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

壮汉的大脚丫踩上去,狠狠地碾压,油纸错开了,细碎的蜜汁糖衣,混合着山楂泥,稀巴烂的橘子,一起流了出来。

这个样子,根本不能吃了。

“你!”

李秀儿眼睛红了,泪水在打转,贝齿紧咬。

“找死吗?”王布衣细眯的眼眸中,冰寒的冷芒流转。

此刻,王布衣心中起了杀意。

他踏前一步,腰间的寒水剑轻微颤动,发出尖锐的鸣响。

“布衣,算了吧,他不是故意的。”李秀儿双眼含泪,一把拉住了王布衣。

王布衣回过神,心中警觉,他刚才赫然动了杀意,如果不是李秀儿拉住他,估计壮汉就要血溅当场了。

“既然不是故意的,那就算了。”王布衣眼帘开阖,目光恢复了清澈,心中的杀意缓缓退去。

“哈,哈哈哈,我不是故意的。”壮汉下意识地倒退两步,干笑起来。

“这小子,刚才那是杀意吗?”

壮汉的背后不知不觉被汗水浸湿了,杀意和杀气安全是两码事,前者比后者恐怖,是屠杀了多少人才能形成的。

“怎么可能,一定是我的错觉。他顶多一个十四五岁的孩童,怎么可能产生如此骇人的杀意。”壮汉连连摇头,心中惊疑不定,快速退走了。

望眼近乎狼狈逃走的壮汉,王布衣略微皱了一下眉头。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杀意?还有那个壮年,他明显是找茬,可到底是谁暗中作怪?”

王布衣任由李秀儿拉着,他的目光小心地四处搜索。突然间,他在一个胡同里,发现了一个诡异的黑影,双眼不由一眯。

“怎么回事!”张公子呵斥道,孔武有力的壮汉,却在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跟前畏畏缩缩,像是受冻的小鸡仔儿。

“公、公子,那个少年恐怕不简单。”壮汉道。

“不简单?简单还用你出手吗?!”张公子喝道,“废物,全是一群废物!不知道我爹娘养你们干什么,还不如扔到凤山喂老虎!”

“公、公子,小人不敢了!”壮汉听到喂老虎,粗壮的双腿顿时一软,险些瘫倒在地上。

这不是戏言,张公子真的这么做过,曾经将做错一件小事的下仆扔到山中,活生生地让老虎咬死吃了。

“再给你一次机会,安排几个人,给我继续找茬,顺便教训那个小子。”张公子寒声道。

“是是,小人立即去办,这次一定把那个小子修整得惨兮兮的!”壮汉拍了拍胸脯,嘴角浮现一丝狞笑。

凤山城很大,比李家村大,也比李家村繁华。

不过见惯了红灯绿酒的大都市,王布衣对凤山城倒也不感冒,他主要是陪着李秀儿游玩,顺便感受一下岁月古老的沉淀。

快要颓圮的围墙,长满青苔的石板,斜角屋檐等等,宛若穿越到古中国,古代的韵味,让王布衣品得滋味。

只是有人让他们不安心,王布衣和李秀儿在小店里,吃特色的山味包子,却被人撞翻桌子;在古道上逛街,一辆马车疾驰而过,差点撞上他们;在古巷中走,又有人不小心推下花盆,险些砸到王布衣。

“对、对不起。”李秀儿委屈极了,好不容易出来约会,却处处不顺心。

“没事。”王布衣温柔地摸了摸李秀儿的脑袋,双眼微微一眯。

“不要撞到我枪口上,否决绝对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王布衣心底好不容易压抑的杀意,再次翻腾起来。

