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人带着韩天一路飞去,因为满天风沙的缘故,韩天也看不出这是在朝着哪个方向,只能闭着眼睛,任由别人带着他飞走。()

飞了半个多时辰之后,韩天被带到了一个巨石林立的地方。这地方到处都是巨大的黑色岩石,矗立在沙漠之中,仿佛一片黑色的石林一般。这些巨石都是尚未被风化的石头,此刻正好如一片树林一样,将风沙全挡在外面。

韩天随着众人越往里走,就发现这石林之中的风沙越来越小。等走到中心之后,已经感受不到大风。不过抬头朝高处看去,依然能看到黑色的沙尘,仿佛乌黑的流云一般,飘然而去。又像是浓浓的黑烟,将整个天空遮蔽。

这石林的中心是一大片空地,里面搭建着许多帐篷。不过看样子这里并不是魔道聚集的大本营,因为此时在据点中来去的人,都是一些年轻人,连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都看不到。于是他心中猜想,一定还有别的地方,聚集着魔道真正的高手。

这些人带着韩天走入据点之中,一路上路过一座座帐篷的时候,不少魔道之人都好奇地跑过来看,边看还边问道:“呦,天魔宫的人,这是抓到了哪门哪派的人了?”

天魔宫的人却也不理会他们,带着韩天朝据点深处走去。在据点的最里面,有一间地牢,地牢的入口处有两个魔道弟子把守。

韩天被带到地牢时,那两个人远远地就问道:“什么人?”

天魔宫几人停下来对那两人说:“我们是天魔宫的,带了一个俘虏过来。”

那两人中一个小眼睛的人,闻言走了过来。他来到韩天身旁仔细打量了一番说:“这小子是什么门派的?”

天魔宫的人说:“不知道,他没说。不过我们大师兄说过了,他要亲自审问这个人,你们可别给弄死了。”

那人不耐烦地点点头说:“恩,知道了,你们走吧。”说完抓住韩天的胳膊将他拽了过来,然后拖着韩天朝地牢的入口走去。

这地牢的入口是一口井,来到井边之时,那人在韩天的屁股上瞪了一脚,韩天整个人就掉了下去

这口井有将近十丈深,此时韩天无法使用法术,身在空中根本无法控制下坠的身体,一下子就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不过好在他身体结实,而且这井口之下,也是厚厚的沙子,韩天摔在这沙子上,并没有摔坏身体。

他从沙子上站起身来,抬头朝着井口愤怒地看了一眼,那将他踢下来的人此时正开心地探头朝下看着,见韩天似乎没事,他不由得失望地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井口。

韩天心中怒道:“好小子,我若不死,出来第一个杀你!”

他愤怒地看了许久之后,才低头打量这地牢之中的样子。只见这地牢只是一个圆形的地下洞穴,地上到处都铺满了尸骨,恶臭难闻。其中有几具尸体是刚刚死去的,有的则已开始腐烂。不过更多的,则是累累白骨。

韩天知道死在这里面的,一定都是近几天被抓来的正道中人。原来这些人没被杀死却被当做俘虏抓回来,并不是魔道之人善心大发,而是想将他们折磨死而已。

看着这些恐怖的尸骨,韩天觉得这似乎是预示着自己的下场。他望着黑暗的空空的地牢,不由得生出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惧。心中悲哀地想道:“我难道就要死在这里了吗?就像这些死去的人一样,变成一具普通的尸骨,与这些不知姓名的死者躺在一起,最终也被人遗忘。”

他越想越觉得悲哀,心中也越生出一股强大的力量。他知道自己不能死在这里,于是转身找到一个还未被死者占据的空地,来到空地之中,盘膝坐了下来。

韩天内视己身,发现那股绳子在自己的体内,变作了一道黄色的光芒,上面刻满符文,将自己的丹田完全封印了起来。

他试着催动丹田之中的法力,但是法力刚要冲出丹田,流入经脉之中,那封印便忽然一紧,将他的法力便逼了回去。

虽然这一次尝试失败了,但他想既然自己能动用法力,便一定能将这封印冲破。于是又鼓起法力,使劲地朝着丹田之外冲去。这一次他用了更大的力量,朝丹田之外冲击,可是那封印依然牢不可破。而且这封印似乎被韩天激怒了一般。它猛然往回一收,韩天顿时觉得丹田一痛,立刻吐出一口血来。

他本就身受重伤,此刻又被这封印一震,更是伤上加伤,一时间面色惨白,如一张白纸一样

。韩天这下子浑身上下都没了力气,只能背靠着墙壁,躺下来休息。

而就在这时,黑暗的山洞中忽然响起了一阵“呵呵呵……”的苍老的笑声。韩天吃了一惊,赶忙坐了起来问道:“是谁?”

