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斜阳,将流离的光影打进教室里,影影绰绰,分外妖娆。

下课了,同学们都走完了,我独自趴在桌子上写好了信的最后两句话,然后将那满满的三页纸小心地折好装进信封,贴好了信口。来学校一个月了,该给村长和东东写信了,告诉他们我的学校过得很好,告诉他们我寄了150块钱给她们。虽然我知道,东东没有我一定会很很难带,可是我知道,我是可以放心的,因为他在莱源村,有莱伯,有莱杨太婆,还有好多足以让我信任的乡亲朋友们。

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了,背后有点怪怪的感觉,猛一回头。

“啊!”我尖叫一声,叫得那张放大的脸上得意的笑容更加的灿烂。

“死青虫!偷偷摸摸在我后面干什么?”我怒道。

他没有回答我,反而是很仔细地看着我的脸,撇一撇嘴,摇头,“小菜花,你的脸,现在更像一朵花了啦。”口吻里不无嘲讽。

“关你P事!”我翻了一个白眼。

“给谁写信呢?”他贼头贼脑地往我桌子上的信瞅,“写情书?”

“谁像你这么滥情!”我拿起一本书盖住信,“你找我干什么?”我可不相信这个全校闻名的花心大番薯有这等闲情逸志等我下课。

“喏,作业!”他递过一个白色的信封。

“哦!”我随手接过来,“干嘛还劳烦你这条大懒虫送过来,你不是有很多俏丫环的吗?”

“想来看看你嘛!”他一屁股坐在我身边的位置上,“听说上周你和山鹰在后山决斗了,被收拾得像朵残花败柳似的——”

“什么残花败柳!”我跳起来,“你有没有学问?”

“那要怎么说?”他抬起眼睛懒洋洋地看我。

“你没看到山鹰那样,他比我还惨!”面对这张得意的笑脸,我实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每一次见到这个人,脸上那种自我感觉良好的笑容,我就特别想用力地拧碎它,怎么这个人总爱在我面前笑得这个鬼样子。

“哦!”他不轻不淡地应了一声,眼睛里突然闪过一道奇异的光芒,转瞬即逝。

我突然间脑子一灵光,脱口而出,“喂,大青虫,连你也没打败过山鹰吗?”

每天晚上被合风洗脑灌肠,我对叶青蟏的种种特长爱好倒是了解不少,知道这个家伙家境富裕,从小就接受过许多兴趣训练,琴棋书画无所不精,空手道更是在六年前就拿下全区少年组冠军,再加上学业优良,风头更甚,所以他从小学到大学,总是稳坐大中小“校园第一白马”的交椅,而他的弟弟樨宇,虽然相貌更甚哥哥(在我看来),却因为自幼体弱多病,许多活动不能参加,所以光彩自然比不上哥哥,让人忽略了他的绝色风姿。话说这个社会,帅哥也要看综合素质的。

“我才不会理会这种无聊的组织!”他不屑一顾。

“那,他们也没找你?”我不敢置信。

他难得一见地很乖地点了一下头。

我靠!我感觉怒气从心底而生,敢情莱三筒创建的这个山鹰帮是一个欺软怕硬的组织,遇到叶青蟏这种长了几根绿毛的大虫就绕开了远远走,遇到我这种一无财二无料的女生,就来得恃强凌弱,就连老相好,呸呸呸,老乡啦,也不放过,实在太过份啦!

唉,不过话说回来,哪个黑社会不是这样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