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学生都到齐了,和尚宣了一声佛号,缓缓睁开眼睛,他双眼清澈,似乎充满无穷的智慧:“请大家将《绕口令三百篇》拿出来。”

“绕口令?!”司徒空和东郭天一边打开书箱,一边疑惑的説。

和尚耐心的解释:“施展法术,除了本身的法力外,还要依靠咒语和符咒,而咒语是非常关键的,小型的咒语至少也有五到二十多个字,中型的几十到几百字的都有,大型的就更不用説了,我所知最大最长的咒语——弥勒净世咒,需要一弹指念五个字,不停歇的念七七四十九天才能念完,念得快是胜过对手的关键,口齿清晰也很重要,所以,练绕口令是基础的基础,关键的关键,好,从吃葡萄不吃葡萄皮开始!”

大家一听,老老实实的打开书,教室里响起一片练绕口令的声音,和尚又闭上了眼睛,一脸宁静的盘腿坐在莲花座上。

一早上念得嘴都发麻了,午饭的时候,司徒空和东郭天连灌了两碗汤才缓过气来,五指山学院的食堂食物安排,倒是丰盛的让他们觉得学费没白交。

和他们同桌的朱继宗也毫不客气的大吃起来,槐生走过来:“给你们看点好玩的。”

他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倒了几滴东西到白菜汤里,然后在桌边坐下:“等着看吧。”

一个单眼皮的女孩走到桌边坐下,吃了半碗饭后,盛了一碗白菜汤,她刚喝了两口,从她嘴里传来传来小母鸡的叫声,她惊讶又害怕的捂着自己的嘴,却看到自己手上开始长出鸡毛,她吓得站了起来,椅子倒在地上发出的响声吸引了其他桌的学生看了过来,接着所有食堂里的学生都看了过来,大家就这么看着她变成了一只小母鸡。

变成小母鸡的女孩害怕的在食堂里乱转圈,矮个子的草药学老师方志高正好走进食堂:“厨房的,怎么搞的,鸡怎么没关好啊,满屋子转呢!”

立刻有学生向他报告了刚才发生的事,方志高的声音高了八度:“是谁乱用变形药?”

没人回答他,他在几个同学的帮助下,将小母鸡抓在手里:“跟我走,我帮你恢复原形。”

他目光严厉的看看周围:“这件事我会向校长报告的。”

説完,他带着小母鸡离开。

槐生吐吐舌头坐下:“这个是从鬼斧神工馆买来的。”

朱继宗説:“要是让铁扇公主知道了,那可不是好玩的。”

司徒空和东郭天却大感有趣:“你还有什么好玩的?拿出来看看呀。”

槐生可不敢再惹事了:“晚上我去你们寝室,我慢慢给你看。”

下午的草药课上,方志高的脸色一直不太好:“把书翻开,我们开始从普通的草药学起,説是普通的草药,在普通的大夫手中,它们只能治病救人,而在我们手中,除了治病救人以外,还有其他很多不一样的效果,比如,刚才大家在食堂见识过的变形药水,嗯,我们还是先看看书上的第一味药,大黄……”

晚饭后,槐生和朱继宗神秘兮兮的溜进他们房间,将门关上后,槐生从怀中掏出一些东西:“这些都是从鬼斧神工馆买来的,它们本来的作用当然不是整人用的,就像我中午用的那种变形药水,可以在被追杀的时候变成动物来逃命的。”

他拿起一张符纸:“这个是移开符,你把它贴在门后面,从外面打开门进来的人,就会在开门的那一瞬间进入旁边的房间里,是对付搜查和追杀都很有用的东西。”

司徒空拿在手里看:“真有意思。”

槐生説:“鬼斧神工馆里有意思的东西多了,就看你怎么用,按正常方法来用嘛,也就一般般。”

鹦鹉不满的在桌上走来走去:“你们不能用鬼斧神工馆的东西去作弄人。”

“关你屁事。”司徒空不满的白了它一眼:“再多嘴就三天不给你东西吃。”

东郭天説:“光靠这些东西也不是长久之计,我们还是得好好修炼才行,早日练成本命法宝才行。”

朱继宗説:“你们知道什么啊,虽然二十多年前魔君被封印了,魔门中人四下逃散,伏在暗中作怪,我们法力低微,若没有点法宝护身,那可是很危险的呢。”

“那个什么魔门中的鬼将军我们也见过,能从地下召唤出骷髅,的确很吓人。”东郭天説。

司徒空説:“那天打开龙王岛的结界,那些魔门中人似乎也来了,我们见过的那个一身是毒的书生,和一个脸上蒙着黑纱的女人不是和鬼将军一起浮在半空中吗?”

槐生説:“那是魔门四将中的毒书生和玉夫人。”

他压低声音説:“听説今天教我们绕口令的那个和尚,就是魔门四将中的金和尚。”

司徒空吓了一跳:“学院居然请魔门中人来教我们?”

