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唐先河猝然出手,一把捉住陈三郎,着实令在场之人大吃一惊!尤其是杨氏,她压根儿就想不明白唐先河居然会对他宝贝儿子动手,也揣测不出他这样做到底有何居心!

“陈夫人,莫惊慌,窥令郎,病未恙,探虚实,切手脉,试诊断,去病源。”唐先河念起了“三字经”。

杨氏松了一口气,说道:“犬子自大病之后至今未能痊愈,令人好是担心,少侠若能切除病根,为犬子除此后患,老身定当重谢!”

“陈夫人且莫把‘谢’字放嘴边,容我切诊一下,便知分晓。医好了,咱们好说话。”

“这个自然,有劳少侠了。”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陈公子,请宽坐,让我为你探个虚实。”于是,唐先河为陈三郎把脉看病。

陈三郎从虚惊中回神过来,知道人家不会伤害自己,倒也愿意配合。

“唐少侠,犬子的病可还有治?”杨氏见唐先河停止了切脉,便急不可待地想知道结果。

“陈夫人,令郎的病不算严重,只是身体有些虚脱,我且给他开三天药服用,若无大恙,则再休养几天即可。只是……”

“只是什么?唐少侠有什么话尽管说。”

“我这药与别人下的不一样,服药期间,我得留在他身边观察令郎服药后的情况,以便及时调节药量,予以补给。只是这样一来,会不会给贵府带来不安宁,打扰了清静呢?”

“我还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呢?若不嫌寒舍穷酸鄙陋,少侠尽管住下,老身自当尽地主之宜,盛情款待二位!”

“如此,请多谢陈夫人了!”

“少侠不用客气!”

于是,唐先河与石螺便顺理成章地住在陈府之中,一连三天小心地服侍着陈三郎。陈三郎在唐先河的悉心照顾下,三天下来,果然气色好了许多,人也精神了不少。这让先前愁眉苦脸的杨氏的心情是一天比一天舒畅,脸上也笑颜逐开起来。

这一日,唐先河到厅堂中拜见了杨氏,向他提出了离开陈府的请求。

在这关骨节上,杨氏哪肯应承下来,说道:“犬子性命是从少侠手中救过来的,少侠便是犬子的救命恩人。念如今犬子大病初愈,却难保日后会旧病复发,所以老身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少侠应允为盼!”

“请讲!”

“少侠如不嫌弃,不如权且留在我陈府做个护院,一则可以免除浪迹天涯之劳顿,二则也有个清静的所在好好生活,三则更能为老身排除后顾之忧,免遭恶人欺负,薪酬从优,不知少侠意下如何?”

杨氏所说的也正是自己所想的,所谓是“正中下怀”,唐先河又何乐而不为呢?于是说道:“夫人胜情,在下感激不尽!只怕我滞留在此,长此下去会给贵府招来麻烦,这会令我心有不安呀!”

“少侠不必多虑!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从今以后我陈府的安危就托付少侠你一人了!”

“不止我一人,还有我的石螺兄

弟!”

“那是,那是!”

唐先河略施小计,成功安插在陈府之中,这样他就名正言顺地以陈府护院的身份自由出入在滇国大理的大街小巷上,而无须忌讳什么。

这几天,唐先河时常看见武当的鸣蝉、寂心二子以及少林护法焚心大师、丐帮帮主元正的身影在街市中闪现,他知道上当受骗后的焚心大师与元帮主一定不会善罢干休,肯定还会四处打听自己的下落,这次自己有了安居之家,有了可以遮掩身份的去处,纵然冤家路窄碰上头了,也可以阳光洒脱地全身而退,这或许就是先前努力的价值所在。

又过了几天,陈三郎征得杨氏的同意,在唐先河与石螺的陪伴下外出游玩。好久没有这种轻松遐意的感觉了,鸟儿一旦放飞,整个天空便阔然开朗起来,这让陈三郎的心情显得有些激动。

其实,猫改不了吃腥的习惯,饥渴难耐的陈三郎此时也不例外。他的心思哪在郊外踏青、游园逛街之上?出得陈府,拐个弯,便直奔烟柳红尘之地,不多时,来到胭脂粉刺鼻的“翠香楼”,在门前早有献媚抛笑、花枝招展的红楼女子迎了上来,其中一位着紫衣裙装的女子扭着蛇腰,笑盈盈地上前打招呼,说道:“陈公子,好久不见您来翠香楼看望婉儿,婉儿真是想死你了!”说着就大大方方地投入陈三郎怀中。

陈三郎这双色眼看见裙衩女子就特来神,何况如今美人投怀,人也变得异常兴奋,笑道:“婉儿,我的宝贝,我也好想你呀,这不,我出门一趟回来家门未进就直接来这里找你了,你说我想不想你呀?”

