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无色的五个字,在王布衣的神念中,却迸射一团团刺目的血光,慑人的魔力透纸而出,将王布衣的神念拘了进去。

刹那间,王布衣满目血光,眼前尸骸遍野,流血漂橹,天地黯淡无光,不祥的黑鸦回旋,发出悲丧的啼叫。

“那是什么!”

一座座尸骸堆积如山,总共有五座,位于这片修罗血地的中央。

王布衣惊惧不已,神魂颤抖,眼前的景象太恐怖了,让人心底发凉,感觉到刺骨的冷与悲。

这时,王布衣浑身一震,血色残景扭曲退去,直至破灭,王布衣的神念才退了出来,他满头大汗,脸色苍白,仿佛受了重创。

“那、那是什么,一片骇人景象,堆积如山的骸骨,盘旋的乌鸦,还有死相惨烈的尸体。

王布衣没有看清,依稀记得一些尸体的腹部掏空了,露出肠道和内脏器官,似乎被野兽掏走了什么。也有尸体的天灵盖被掀开,头颅空空如也,天空中盘旋的乌鸦,乌黑的嘴喙中似乎叼着一颗黑白分明的眼球。

王布衣不敢继续想下去了,景象太恐怖了,光是一动念头,浑体冰凉,如同浸泡在寒潭中,心头害怕地发抖。

“怎么会有那么恐怖的景象,这本书到底是怎么回事?”王布衣大口喘气,目光从破旧的封面上移开。

这时,王布衣发现身周不知不觉环绕了三圈袅袅的青烟。

“这是,那个桌案上的香火?”王布衣急忙转身,发现桌案上的一炷香升起神异的烟火,这一缕烟火凝而不散,环绕在王布衣的身周。

“原来如此,郡府考虑到第一次看到这本书的人的反应,特意焚了一炷香,可以安心定神,具有稳定心绪的奇效。”王布衣恍然大悟,第二次用神念触碰《东洲血泪史》的封面,却再没有任何异象发生。

“血泪史?”王布衣口中咕哝一声,“难怪林傲雪如此嘱咐我,三楼的一些书籍确实不能随便看,扰乱心神,其中更加可怕的是书中记载的内容。”

王布衣想起毒仙的惨案,通体冰凉,真相竟然是一个太上长老想要挖取毒仙的万毒神丹。

万毒神丹是毒仙的筑基神丹,一旦挖取,岂止毁人根基,甚至要人性命。

“呼......”王布衣一个深呼吸,继续翻阅《东洲血泪史》。

“大罗州,齐隆郡人氏隆冰河,自幼如同武之神祗,在武道上一路高歌。据传十五成为武圣,开创功法,二十岁......”

王布衣找到了关于隆冰河的资料,发现《东洲血泪史》记载的内容,大部分和隆冰河亲手书写一致。

“隆冰河,他到底是怎么死的......”王布衣急忙看下去。

“冰河武圣,以武逆仙,遭到大罗州仙门的仇视。应邀诸仙,在虞山一战,被十名仙师围攻,其中更有大罗宗的大人物出手,重伤冰河武圣!”

十名仙师!

看到这里,王布衣捧着书卷,手脚发麻,震撼地说不出话来。

一个武圣,战十名仙师,看《东洲血泪史》所说,似乎冰河武圣还没有落于下风。

“大罗宗的大人物,难道也是一名真人?”王布衣揣测,在毒仙的惨案中才出现了真人这个词语。

“后冰河武圣重伤而逃,并未被大罗宗的大人物击杀,从此消失人间,生死不祥。”王布衣看到这个结局,知道冰河武圣后来隐居了,专心钻研武道,创造出了盖世武典——《先天武经》。

而听隆封天的口述,大罗州的隆家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武林人氏趁乱瓜分武圣隆家,而背后就有大罗州各大仙门的黑手。

果然,在《东洲血泪史》中也找到了这一个记载。

“这,真的是仙界吗?”王布衣口干舌燥,两眼干涩,他不敢相信看到的一切,仙门,似乎没有想象中的超脱和自然,更加像是传说中的魔道。

“云峰俞,八百年前的修仙天才,本身资质不佳,却因为在郡府的一次试炼中,在古界得到一颗神秘小树苗,以此筑基,从此一飞冲天。可惜,在尚未成为真人之前,被一位真人剖开宝体,强取了神秘小树。”

这又是一则血淋淋的历史,王布衣的内心从震惊,到麻木,现在变得冷漠了,不动于衷,整本《东洲血泪史》,不知道记录了多少这样的血史。

“咦?”王布衣灰色的瞳孔聚焦了一丝光彩,他看见了药仙谷的字眼,原来药仙孙思敏也曾遭到毒手,若不是一个交好的真君及时相救,恐怕药仙筑基的神丹也被刨去了。

还有神医慕容道道,她也屡次遭到危机,筑基神丹差点被破体夺走。

“玲珑仙尊?”王布衣神色立即一振,他竟然看到了这一则消息。

“玲珑仙尊,晋升真人时,曾遭到十名真人的绞杀,但被玲珑仙尊一一斩杀。”