槐生説:“听説这个金和尚的佛法高深,而且现在已经改邪归正了。”

朱继宗説:“听説这个金和尚很爱钱,金银珠宝,翡翠玉器都爱,凡是被他看上的奇珍异宝,都非得想尽一切办法弄到手不可,不过啊,我们这些穷学生,也没什么能让他看的上眼的东西,应该没危险的。”

司徒空和东郭天不由自主的想到他们手里的龙牙,两人干笑一声不説话。

很快便到了月圆之夜,黑夜森林中,玉夫人依旧痴痴的看着冰湖中魔君模糊的身影,鬼将军从森林中走过来,毒书生跟在他身后,看到他们来,玉夫人站了起来。

三人面向冰湖站着,玉夫人左手拇指的指甲轻轻在字左手的中指上一划,一滴血从她晶莹如玉的手指上沁出来,没有往地上滴,而是缓缓的飞向冰湖上空,毒书生从袖中拿出一只毛笔,点在那滴血上,毛笔将血吸进去。

毒书生飞身到半空中,用毛笔在空中画出一个怪异的阵法,玉夫人口中念动咒语,半空中红色的阵法发出耀眼的光芒,一个身影出现在光芒中,等光芒微微减弱,他们看到一个须发皆白,满脸皱纹,长相丑陋的侏儒,阵法消失在空中。

“魔门宝库看守者参见三位。”侏儒语气中满是倨傲,不像是参见,而像是接见。

毒书生説:“老鬼,好久不见啊,你少给我们装模作样的,信不信我喷一口气就能毒死你。”

侏儒翻翻眼,冷哼一声不説话。

玉夫人笑道:“老爷子,多年不见,你老人家倒是越发健壮了。”

侏儒照样不给她好脸色看:“小骚狐狸,你爷爷我可不吃你这套。”

鬼将军握紧了腰畔巨剑的剑柄,剑碰到它身上铠甲,发出清脆的声响。

侏儒对着它,立刻换上了笑脸:“将军,我看守魔门宝库这么多年,可一直都没出过差错啊。”

鬼将军一转身,黑色的披风在风中飘起来:“将天魔追魂笛带着,跟我们走。”

毒书生跟在它身后。

侏儒抓住玉夫人的衣袖:“魔门中有人不听话吗?是谁啊?”

玉夫人轻轻抽回自己的衣袖:“等到了地头你就知道了。”

侏儒跟在他们身后离开黑夜森林,毒书生将手中的折扇抛出去,折扇变得有一艘小船大小,几个人飞身站上去,趁着月色来到五指山下。

侏儒看到五指山,脸色突变:“你们不会是要找金和尚的晦气吧?”

毒书生收回折扇:“你怕了?”

侏儒説:“金和尚如今有五指山的结界护着,听説还有古音寺的大力金刚发咒护身,天魔追魂笛未必能将他唤来呢。”

鬼将军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吹。”

玉夫人倒是和气的多:“老爷子,入我魔门必先歃血为盟,永远誓忠于魔君,天魔追魂笛中锁着他们那滴血,谁都违背不了。”

“金和尚的情形可是和平常人不一样的。”侏儒试着劝説他们放弃,可看到鬼将军又握紧了剑柄,他吞了口唾沫,将后半截话给咽进了肚子里,长着长指甲的手在空中一晃,一只血红色的笛子出现在他手里,他将笛子捧到嘴边吹了起来。

正在禅房里打坐的金和尚,听到这阵笛声心神大乱,忙运功抵抗。

司徒空和东郭天被鹦鹉的扑腾声给吵醒了。

司徒空揉着眼睛:“你干嘛呢?”

鹦鹉一下窜进他的被窝里:“你们听到没有?有奇怪的笛声,好像鬼哭一样。”

司徒空和东郭天侧耳细听,却没听到任何声音,东郭天用棉被盖着头:“我们明天还要上课呢,再闹把你的毛全拔光了。”

司徒空把鹦鹉扔出被窝,翻身睡着了,鹦鹉抖着飞到东郭天的书桌上,书桌里的乌龟没有任何反应,鹦鹉只好抖着躲在书桌下。

侏儒吹了大半夜夜没有将金和尚给召出来,他累的将笛子放下:“我早説过没有用的。”

毒书生説:“难道就没有法子将金和尚给弄出这个结界吗?”

“他加入魔门,本就是贪图我们魔门的富贵,对魔君根本就不忠心,我早叫你们杀了他,你们就是不肯听我的。”玉夫人愤愤的説。

毒书生説:“当年若不是他,我们哪挡的住古音寺和天龙禅院的围攻?夫人,过河拆桥果然是你的绝技。”

“你们别吵了。”鬼将军没有皮肉的骷髅头,两颗血丝满布的眼球看向五指山的方向:“凡是魔门中人都逃不过天魔追魂笛,金和尚也不会例外,我们先会黑夜森林,他一定会来找我们的。”

此时的金和尚已经因为刚才全力抵抗天魔追魂笛,现在法力用尽,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