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孟贤怕韩天因为知道贺长风也住在这里,会有些不情愿,便对韩天说:“你不用担心,贺长风师兄为人古道热肠,很容易相处的,你与李少辰师弟又是好朋友,他一定会照顾你的。()”

韩天心中其实倒没有那么多担心,此时只是向韦孟贤说:“恩,我知道了。多谢韦师兄。”

眼见为韩天已经安排好了,韦孟贤正要离开,忽然门外就传来一阵喧闹杂乱的声音。他两人在房中,隐约能听到有人在喊:“快让开,都让开,别挡路!”

韩天与韦孟贤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两人对望一眼,赶忙来到了屋外。只见有一群人,正抬着一个受伤的人,正朝楼上走。韩天朝那人看去,只见他浑身是血,已经昏迷了。他朝那人的脸上看去,虽然血迹模糊,看不清样子,但韩天也能认出来这人真是周无宁。

这一下叫他开心不已,心想:“这小子遇到什么人了,居然被打成这样,可惜看样子没有死啊。”

他早先与周无宁在松山镇上有过一番过节,后来拜入幻云宗后,这周无宁竟然暗中命人杀他,叫韩天对周无宁一直留意,想着迟早要把这个仇给报了。所以他无论做了什么事,都爱留周无宁的名字。

韦孟贤看着这一群人慌慌张张地朝楼上走去,有些吃惊地说:“这是周师弟啊,他怎么会受如此重伤的?”

韩天心中虽然十分开心,但也装出一副担忧的样子说:“是呀,怎么会这样啊,周师兄他年轻有为,怎么能就这样死了呢?”

韦孟贤不知道韩天心中所想,只以为韩天的确是担心韦孟贤的生死,便安慰他说:“你放心吧,他虽然受伤不轻,但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正在这时,楼梯上又有人走了上来。韩天转头看去,顿时心里面乐开了花。只见来人正是幻云宗里面另一个跟他有过节的人——严凯。

此时他头上、手上都缠着摆布,脸色惨白,看样子受伤不轻,被人扶着,才慢慢走上楼梯来。

韦孟贤见了他赶忙问道:“严师弟,你们这是出什么事了,怎么都受了这么重的伤?”

严凯受的伤的确很重,他只走了这么点楼梯,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歇了好一会儿才对韦孟贤说:“我们……我们今天出去与魔道之人争斗,遇到了几个血隐宫的人,他们问我们是谁,我们就说了自己是幻云宗弟子,然后报上了姓名

。可谁知他们一说出姓名之后,他们就找周无宁,说要他交出什么黄龙剑。这黄龙剑是什么我们听都没听说过,就跟他们打了起来。一开始双方打得也就是一个平手,都受了些伤,原本我们不打算死拼,准备罢斗。可谁知他们就是一口咬定周无宁手里有什么黄龙剑,跟我们死缠不休。后来还招来好多魔道之人,围堵我们两个。打到最后,周无宁差点就被打死,我也是用了师父给我们的救命符篆才终于逃了出来的。”

韩天听了他的话,心中已经乐翻了天,而韦孟贤却边沉吟着说:“黄龙剑……”边朝韩天背上背着的长剑看去。

不过他也没有拆穿,而是扶着严凯朝楼上走去。如此凑热闹的时机,韩天怎么可能会错过。他跟着朝楼上走去,来到周无宁与严凯住着的房间里。此时房间里已经聚满了人,有许多外门弟子,也有张离远、蒋劲舟等内门弟子,都围在周无宁的床边,询问他的伤势。

韩天见了周无宁半死不活的伤势,心中十分可惜,心想:“这要是能死了该多好,自己以后也就不用想办法报仇了。”

不过周无宁已经被人喂下回元丹,性命是保住了。

上次陆雪娇到浮云观,将周无宁打成了猪头,韩天没能亲眼看到,心中已经十分惋惜了,此时才算是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

看了一会儿之后,韦孟贤拍了拍韩天的肩膀,示意他到外面来。韩天跟着他来到僻静五人的角落,韦孟贤对韩天说:“白天我也没顾上问,那御龙惊梦的黄龙剑是在你手上吧。”

韩天对韦孟贤也没什么可隐瞒地,便实话实说道:“是呀,就是我背着的这把。”

虽然黄龙剑被韩天用布包着,但此刻听到这把剑的确是黄龙剑后,韦孟贤也忍不住又多看了一眼,说:“想不到你还真是深藏不漏,竟然能从御龙惊梦手中夺下这把剑。”