但是他的声音刚出,那笑声便停了。韩天在黑暗的山洞中四处打量,可除了死气沉沉的黑暗之外,什么也看不到。

这地牢之中没有点火把,所有的光亮,都来自中心处那洞口照射下来的光芒。而也正因为有那一丝光芒的照耀,叫韩天更难看到光芒对岸的东西。

此时那笑声正来自光线对面,韩天看了许久也看不到对面是什么人,不由得又问了一句:“你到底是谁?出来。”

可是当他的声音平静之后,整个地牢又慢慢陷入了沉默。

等了许久之后,不见那人回应,韩天也慢慢地平静下来。因为他明白,会被困在地牢里的,一定也是囚徒。而既然大家都是囚徒,那又有什么好问的。于是韩天也不再管这个人,休息了一会儿之后,又盘膝坐好,开始琢磨着要将这封印打破。

只不过这一次他刚刚要开始运功,那个笑声便又响了起来。韩天立刻抬头朝笑声传来的地方望去,可入眼之处却全是黑暗。

韩天看不见对方,但对方却对他的行动了如指掌。韩天忽然觉得这人像是黑暗中的幽灵一样。

想到这里,他后背一凉,但直觉告诉他,发出这笑声的是人,而不是一个与黑暗共生的鬼魂。于是他大声问道:“你笑什么?”

那人这一次竟然回答了他的话,那人说:“我笑你不自量力,不知死活,不知天高地厚。”

韩天说:“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那人闻言,又“呵呵呵……”地笑了起来,等他笑完了以后,又咳嗽了两声才说:“你体内的封印,可不只是让你的法力无法运行。这封印若是以外力破解的话,可以说是轻而易举,就好像解开一条绳子似的,而若是你以自己的法力破解,则不仅会越挣扎越紧,等达到极限之时,这封印甚至还会爆裂,将你的丹田炸毁

。到时候,你即便不死,也是个终生无法修炼的废物了。”

韩天闻言有些吃惊,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全力去冲这封印。他向那人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人说:“为什么你一直在问我是谁?难道我是谁对你有那么重要吗?我们并不认识,我们今后也不会有什么交集,那么我是谁跟你又有什么关系?还是说你一直不停地问我是谁,只是为了满足自己单纯的好奇心。但你又为什么好奇呢?难道这就是人的通病?对不知道的事情,总要弄一个明白。虽然人类从天地初开之时的懵懂,成为现在世上最繁盛的种族,都是因为对这个世界的好奇与探索。可是好奇,也给人来带来了最多的痛苦。人们都是在小的时候,好奇长大是什么感觉。在活着的时候,好奇死亡是什么样子。在拥有力量的时候,好奇掌握天下是什么感觉。可是人只有当长大以后,才会感慨时间的流逝。只有在见识了亲人的死亡之后,才会逃避死亡的悲伤。而在拥有了天下之后,才知道登临绝顶,孤家寡人的孤独。你说好奇带给人这么多的痛苦,但人们又为什么不将好奇这种感觉所摒弃呢?”

韩天听这人说了这么长一番话,心中虽也有些思索,但毕竟想不通这人的疯言疯语,只是听到这人最后一句话后,忽然说道:“你现在发这样的疑问,难道不是在好奇吗?”

此话一出,那人忽然不说话了,山洞里立刻又沉静下来。

韩天等了许久不见那人出声,便不再理他,又专心对付起体内的封印来。

他想自己的法力虽然无法冲破封印,但他丹田之中,可是有许多法宝的。那乾坤鼎和易化之灵貌似对这封印没什么用,所以韩天便没有尝试着去驱动它们。而是将注意力放在了玄冥幽焰,与天灵道种上面。

天灵道种能吸收一些灵力,他觉得似乎能靠着这天灵道种,将这封印吸收。可惜这封印只是围绕在他丹田之外,而韩天又没有办法能驱动天灵道种,所以这个想法也只能作罢。

而后他又朝玄冥幽焰之上看去。

这玄冥幽焰燃烧之时能将灵力燃烧掉,那么一定也能将这封印之上的灵力燃烧。而当这封印之上的灵力被烧尽之后,封印自然也就被解开了。

想到此处之后,韩天便准备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