迷的病人来说可是大好事!”,秦院长思索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她们,随后又提议道,“所以我想让你们多刺激刺激他,或许他会醒得更快。”

“好啊好啊!我们这就进去。”兰若如听到这个好消息,简直高兴得不得了,马上附和秦院长的提议,拉着文天晴就想推门进去。

“不行!你们得换无菌服才能进去!”秦院长马上制止了她,对着助手点了点头,助手会意,领着兰若如和文天晴去换无菌服了。

“桑桑,你怎么样了?”古宛月见他们都走了,赶紧扶桑树在轮椅上坐下,看着她带着五个手指印,已经红肿起来的脸,心里一阵难过。

“没事儿,这点小伤不算什么。”桑树无奈一笑,和此时二次受伤的骨折的左腿比起来,这个巴掌真的不算什么。

“桑桑,天朗哥的妈妈是关心则乱,你……”不要怪她!可是后面那四个字她终究没有说出口。

现在受伤的,一个是她儿时的伙伴,一个是她现在最好的朋友,她没立场去要求谁不怪谁、谁原谅谁。

桑树自然明白她未说完的话,握住她的手说道:“我不怪她。如果是果果或慎慎遭遇这样的事,我肯定也会迁怒于相关的人。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个爱着孩子的母亲。”

“呸呸呸!果果和慎慎才不会遇到这样的事儿呢!一辈子都不会的!”古宛月赶紧朝地上假吐口水,抵消桑树的无心之言。

桑树被她孩子气的举动逗笑了,只是这一笑却牵动了脸上肿着的肌肉,疼得她“嘶”了一声。

“走吧,这里不欢迎我们,你又是病号,我送你回去休息吧。”古宛月对着兰若如她们走来的方向努了努嘴,然后推着桑树打算从另一个方向离开。

“站住!”兰若如眼尖地发现想要开溜的两人,厉声喝道。

古宛月无声地翻了个白眼,只好推着桑树又转了过来。

“怎么?这就想走?我儿子还在里面躺着昏迷不醒呢!”兰若如既悲痛又愤怒,保养得很好的面容都扭曲了。

“不是的兰姨”,古宛月赶紧解释,“桑桑她也受了伤,刚才又摔了一跤,现在得回去找医生看看什么情况。”

“妈妈,哥还等着我们早点唤醒他呢!”文天晴怕母亲的火爆性子再伤到桑树,赶紧岔开话题。

这招果然好使,兰若如对着桑树“哼”了一声,就急忙走进了重症监护室。

文天晴对古宛月使了个眼色,也跟了进去。

“走吧!”桑树无力地说了一句,就闭上了眼睛。她实在是又累又痛。

兰若如和文天晴进了重症监护室,看到的就是躺在**毫无生气的文天朗,心里又是一阵难过,不过她们也没忘她们进来的目的。

“天朗啊,我是妈妈!你快醒来好不好?你别吓唬妈妈好不好?呜呜呜~~~”兰若如握住他的一只手放到自己脸上,刚开口泪水就止不住地往下掉。

“妈妈!”文天晴轻轻地拥住母亲,泪水也跟着下来了,“哥,你说过你最怕妈妈伤心难过了,你都不知道,妈妈昨晚难过得都晕倒了!你要是再不醒过来,妈妈会更加难过的……”

两个人鼻涕一把泪一把地说了许久,连旁边护理的小护士都听得泪水涟涟,可文天朗却没有丝毫的动静。

她们又找来了秦院长问是怎么回事儿,秦院长说这种事急不得,让她们明天再来试试,今天先让文天朗休息了。

两人只好作罢。

桑树的脸用冰敷了好久才慢慢消肿,但是那五个清晰的手指印却依然没有下去。

为了不让母亲和孩子们更加担心,她好说歹说才打消他们下午还要来医院的念头。

这一天桑树都昏昏沉沉的,中午都没起来吃饭,直到傍晚了才醒过来。

古宛月陪她吃完晚饭,乔宇就来换班了。

“你这脸上怎么弄的?!”乔宇没多久就发现了桑树的异样,那么明显的巴掌印,很显然是人打的,“谁干的?”

桑树很少见到乔宇这么阴狠的脸色,除了五年前她失恋时,他扬言要去收拾穆之轩。

“呵呵呵呵,不小心撞到了别人的手。”桑树干笑着,找了个蹩脚得不能再蹩脚的说辞。

“你……”乔宇直接无语。

“哥,你去看看文天朗现在有没有人探视,没有的话我想去看看。”桑树怕乔宇继续追问,给他找了个事情做。

“桑桑,你这么关心他仅仅是因为他救过你的命吗?”乔宇直视着桑树的眼睛问道。

“要不然呢?”桑树对着乔宇翻了个白眼,一脸“你的问题很白痴”的表情。

乔宇:“……”好吧,他不跟受伤的人计较。

看着他吃瘪的样子,桑树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呵!还知道搞怪,看来伤得不重嘛!

乔宇很快就回来了,打听到文天朗暂时没人探视。

他们到重症监护室外的时候,还是只有那个专业的护理小护士在里面。

文天朗还是老样子。桑树看了一会儿,也不能跟他说话,她又怕再碰到兰若如她们,就打算回病房了。

可是,怕什么来什么!他们刚离开几米远,就跟迎面而来的兰若如他们撞个正着。

不过这回多了三个人,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浑身散发着威严的气场,给人一种压迫感。而这种感觉,让桑树觉得似曾相识。

另外两个人她认识,一个是齐航,一个是元小夕。

“文总、文夫人,你们好!”乔宇礼貌地对他们点点头,不卑不亢。

“你是?”文鹤鸣似是不知道他是谁。

“我是‘乔桑’的乔宇。”乔宇补充道。

“哦,你就是乔宇啊?好后生啊!”文鹤鸣想了起来,不禁对他赞赏有加。

以前偶然听别人提起过这个名字,今天去了文氏才知道他们跟“乔桑”还有一个“朗琴度假村”的装修合作案。

“谢谢文总夸奖。”乔宇笑着答道。

“不用叫我文总了,我已经退了,你就随天朗的朋友们叫我文叔吧”,文鹤鸣挥了挥手随意地说,他是真的很欣赏乔宇这样的年轻人,不由又想起了自己儿子,转言道,“对了,你们是来看天朗的吗?”

“她能不来看吗?天朗的车祸说不定就和这个女人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