韩天说:“其实我也是运气好而已,当时在地底之时,正好遇到那黑风栈的老板娘,跟她的一众手下,我就是趁他不备出手,才将他击伤,顺便将黄龙剑抢下来的

。”

韦孟贤说:“能抢下来这把剑当然好,可是你又何必冒周师弟的名字呢,导致他现在伤的这么重。”

韩天也不愿意将周天行对自己做的事说出来,因为他知道说出来后,韦孟贤一定会将这件事告诉门中长老。那么门中长老若是相信的话,就一定会对周无宁做出惩罚,而韩天却不想让周无宁受罚,因为如果由他自己来报仇,周无宁将会更痛苦。可若是门中长老不相信地话,那么他自己则会受罚。

所以韩天对韦孟贤说:“我们都是从凡间江湖来的,在江湖中有过一些恩怨,所以我才会这么做。不过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冒充他的名字了。”

韦孟贤听韩天只说是不会冒充周无宁的名字,心中明白,韩天对周无宁的恩怨并没有揭过。但这既然是他们两个人的恩怨,韦孟贤便也没法多问,只好就这样算了。

韩天这许多天来,自从在黑风栈中遇到御龙惊梦,就一直处在奔波之中,已经好多天没有休息过了,于是他也不再管周无宁,而是回到了自己的屋中,在西厢房那张空**睡了下去。

第二天醒来之后,韦孟贤已经在门口等他,两人在酒楼吃了些东西之后,就朝着炼丹楼走去。

可是来到炼丹楼时,却看见有许多人堵在门口,正一脸不善地看着他们两个。

韩天见了不由得心中奇怪,因为这些人的眼神都冷冷地盯在他们身上,显然这些人堵在门口,就是在针对他们。于是他想韦孟贤问道:“怎么回事啊?”

韦孟贤也很奇怪,说:“不知道。”

他们两个朝着炼丹楼只走过去。来到门口之时,只见徐昭越众而出,拦在他们面前说:“站住。”

韦孟贤面色严肃地说:“徐兄有何贵干?”

徐昭笑着对他说:“跟你无关,我是来找他的。”他说着朝韩天看去。

韩天心中奇怪,觉得自己似乎还没有得罪他。于是朝他问道:“你找我干什么?”

徐昭说:“找你自然有找你的道理

。”他边说边笑着将韩天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说:“从此以后,不准你进炼丹楼炼丹。”

韩天心中更疑惑了,说:“我进不进去炼丹,与你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不让我进去?”

徐昭说:“当然与我有关系了,你炼丹的本领根本就不值一提,却还有脸在炼丹楼中炼丹,无非就是想混一些贡献换取奖励而已,你这样做,让那些在外面冒着生命危险与魔道之人厮杀的道友,如何能心服?”

这下子韩天才听明白,原来徐昭是嫌自己炼的回元丹不够好,才来找自己的麻烦的。这叫他心里又好气,又好笑。气的是这徐昭当众让自己下不来台,好笑的是自己明明能炼出绝世品质的丹药,却不能当众向他证明。

在韩天正不知道该证明自己,还是就这么认了的时候,徐昭却大笑着说:“哼,怎么你无话可说了?拿着你炼的破烂趁早滚蛋吧。”他说着拿出一个瓶子来,使劲地砸在韩天的脚下,那里面装着的,都是韩天昨天炼制的回元丹,此时瓶子碎裂,所有的丹药都滚落出来。

韩天看着滚落一地的丹药,顿时双眉一拧,眉宇间怒气滚滚。此刻他心里已经完全没了刚才毫不在意的心思,他真想要立刻动手,将徐昭痛打一顿,可是最终还是忍耐了下来。

因为他知道愤怒多是无益的,而他也不想受人瞩目。

所以他长长的叹了口气,将心中的愤怒都吐出去后,便笑着说:“好啊,我不来就是了。”说罢转身就走。

可这一口气他虽然能忍得下来,但韦孟贤却忍不住了。他向来脾气很好,在幻云宗里受人尊敬,从没发过脾气,可这一次却大发脾气地怒道:“徐昭!你不要欺人太甚。”

韦孟贤是爱炼丹的人,在他眼里,炼丹师炼出的丹药,就好像剑客亲手打造的剑一样,是最珍贵的东西,此刻徐昭却如此猖狂地砸在地上,实在是叫韦孟贤忍无可忍。

可是韩天最不愿意的,就是朋友为自己出头,这既会让自己显得很无能,又会让他觉得麻烦了朋友。

因为他本就是个不愿意麻烦朋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