当李秀儿拽他衣袖的时候,王布衣一吓,连忙运转《常清静经》,平静心灵。

“要不我们去河边转转?”王布衣提议道。

临河边景色怡人,人也不多,至少没有了幕后黑手的帮衬,会少很多麻烦。

“恩,那就去河边吧。”李秀儿重重地点头,她打击不小,现在任由王布衣安排了。

“那就去河边吧,那里人少!”王布衣双目再次一眯,杀意在心中一掠而过。

从凤山中流淌出来的河流不少,大大小小有近百条,但大多不长,临河是诸百条河流中,流淌最长的,对古代人灵影响最大,不然也不会有城镇和山村的出现和聚集。

凤山城,建于临河水流最为平缓,最为宽广的地带,这里是河流平原,地势平坦,土壤肥沃。

河堤旁,一排杨柳低垂,河边芦苇丛生,这段临河很宽,甚至难以望见对面的河岸。

王布衣和李秀儿漫步在河堤上,王布衣看见丛生的芦苇,神思有些飞扬。

“古代有达摩一苇渡江,不知道那是何等的轻功。”

凭借一根芦苇渡江,宛若仙人一般,这是武学的极高境界。

王布衣琢磨着,他要折断一根芦苇,用劲力送出去,然后他自己站在上面,行不了两三米,就会沉入江河之中。

“我现在身体,如果比作船的话,应该比纸船好,差不多是芦苇编制的船。”

王布衣又想起“身作船儿可渡人”的说法。

如今的他,早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手无缚鸡之力,到怒可杀强盗,屠王侯的地步!

肉身境炼筋期,距离熬骨期也不过一步之遥的王布衣,可以说是一城之中的高手了。

“想什么呢?”李秀儿的心很平静,和王布衣漫步在河岸上,什么也不用想,心灵宁静而恬舒。

“我在想,如果用芦苇撘成船,我乘在上面,在江中能行多远?”王布衣好奇的问道。

“你傻啊,没事想这个问题干嘛?”李秀儿一翻白眼,认真想了想,又说道,“其实要看你怎么用芦苇编船,编制的方法不同,在江河中的行程也不同,有的远,有的行不了多少路,就要沉没了。”

“同样是芦苇,不同的编制方法,在江河中行走的路程也不同。同是芦苇,只是因为编制的方法不同,竟然会有如此大的差异?!”王布衣顿时陷入了沉思。

王布衣望着河岸边,一丛丛枯黄色,随着秋风摇曳的芦苇,思绪也跟着飞扬起来。

李秀儿安静的待在王布衣身旁,笑容干净和甜美,一袭红衣,神态安然,她的心儿,宛若乘坐着芦苇船,在临河上缓缓飘荡。

“这编制的方法,不正是步入仙途的不二法门吗,不正是各种仙经神功吗,不正是以弱制强的方法吗!”王布衣大叫一声,一下子跳了起来,高兴地一把搂住了李秀儿。

“秀儿,谢谢你,你这一提醒,我也不知道要少走多少冤枉路!甚至,我可以凭借着羸弱之躯,在仙道大江上,百舸争流!”王布衣激动地说道。

“恩?恩,那,那就好?”李秀儿没听懂王布衣说什么,但见王布衣开心,比什么都好。

“你们秀恩爱就到这里吧!”

几个恶客来临,来者不善!

“是你们几个!”王布衣眉头一挑,眼前几个城中**,正是之前踩碎冰糖葫芦,撞翻桌子,驾马飞奔等几人。

“哟,年纪不大,挺有情调,跑到河边幽会了,难怪哥几个找不到你们呢!”一个**壮汉调笑起来。

“你们,你们到底想干嘛!”李秀儿快要被他们折腾哭了,王布衣好不容来看她一次,却遭到百般阻拦。

“干什么,当然是想和小娘子你......”

几个壮汉正**邪的笑,其中一人突然觉得天旋地转,“噗通”一声,被王布衣一把扔进了水里。

“你!”

几个壮汉双眼怒瞪,立即将王布衣围住,举起拳头砸过去。

这几个壮汉生的孔武有力,在城中横行霸道,一个个也小有百斤的力道。

但在王布衣的眼中,好比几条毛毛虫在蠕动。

不仅仅是力道轻微,动作也慢的可以。

“螳臂当车!”王布衣双目一瞪,一人赏了一拳,然后把他们扔到了水里。

“救,救救我。”

“哎呦,疼得要命!”

几个壮汉在水里“扑腾”,大声呼唤。

王布衣没有用多少力道,但他皮坚肉硬,就好像脚掌或者膝盖撞到桌子角,疼得要命。

这还是没有将骨骼炼成熬炼钢铁,否则会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