看到这里,王布衣稍微松了一口气,原来玲珑仙尊在尚未成为仙尊之前就如此强势,一路横推所有强敌,曾多次遇险,但都化险为夷。

“这本《东洲血泪史》,记载了东洲的黑暗面,让我知道,仙途的凶险。仙途真的不是一帆风顺,途中充满了艰辛坎坷,需要披荆斩棘,克服一切凶和险。”王布衣感叹一声,他放下《东洲血泪史》,心情无比沉重。

这本书的内容无疑太打击人了,消除人的斗志和信心,充满了大恐惧和负能量。

王布衣相信,如果是某些中年级部的学员看了,恐怕心里会留下阴影,甚至一蹶不振,畏惧修仙。

“有光就有暗,仙途亦如此,甚至因为强大的实力和可怕的竞争,放大了无数倍。”王布衣叹口气,翻起另一本书。

这本简单介绍了一些仙道的禁忌之法,比如抢夺丹仙和器仙的筑基之物,这是仙界血淋淋的事实,因为通过筑基温养的丹药或法器,比火炉中炼成的要好上数倍。

所以出现了杀人夺丹和杀人夺器的现象,这在仙界各大仙门是明文禁止的,但是暗地下做的人还是比比皆是,《东洲血泪史》记录的只是一些震动一州,甚至震动东洲的大事件,更多的血泪史并没有搬到书面上。

其中《东洲血泪史》记录了一则最为震惊的血案,震动整个东洲,牵扯到太玄宗和九幽宗二个庞然大物,一个是仙门牛首,一个是魔道巨擘。

起因是九幽宗的一个魔君活生生挖了太玄宗的一个真传弟子的筑基神物,并且将真传弟子的尸体风干,挂在了太玄州的一座巨城中,导致太玄宗这尊庞然大物震怒,开启仙魔大战,硬生生将九幽宗从东洲铲除!

就连九幽宗的掌教九幽魔主也未能幸免,被太玄宗的玲珑仙尊追杀上百年,在一处不知名的下界斩杀,从而宣布九幽宗的破灭,铸就了玲珑仙尊的威名。

同时东洲再次认识到太玄宗的实力,深不可测,浩瀚无边,连同一级别的魔道巨擘九幽宗都连根拔除,可见恐怖。

“那个蓝火强者是九幽魔主吗?”王布衣嘀咕一声,那一天,是一切的开始。

“恩,连灵根也能......”王布衣翻动记录禁忌之法的书卷,结果翻到最为重要的一页,发现被人撕掉了!

“这、这怎么可能!”王布衣眼睛一睁,藏书阁的书竟然发生被人撕页的事情,简直难以想象,恐怕就是高年级的学生,老师,都不敢做这种事情。

“等等!”王布衣目光一凝,“这难道记载着更为恐怖禁忌之法,比杀人挖丹夺器还要恐怖。”

王布衣想到了什么,浑身打寒颤,他想到撕去这一页的可能不是别人,正是龙山郡府的某一代院主。

王布衣翻动这本书籍,发现这本书古老的可怕,仿佛纸张一碰即碎,也不知道折转了多少人的手中,最后落到了龙山郡府的藏书阁。

“应该是收藏这本书的院长撕掉的,甚至可能是在院长得到之前,就已经被前任主人给撕掉了,因为撕掉的那一页关系太大。”王布衣想了想,将书放了回去,不由觉得遗憾,因为被撕掉的那一页很可能记载着如何让无灵根体质修仙的方法。

至于撕掉,恐怕也会因为这个方法是一个禁忌之法,比杀人挖丹盗器的行为还要令人发指。

“真的存在这种方法吗?”王布衣怅然若失,他仿佛距离那个方法不过分毫,却被人撕掉了。

王布衣甚至想,如果那一页没有被撕掉,真正在他眼前,他真的会去做吗,按照记载的禁忌之法,干着比杀人挖丹盗器还要令人发指的事情。

“一定还有其他方法,一定还有其他方法!”王布衣放下手中的书卷,拼命地寻找,结果令人失望,王布衣什么也没有找到,一些牵扯到这方面的只言片语,每当到重要的地方,都被人撕掉了最为重要的一页。

“天无绝人之路,难道只有绝望吗,通往仙途的只有一条路?”王布衣放下最后一本书,仿佛用尽了所有的气力。

现在,已经知道答案的王布衣,还需要在龙山郡府继续待下去吗,以一个无灵根的废体,冒出一个三品隐灵根?

“算了,走吧。”王布衣放下了手中的书,他准备离开藏书阁,离开......龙山郡府。

(抱拳拜贺,祝大家元旦快乐,2015年新的一年,三阳开泰,合家欢乐,万事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