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依顺着纳兰月的视线看去,只觉得层层叠叠得云雾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流淌。这到底是什么呢?会是水龙兽吗?

正在相依迷惘之际,纳兰月说道,“那是水龙兽的呼吸,随着它慢慢苏醒,它的呼吸就会越来越粗重,等它完全苏醒解封,它的呼吸所形成的气流,就会冲毁山洞。”

听得纳兰月如是说,相依有些担忧,如果就水龙兽的呼吸已经那么厉害,那么水龙兽,不是很厉害了?如果是这样,那么纳兰月该如何降服水龙兽?毕竟,他武功再高,也是个凡人。

“你在担心我?”纳兰月转过脸来,他俊美非凡的容颜,在冰天雪地里,有种凛然的弧度。

相依一滞,对于纳兰月的明知故问,有些难为情,但是,如果她口是心非的回答,纳兰月一定会戏谑她的,所以,她选择沉默,而她的沉默,在别人看来,就是默认。

“紧紧抱住我。”纳兰月的声音徐徐传来。相依一愣,疑惑着他想干什么?但是下一刻,搂着她的手,忽的用力,勒的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闭上眼睛,千万不许睁开。”纳兰月低头看着她,严肃无比。她虽然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是她还是照她的做,伸出双臂紧紧的抱住了他强健的腰身,紧紧的闭上了双眼,因为困惑,她的眼睫,轻轻颤抖着。

纳兰词转过头来看着身后的人,道,“我们就先下去了,你留在这里,等下和族长他们一起下来。”

原来是要下去了,可是纳兰月这阵势,是不是表示他会带着她从这里跳下去?这里那么高,她想一想都觉得手心里冷汗直冒,而在下一刻,她突然感觉脚下一空,整个人被纳兰词紧紧抱住,耳边呼啸的风声,和迅速下降的失重感,证实了相依的猜想。

然而,她却没有想像中的害怕,因为她感觉到,纳兰月的臂膀,一直是有力的抱住她,他们的身体,贴合得没有一丝缝隙,这样亲近的感觉,让相依感觉到了依靠。因为有了依靠,什么大风大雨都可以不怕,是这样吗?

相依的手臂,更加用力的抱住他,他们都下坠了那么久,还没有到底,由此可见,这个洞是有多深。她有些好奇,于是缓缓的睁开眼睛,入眼的,是一阵天旋地转的风云。相依心口一紧,然后急忙的闭上眼睛。

这里的空气很冷,加上他们迅速的下坠,相依觉得脸被刮得生疼,现在的她,只想马上落地,因为种像是皮肤被撕裂的感觉,实在是难受极了。

相依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她的脸上,她极度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毁容了。所以,她没有感觉到身体下降的速度开始减慢,等她感觉到的时候,他们已经停止了下降了。

耳边没有了风的呼啸声,但是她的耳中却是嗡嗡作响。相依觉得,是停止了下降,可是她的脚下,还是一片悬空。她疑惑的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一幕,让相依不得不暗暗称奇。

她和纳兰词悬浮在空中,她们的脚下,是漫无边际的一片火红,鲜艳的颜色,像是要把她燃烧起来。

这是一片火红色的花海,每一朵花,都是极尽绽放,妖娆,魅惑,诡异,但却美得令人移不开眼,只是这些花,都有一个特点,就是都没有叶子。

相依抬头,疑惑的看着纳兰月,而他,此时也和她一样,疑惑的看着她。

“你怎么了?”相依有些担忧的问,她是第一次来这里,见到这些没有叶子的花,她感到很奇怪没有错,可是纳兰月不止来一两次了,他又是为什么和她一样,一副第一次见到的样子。

“前日我过来,这里还只是一片灌木丛,全是张满了叶子,葱翠的一片,更本没有一个花骨朵儿。”纳兰月呐呐的说道,他看着相依的神色,很是奇怪复杂。

相依也是神色复杂的看着他。照他所说,这里确实太诡异了。前日都还是一片葱翠的灌木丛,今日却变成了火红一片的花海,而且,这些花,都散发出一种令人恐惧的气氛,没得令人恐惧,就像是死亡一样。

死亡?想到这里,相依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纳兰月……”相依感到了极致的害怕,她觉得,这些花,绝对不简单。

纳兰月拥住她,将她娇小的身体圈在他高大的怀里,想要借此为她驱赶一些惧意。

“我们走。”纳兰月拥着相依向前走去,只是他们的脚下悬空,看上去竟像是一步一步的走在这些火红的花朵上,也像是走在了血流成河的大道上。

相依随着纳兰月的步子一步一步向前走,她的眼睛,直直的看着脚下的花儿,心里战战兢兢的。

看着他们向前走去的身影,碧螺轻轻叹了口气,道,“这些花,队她的影响实在太大,所以以致于到现在,她的心里,还有恐惧。”

碧神看着一脸思虑的碧螺,意味深长的说道,“有些事情,太过深刻,就算是在记忆里被抹去,但是印在心里的感觉,是不容易抹去的。”

碧螺抬眼,看了碧神一眼,她怎么会不懂碧神的言外之意。她一直都在为要抹去纳兰月和常相依在这里的记忆而伤神,碧神这是告诉她,即使她抹去了他们在这里的记忆,但是他们心中的感觉是不会被抹去的。可是,她不赞同,若是记忆被抹去了,感觉还在的话,那么纳兰月和常相依的初次相见,必定是一见钟情。

看出了碧螺的想法,碧神也是无奈,他说的,只是一些特殊情况,为的,还不是让碧螺心里好受一些,少些愧疚罢了。可是碧螺长大了,越来越不容易糊弄了。

“碧螺,其实你真的不要为这些事情伤脑筋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碧神无奈的说道。

而碧螺却是不赞同的摇摇头,她说,“我只相信事在人为。”

倔犟如碧螺,她和圣女的性格,又如何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