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那个叫小静的女子走到了东东身边,拉起他的手轻轻地抚摸着,语音柔和得像三月春风里的杨柳,“昔禹,他就是你的小溪妹妹,只不过,刚刚她和上官先生一起去运动,还没有穿着漂亮的衣服,所以你一下子没认出她来,知道吗?你可不要着急,她长大了,和以前有点不一样,我们再和她慢慢说话,你就知道,她就是你的小溪妹妹。”

在小静的温言软语中,东东慢慢安静下来。

我看着,心里有一种强烈的失落涌上心头,东东竟然没有认出我,我在他身边陪了他整整六年,朝夕相处,甚至一起睡在一张**,那时的我,穿着最简单的衣服,比起现在不知道要难看多少倍,他从来都没有嫌弃过我,而现在——

“他对在莱源村的事情似乎不太记得了。”上官曲御走到我身边,仿佛洞悉我心里所想的,“再给他一点时间,他会记起一个完整的你,会记得你为他所做的一切。”

那个叫小静的女子扶着东东在沙发上坐下,然后温柔地用手指为他梳理着头发,“昔禹,我们要努力哦,今天表现不错,所以现在小静给你弹一首曲子好不好,不过弹什么好呢?昨天弹过了《月光曲》,今天我们就弹《夜莺》好不好?”

东东点了点头,然后小静就走到了客厅里的那架大钢琴面前,优雅地坐下,冲着我们微微一笑,一双手在黑白相间的键盘上轻快地弹奏,一串串如水的音符从她指尖中流泻。

我怔怔地看着,看到东东脸上那欣赏而满足的微笑。

这番情景是依稀中的熟悉,可是弹琴的不是我,他的笑也不再是为我。

看着他和那个叫小静的女孩子那么亲密地坐在一起弹奏着,知道他康复的狂喜于是就这样有了那么一点点复杂的失落。

我的东东,走出了那片黑暗,却似乎,也走出了我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