“真的吗?那婉儿可要好好伺候我的爷了,还等什么,进去吧!”言毕,婉儿撩眼有意无意地看了唐先河一眼。

面无表情的唐先河冷不防被这媚眼刺了一下,差点儿把持不住,连忙避开锋芒,保持沉默。

陈三郎说道:“先河、石螺,你们权且在这里守候,等我出来,记住:今日之事,你们不可说与我娘知道,听明白了吗?”

唐先河似乎略有些担心地说道:“公子,你车舟劳顿,身体尚还虚弱,不宜过于操劳,能节制的还是节制的好,身体要紧!”

“这个我理会得。男人偶尔风花雪月也是常情,今天我来只是叙叙旧,不会泛滥,你放心吧!好了,就这样吧。”

“公子……”唐先河从陈三郎坚定的目光中获悉答案,知道多说无益,只好把话打住。其实他才不管别人风流事呢,样子做足了,也就可以交差了。

“主人,我们找个地方喝两杯,解解闷,如何?”看着陈三郎进去风流快活了,而自己只能给人家把风,石螺心里有些不好受。

“呵呵,石螺,不要难过嘛。兄弟就陪你到对面的酒楼喝两杯,走吧!”

石螺一下子又想到了什么,说道:“陈公子会不会有危险?”

“放心吧,陈公子是这里的常客,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我们就在对面的酒楼候着,等他吃足喝饱出来了,我们再过去接应

他。”

“唔,这样也好,万一陈夫人出来看见我们在这里,我们可要活受罪了。”

于是唐先河与石螺二人进得酒楼,觅了个靠窗的好所在坐下,唤下小二取来两壶女儿红,三两个下酒菜,只管开怀畅饮,好不痛快!

酒已过半,已有三分醉意的唐先河说道:“石螺,我的兄弟,这些日子以来让你跟着我受苦了,你可愿意永远呆在陈府,过上一种安逸而祥和的生活?”

“主人怎么突然问起这话来呢?是不是主人打算不要石螺了?”

“石螺,你不要多心,你想多了。从我收留你的那天起,我就不会放弃你。但是再为亲密的兄弟朋友也不可能每天在一起,短暂的分离是为了让诚挚的情谊更漫长、更有味。陈府虽然是官宦之家,但在这里却能给你更多的安全保障,你留在陈府,好好保护陈公子,以你的聪明才智,一定会干得很好,并会得到陈夫人及陈公子的赏识,即便有一天你想家了,你也可以有足够的成本回家探亲,结婚生子,这不正是你梦想的理想生活吗?”

“主人,陈夫人之所以收留我完全是因为你的缘故,我只是一个没用的阿吉,一个一无是处的混沌小子,你前脚走了,我后脚就会被赶出门去,在他们眼里,我只是一只寄生虫而已,哪有我生存的余地?”

“石螺,不要这样看低自己!我现在可以肯定地告诉你,只要你把你的潜能发挥出来,你一定会比何管家干得出色!相信我!相信你自己!”

“主人,你打算去哪里呢?”

“庙堂虽好,不是久恋之家。等我解决了这里的事情之后,我就会离开,至于去处嘛,天大地大,总有我容身之所在,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放心吧,我会时常回来看望我的石螺兄弟的。好了,不说丧气话,来,喝酒!”

“干!”石螺表面豪爽,可内心却在隐隐作痛。与唐先河在一起的日子里,虽然风云变幻颇不平静,但温馨的兄弟情谊却让他无形中滋生出一种家的温暖,这是他倍觉珍惜与呵护的。

唐先河不经意地撩眼往窗外扫视一下,突然间,三个熟悉的身影立时跃进眼前,略一惊愕之余,转顾石螺说道:“石螺,我们的跟屁虫又来了,要不要跟他们打声招呼呀?”

正在迟疑,石螺忽见酒楼外走进三个特殊人物来。这三人正是曾经被唐先河愚弄一番的少林护法焚心大师和丐帮的元正帮主,还有一位则是娥眉派的逸真师太。

老叫化元正一进得门来,便一眼认出貌不惊扬的唐先河和看似有点傻气的石螺。这一发现让他欣喜若狂如获至宝,差点活蹦乱跳起来。

“焚心大师,你看我们碰上谁了?乖乖,都跑到这里逍遥自在来了,害得我们好找!”

焚心大师朝着元正手指的方向望去,立时喜颜于色,哈哈大笑起来。

“元帮主,看来我们的努力没有白费,‘功到自然成’是真理呀!哈哈……”

“那我们还等什么?一起上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