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天走在这地底的隧道之中,不一会儿就已经迷失了方向,不知道自己到底身处哪里。这地底的地洞,如盘桓的蛛网一样,到处都是交叉的隧道,往往当韩天走入一个隧道之中时,往前走出十步,这隧道就向前岔开五六个路口,分别通向五六条隧道。而且许多隧道之间,还是相通的,有时候明明感觉自己走了很远了,但却只是在原地绕圈。

这样的情况,韩天遇到了两次,于是他想了一个办法,就是遇到岔道以后,第一次先往左拐,第二次就往右拐。这样即便走到很慢,但也不用担心会一直被绕回来。

就这样走了将近一个时辰,韩天感觉地势竟然开始慢慢地向下,这叫他心里面不由得十分担忧。因为他毕竟是想要离开地下的,可是这越走越向下,岂不是找死去了。

可韩天回头朝来路一看,只见身后的隧道,幽深,恐怖,无穷无尽,韩天心里头顿时就觉得累了,他可不相信自己有办法找到来时的道路,也没有办法保证自己不走到其它的迷宫深处。

于是他握紧拳头叹一口气,说道:“算了吧,老子就当地底大冒险了!”说罢抬脚顺着地势朝下走去。

往下走了大概有几百丈以后,韩天感觉地势渐缓

。他打量着身周的石头,心中不由得去想,这地底的隧道,到底是怎样形成的。若是常人,可能不会去想这个问题,毕竟隧道就是隧道,山洞就是山洞,它本就是自然形成的,哪里会有什么原因。可韩天就是觉得,世上一切事物,总会有它形成的道理,这些隧道总不会是平白无故的。

不过这些事情,韩天哪里能想得明白,只能在心中感慨着造物的莫测,继续向下走去。

走得越久,地势就越平。韩天想,自己是不是已经走到地底隧道的尽头了。

他顺着一条隧道朝前走,这一次向前走出百余丈都没有岔道。韩天心想:“想这一次是不是走到什么地方了,会不会这隧道的尽头是一条死路,要是前面没路的话,我这么远可就白走了。”这样想着又朝前走了很远,来到了这条隧道的尽头。

这条隧道的尽头不是死路,而是一个巨大的地底空洞。

韩天站在洞口将头探出去向外望,只见自己正处在这巨洞的半中间。这地洞大得不着边际,到处都是无边无际的黑暗,仿佛无尽的宇宙一样。韩天被这样巨大的造物惊得说不出话来,朝四周望去,除了无尽的黑暗与空虚之外,看不到任何东西。他觉得自己现在像是打开了一扇门,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一样。

他将小火球朝外推出去,让它慢慢飘入巨洞之中,然后催动法力,让这小火球变得更大,让火光也变得更明亮。

借着变亮的火光,韩天看到了近处的山壁,只见这山壁垂直向下,绵延向无尽的黑暗。他想试一试这山洞到底有多深,于是从隧道之中的山壁上,使劲掰断一块尖锐的石头,然后朝山洞直直地抛了下去。

起初他还能看到这石头的影子,但等一眨眼这石头就没入黑暗之中,再没有了踪影。他静静地等了许久之后,都没有听到任何回响。韩天这才死了心,没有再去探究这山洞到底有多深。

他想自己大概得远路返回了,但临走之时,他还是想再看一看这山洞。他试着将身子探出去一点,想瞻仰一下造物的神工。他抬头四处打量,但能看得比较清楚的,也只有他自己现在所处的洞口周边。他在自己头顶左上方的崖壁上,看见了了一截方形的,凸出去的粗大的岩石。韩天心想:“这崖壁陡峭垂直,即便有凸出来的岩石,也都是不规则的形状,为何这一块岩石这么奇怪?”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心生疑惑

。于是好奇地仔细观察起来。可那一枚小火球因为离得有些远,黑暗中光影模糊,叫他看不清楚。韩天于是将那枚火球调回来,移近了一点。等到光影足够亮的时候,韩天的身子陡然一惊,因为他看清楚了那东西不是岩石,而是一截粗大的木头!

韩天心中一震,心中全是不可思议。他朝那一截木头上看去,只见它呈方形,上面棱角分明,明显是被人雕刻而成的木桩,然后打进了崖壁岩石之中。这木头在地底也不知经过了多少年的岁月,仍然尚未腐朽。而且再仔细观察,韩天还在这木头顶部,见到了一个铁环,铁环上有一截断掉的铁链。

“是什么人会在这里打进去一截木桩的?”韩天这样想着,然后下意识的他朝右边的崖壁上看去。

只见右边的崖壁上果然也有一截同样的木桩!只不过不知为何,这一截木桩竟在齐崖壁的地方断掉了。

韩天看着这两截木桩,心想它们的形状,看起来很像是一座吊桥。这样的想法刚一生出来,韩天就心中一阵莫名的激动。

他朝崖壁下方看去,只见崖壁下方果然也有两个断掉的木桩。这样一来,韩天更坚定了他的想法。他赶忙操纵着小火球,让它朝着对面飞去,在飞过将近百丈之后,韩天终于见到了山洞的对岸。

在那里与此相对的地方,竟真的有一个洞口。而且洞口之上,正好有一架断掉的吊桥。

这一下韩天不由得开心地大叫起来,不仅为自己找到了一条出路,更因为自己现在仿佛发现了一个上古遗存的秘境一般,叫他兴奋不已。

他开心地喊道:“太棒了,这下子不用倒回去了。”

而他这一声喊完之后,山洞中立刻回荡起:“太棒了,这下我……太棒了……”的回音。这回音在空旷寂寥的山洞之中来回翻滚。而最后,就像历史上所有的嚣响,最后都归于空虚一般,这声音也终于悲凉地泯灭。

韩天忽然感到一阵惊悚,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此刻既为自己打扰了空虚的安宁而惊惧,仿佛惊醒了冥冥之中沉睡的神一样。又为这声音的消逝,感到一阵悲伤,觉得自己与大而无当的虚空比起来,实在是太渺小了。终有一日,他也会像这声音一样,消失无形,再没有一点遗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