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相依风轻云淡的面容,罗天炎感觉自己的心,一点一点的冷却下来,他如今才明白,云涟漪的心计,只怕是没有几个人斗得过的。

相依瞥了罗天炎微变的脸色,心知他上当了,他一定以为,她在他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拿到了不利于他们的证据。可是这世界上,越聪明的人啊,就是越会吓唬自己。那种事情发生,她心里不好受,早就临阵脱逃了,那有什么闲情逸致去收集证据来对付他们?看来,他们是高看她了,自以为是的聪明人啊。

相依慢慢的向纳兰月走去,嘴角挂着一丝狡黠的笑意。纳兰月强忍住自己想要大笑的冲动,她真是一个鬼灵精,就喜欢拿有没有的事情吓唬别人。

罗天炎被相依激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有狠狠的盯着两人,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纳兰月和相依,不知道要死多少次了。

看着熟睡毫无动静的水龙兽,纳兰月淡淡问道,“那么急着找我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罗天炎身后的一个随从,也就是通知纳兰月赶过来的那个人站出来,道,“之前水龙兽异动,我恐怕有变数,所以就急忙赶回来通知族长大人和常公子。”

纳兰月若有所思的看着沉睡中的水龙兽,没有说话。他觉得,一切好像超出了自己的意料。

相依看了纳兰月一眼,然后看着水龙兽,她觉得,这件事情必须从长计议,因为这一切,都不如天游谷里的人所说的那么简单。

相依转身,看着罗天炎,不急不缓的说道,“族长大人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有说清楚?”

罗天炎闷哼一声,道,“老夫和云姑娘,没有什么好说的。”

“族长大人,涟漪是我的妻子,如果族长大人这么说,那常词觉得,我和族长之间,也没有什么好说的。”纳兰词转过身来,牵起相依的手,冷漠的对罗天炎说道,“夫妻本是一体这个道理,族长大人不会不懂吧?”他的意思,就是他和相依站在一边,他已经表明态度,希望罗天炎对相依放尊重些。

罗天炎有些丧气的说道,“我知道的,全部都已经告诉贤婿了。”他的心里,为他的女儿感到极度不值,可是为了天游谷,他不得不忍。其实他想说的,是你和云姑娘夫妻同体,那琪儿呢?她也是你的妻子,而且还是天游谷众人皆知的。

看罗天炎不像是说谎的样子,相依和纳兰月都没有继续问下去。

他们一行人慢慢的走了出去,相依正想问要怎么样才可以走出去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山洞门口了。看着蓝天白云,相依不敢置信的看着纳兰月,纳兰月对着她轻轻一笑,道,“这里进去,就必须跳下地洞,但是出来,只要我们跨出封印水龙兽的那道洞门,就到了外面的洞门了。”

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相依愣愣的,纳兰月有些好笑的将她抱上马,然后自己翻身坐上去之后,不顾身后罗天炎杀人的眼光,一夹马背飞射出去。

低头便看见相依迷茫困惑的神情,嘴角不禁微扬。这鬼精灵,糊弄人倒是很自然,倒是一遇到什么比较神奇的事情,她总是不能回过神来。

回到罗府后,相依就看到一脸恹恹的罗绮站在大门口,看见纳兰月过来,她的眼中很快的闪过一丝光彩,只是在看到相依的时候,那一丝光彩就迅速的暗淡下去了。

相依从罗绮的身边就走了进去,其实看着这样的罗绮,她不止觉得她自作自受,还觉得她也十分可悲。本来想要问一问她,但是又觉得她不会领自己的情,会觉得她猫哭耗子假慈悲,或者是鳄鱼的眼泪,又或许觉得自己嘲笑她,所以,她选择沉默,不闻不问。

纳兰月跟着相依身后,也从罗绮的身旁走过,只是下一刻,罗绮快速的转身,从后面抱住他精壮的腰,“词,为什么要这么对我?难道那件事情,你还是耿耿于怀吗?”她算计的,成了他的女人,所以洞房花烛夜,他将她的盖头揭开之后,告诉她,他要去云涟漪那里。那可是他和她的新婚之夜啊,他竟然要去云涟漪那里,所以,她坚决不让。可是她那里拦得住他,他还是去了,走之前,他还留下了一句冰冷的话。他说,“我为什么会娶你你很清楚,既然你那么处心积虑,那我便成全你,但是我给你最大的成全,就是做到今天这个地步,请如果你还想要妄想什么,那你注定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看着他毫不留情离开的背影,她说,“如果你真的那么难以接受,那我就以死谢罪。”

他离去的背影停顿了一下,却是只说了一个字,“好。”

她惊,她痛,这世上,只怕没有哪个新娘子比她更糟糕,新婚变弃妇。他一定以为,她不是任真的,所以,她才会选择上吊,只是她时间拿捏得好,所以她没有丢掉性命。是啊,她再怎么想不开,也知道,只有活着,一切才有可能,但是又不能让他轻看了自己,因而她上吊了,然后被人恰巧救了下来。

只是她没有想到,郎心如铁,不,应该说,是对她,心冷似铁。可是饶是白练钢,她也要将它化成绕指柔。所以,她不会放弃的。

看着相依离去的背影,纳兰月毫不留情的将她的手掰开,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去。

灵巧站在罗绮的身旁,看着她伤心欲绝,但是她却是说不出疑虑安慰的话。

相依听得纳兰月跟来的脚步声,她微微勾唇,脚步开始加快,直到后面的快步跑了起来。

纳兰月无奈的笑笑,脚下一点,几步就追上了她,笑道,“我还是追上你了。”

相依闻言,瞥了他一眼,不屑的说道,“那又怎样?你是男子,我是女子,而且你会武功,我不会,你这样,是胜之不武。”

纳兰月一怔,然后对着她狡黠一笑,道,“又不是我不让你学武功。”

“你!”相依不服气的瞪了他一眼,道,“还真是巧舌如簧!”

“你怎么把别人给你的评价安在我的身上?”纳兰月笑着说道,“你这样,我可不可以算作是,不进一家门,不是一家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