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别怕,史蒂夫大人在逗我们玩呢。”刘信用手轻抚小六的脑袋。

“放他们走吧,史蒂夫阁下。你怎么童心未泯,跟他们较起真来。”屋内又传出一个声音,语速缓慢有力,声音不大,却像声声直击脑海里,让人不觉肃然起敬,不敢冒犯。

史蒂夫欲言又止,竟自垂首道:“是,桑特洛大人,我这就让他们出去。”史蒂夫闪身让刘信和小六过去,遂小声厉斥道:“你们可听好了,不准再来!要是敢耍性子,别怪我手下不留情面,叫你们来尝尝我的手段。”

刘信自然不会理会史蒂夫的叫嚣,搂着小六慢吞吞的出了月亮门,回头还不忘给史蒂夫一个鬼脸,这实在史蒂夫百思不得其解,平常他的威严让所有见过他的小孩子都感生畏,偏偏这小家伙不仅不害怕,反倒逗起他来了。他苦笑着转身回屋,又自思量,若不是桑特洛大人制止,我非要弄清楚这小娃的底细,能这样处事不慌,必定有些来头。

出了月亮门,刘信愤愤的对小六道:“我们找人查查他们的底细,看他们都是些什么来头。”

小六也恢复了机灵精怪的本来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叫道:“好!”

“你一个地头蛇还怕了他不成?”刘信激火道。

“是啊,他在我家的院子里这么嚣张,快要没有天理了!”

小六像一个被点燃的火筒,义愤填膺,拉着刘信到处找人,非要找个厉害的茬子修理修理那些猖狂的家伙。不过,一旦听明白去那处外人不可擅自禁入的特别院落,这些想在未来小掌柜身上显示自己能耐的伙计无一不打退堂鼓。他们三脚猫的功夫吓一下普通人尚可,对付那些家伙,他们自持没有吃了狗胆,敢去冒犯那些气势便可杀人的异族。

刘信出了一个主意,“小六,他们一日三餐由哪个伙计伺候,我们寻他有用。”

费了一些周折,终于找到那个伙计,叫阿顺。

阿顺道:“他们一开始是十二个人的伙食,后来有两个人每晚都要外出,就剩下十个人的伙食。前两天,伙食顿减,只有五个人的伙食了。”

十二个人的伙食?不用说总共是十二个人。有两个人每晚外出?想来多半是探子,了解外面的情况。至于顿减五个人的伙食,不用费脑子也猜的出来,肯定是夜袭韩家的那五位,他们有去无回,结果不说自明。

“阿顺,他们白天出入频繁吗?”刘信道。

“一般不见走动,最多一两个人,在外买些应用的物品。”

“倒不像做生意的人,不知道他们来之后跟别人交易过吗?”刘信又道。

“这些异族不好惹,懒得打听他们的消息。”阿顺压低了声音道:“他们的举止言谈都不像好人,切不可惹到他们,如不出我所言,他们便是杀人如麻,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阿顺再不多言,匆匆离开。

小六找不到为他出气的人,很是扫兴,连玩游戏的心思都没有了。一时觉得什么都无趣,和刘信说了声,自己回房找母亲去了。临走不忘补一句:“信哥呀,我们改天再玩。”

直待小六走后多时,刘信仍立在原地不动。不知何故,异族他们第一批人马几天没有消息,这些人竟然还坐得稳,难道连同伴的生死都不顾了吗?就算不顾,已经过去三天,第二批人却始终不采取行动,又是为何呢?

这时,陈虎和菲利普寻他赶到。陈虎笑道:“信儿,发什么呆呢,你这机灵鬼,说是方便一下,我们左等不来,右等还不来,寻了你半天,才找到你,你干了什么,不会只站在这儿发呆吧。”

“哪里?叔啊,我和掌柜家的小六玩了一会儿。”刘信解释道:“只是在那边玩,受了一肚子气,小六不高兴回去了。”刘信一脸无奈,表情倒比刚才的小六更显沮丧。

“不用说,去了桑特洛那里!”菲利普心直口快,道:“信儿,他们没有过多难为你吧。”

刘信摇头道:“这,没有。”

当下,陈虎和刘信告辞,并说会尽快赶来交易,菲利普道,“货只管给你们留着,莫说一两天,就算是再多几天也不会出岔子。”他亲自为两人租到马车,送出老远,才回去。

……

升龙镇宗堂议事厅。

宗堂外加增了人手,护卫队员来回巡视,面目严肃,把路人严格的控制在距宗堂大门两丈开外。路人不觉私下议论道:“有什么事情发生么,很久没有这么严阵以待,庄重肃穆了。记的上次还是半年以前,当时六皇子驾临,举镇轰动,那派势到现在还记忆犹新。”有人道:“前两天夜半不是听到一声巨响吗,后来有人消息灵通,打听到是韩家里出了事,这不搬家了吗!我想开会少不了与此有关。”“咦,韩家是怎么回事,他外面不会有仇人吧?”“谁能知道呢……”

议事厅里坐的人不多,族长刘轲,黄启,韩宇轩,陈虎和刘信。

“事以到此,韩兄弟,你对我们还有什么隐瞒的,说出来吧。”刘轲眉头微皱,眼睛里闪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从陈虎和刘信刚才的叙述又综合几天异族的举动来看,韩家似乎掌握了异族的一些秘密,有可能因为这秘密大大惹怒了异族,才令他们痛下杀手,与韩家不死不休。若是简单的仇怨,韩宇轩其父韩文秀已死,异族大不该动用一些强劲的杀手不远千里来斩草除根。

韩宇轩一脸的焦急,想说又有些犹豫不决。

看着韩宇轩举棋不定,黄启赤眉一挑,眼睛瞪了起来,他生就的一双豹目,本来让人忌惮,这一瞪,把韩宇轩吓了一跳。

“你想我们怎么帮你,都到了这节骨眼上,还不知孰轻孰重!”黄启道。

“这……”韩宇轩一跺脚,猛然道:“我便说了吧,大家都一心为我,再不说愧对了良心!”

“你说吧。”刘轲道:“外面有重兵把守,绝不会让外人闯进来的,你只管放心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