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之说:“当时时间紧迫,我顾不上多问,他也顾不得多说。只是将你托付给我,然后把一个绿色的果实给我了说,这果实是一件异宝,叫做天灵果,是混沌之初就生成的东西,世界上只有一颗。他就是与人争夺这个果实的时候,身受重伤的,你母亲也因此而死。”

韩天听到自己的母亲因此而死,心里面一阵翻滚,差点就要掉下泪来,不过他还是忍住了,不动声色地继续听。

李长之说:“恩公他将你与那个天灵果交给我,让我将你抚养长大,然后在你十三岁的时候把这个果实给你吃了。”说到此处,他忽然着韩天说:“对了,你吃了那个果子都两年了,身体真的就没什么特殊的变化吗?”

韩天说:“嗨,您可别提那个破东西了,我当初吃了它以后,拉肚子整整拉了三天,差点没死掉。”

李长之笑着说:“呵呵,你小子别不知好歹了,那可是易筋洗髓,把你身体里的脏东西全拉出来了。凡人里,只有武功练到绝顶的地步,才能做到呢。你看你现在的身体,多精壮。”

韩天说:“哎呦,您可别提我的身体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自从吃了那果子之后,我的体格可是越来越瘦弱,现在我都快十六岁了,还是这么瘦,不管怎么练功都壮不起来。”

李长之沉吟着说:“这一点我也知道,我觉得这可能是因为那天灵果将你的体质完全改变了,把你变得跟常人不一样。常人只要吃五谷杂粮就能将身体养好,而你可能得想神仙一样,吃带有灵力的东西,才能滋养身体。所以你看你虽然瘦弱,但修炼武功之后,力气依然很大。等以后你如果能修仙的话,身体一定会强壮起来的。”

李长之说的这些话,韩天自己也想到过,毕竟身体是他的,他比李长之了解的更多。

韩天说:“那你还有什么没告诉我的吗?”

李长之说:“当然有了,而且还是你小子的好事儿呢

。”

韩天说:“什么好事儿呀,该不会是给我留下了许多法宝吧。”

李长之说:“那倒没有,不过他给你留下了一个媳妇儿。”

韩天说:“媳妇儿?是天上的仙女吗?”

李长之说:“不是天上的仙女也差不多了,你爹说他有个结拜兄弟,是修仙界什么五大世家之一幽云府燕家的人。这人有一个女儿,在你俩刚出生的时候给你们定下了娃娃亲。你父亲要你长大了以后,就去找她成亲。”

韩天说:“唉,我当是什么好事儿呢,不过是个豪门公主而已,我可不去惹这样的祸水去。师父你不是说了吗,女人都是老虎,惹不得,近不得。你自个儿一辈子不结婚,倒是把你徒弟我往这火坑里推,忒不厚道了也。”

李长之笑着说:“哈哈,这可不是我推你,是你命该如此。你必须得尊照你爹的遗命,去找那燕家的小姐去。唉,就算你不想成亲,也得去找人家把婚退了。不然人家姑娘既有婚约在身,又一直遵守父命等着你的话,岂不是把人家大好青春给耽误了?”

韩天说:“没事儿,她们家人又不傻,这么多年找不到我的音讯,早已为我也不在了,不会让他们家姑娘一直等着的。”

李长之忽然严肃地说:“不行,无论怎样你都得去燕家,不然岂不是让你爹言而无信,损了他的英名?”

韩天这下子不说话了。

李长之叹了口气说:“唉,以后的事我也管不了了,不过你必须记住,你爹叫韩乾运,你一定要让他的英名彰显于世,才是为人子应尽之事!”

韩天听了以后在心中暗暗发誓,沉重地点了点头,李长之这才放下心来,说:“好了,我累了,要睡觉了。”说完便闭目睡去。

韩天看着师父渐渐陷入沉睡之中,看着他翕动的胸部,听着他粗重的呼吸声,心里面忽然一痛,不自觉地流出泪来,韩天明白自己似乎真的要失去他了。

他深深地看了李长之一眼,然后忽然不知所措

。他来到屋子外面,把李大山给他的草药拿出来,开始炼制雪域熊胆丸。

这丹药虽是仙家传下来的,但却只是普通的用来救命治伤的药丸。所以炼制方法也同凡间的药丸一样。

韩天先将草药都煮在一个锅里面,然后将蛇胆、熊胆都拿出来,用两块铁板将胆汁都挤出来。最后等草药被熬成浆糊之后,将胆汁倒进去。然后继续熬制,等水分基本蒸干之后,再将丹药搓成丸,晾起来。

这雪域熊胆丸除了配方比较奇特,叫人难以想到之外,制作的方法就是如此简单。若是被江湖高手看见了,一定会惊得下巴都掉地上。因为这如此简单的东西,却被他们视如珍宝,简直是可笑之极。

其实所谓的“雪域熊胆丸”不过是凡人取的名字,它在修仙之人的口中另有一个普通的名字,叫做疗伤药,只有刚刚修仙,还未脱离**凡胎的新手才会服用。

韩天的父亲韩乾运当时教给李长之丹方的时候,那丹方上写的名字就是疗伤药。只是李长之见它如传说中雪域熊胆丸一样,才仍然改用了这个名字。

韩天将丹药制好之后,天色已暗,他随意吃了些东西,回到屋中去看李长之。李长之的呼吸已经越来越微弱,每一次呼吸都好像有生命力在渐渐的流逝。韩天在这一刻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他只能煎熬地等待着,等着李长之与他的生命达成和解,共同去往永生的宫殿。

李长之在夜里死亡,没能再见到白天的阳光,韩天伤心地为他准备后事。

松山镇上的人知道李长之去世之后,纷纷前来帮忙,为他操办后事。

七天之后,李长之下葬完毕,韩天在李长之的墓前跪了许久之后,一个人回到了家中。

望着这剑破旧的茅草屋,看着那张他睡过十几年的床,和**的兽皮、枕头,还有长了青苔的墙壁,韩天忽然觉得有一种生疏的感觉。这一刻他忽然明白,所谓家不是一栋房子,而是人。他的师父人不在了,这房子便显得空落落的,韩天的心也空落落的。

他觉得也到了自己该离开的时候了,于是将自己制成的那几枚疗伤药收起之后,又把药方留给李大山,自己便拿着周无宁给他的地形图,朝着松山深处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