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姓李,名桂生,不知兄台尊姓大名?”一劈面,李桂生就主动问候。

周全闻言哈哈大笑,说道:“好说好说!在下姓周,单名一个全字,看起来在下年纪虚长兄弟几岁,若不嫌弃,你就叫我周大哥好了。”

“周大哥!”

“李贤弟!”

二人按宾主坐下。

周全为李桂生奉上热茶,然后说道:“看贤弟眉清目秀一表人才,缘何为一个女人而愁眉苦脸、寸肠欲断呢?”

李桂生苦笑一声,说道:“你我既以兄弟相称,也不怕大哥笑话!这辛姑娘原是京城大镖局总镖头辛锐杰之幼女,一年前辛大侠被恶魔秦政算计命丧黄泉,所谓英杰惨死,人神共愤!虽然天下英雄在武当凌虚子道长的带领下合力将秦政歼杀于华山之上,但由于一时疏忽而让江弼成为漏网之鱼,几经追捕,终一无所获。当时年方二九芳龄的辛瑜姑娘为铲除恶魔余孽曾立下毒誓,声称此生若不将江弼降伏归案告慰先灵,便终生不嫁。小弟与辛姑娘认识一年多以来,着实为她不屈不挠、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勇气所折服,从她身上,小弟仿佛看到当年花木兰代父从军的豪迈气概。小弟虽是一个文不成武不就之人,但小弟发誓一定要尽我所能帮助辛姑娘早日实现梦想,哪怕是用小弟的生命去换取也在所不惜!”

“贤弟果然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周某万分佩服!贤弟除了对辛姑娘的无限关心之外,似乎还隐藏着一种复杂的儿女情感在里面,你喜欢辛姑娘,是吗?”

“大哥如何得知?”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对辛姑娘情有独钟,可是你却不懂得如何表达出来,或者说是你不敢在她面前直接表示自己的真实情感,所以你还不能够引起辛姑娘的注意,尤其是有黄少龙在她的身边,你的内心变得犹豫不决、优柔寡断。”

李桂生哀叹一声,说道:“辛姑娘对黄公子的爱慕之情由来已久,虽然她想方设法地接近黄公子,只是黄公子总在善意地回避着,不表示默许,也不表示拒绝,这让辛姑娘左右为难,但她似乎并不死心,不放弃,还在坚持着自己的追求。刚才黄公子的擅自离开,显然已经惹怒了辛姑娘,令她又气又恨,我真不知该如何劝慰她,为她分忧解难。”

周全语重心长地说道:“人的感情是自私的。贤弟你若真的喜欢辛姑娘,希望有朝一日抱得美人归的话,就要放下心中的顾虑,用实际行动来表达你对她的无限关心与绵绵爱意,你要明白,爱情是不能相让的,否则你便糟蹋了爱情的美好与纯洁,你也没资格成为这份纯真爱情的主人。”

“大哥也支持小弟追求辛姑娘?”

“常言道‘情人眼里出西施,孰爱孰怜君自知。’我只是给你提出一点建议,是取是舍你自己决定吧。”

“谢谢大哥关心!小弟之事让大哥操心了,实在心中有

愧。”

“你我是一见如故的兄弟,无须客气什么。对了,刚才听到贤弟提起武当掌门易位之事,不知贤弟对此有何评论?”

“掌门易位是武当之大事,小弟才疏学浅,见识不广,更非武林中人,这武林中事实不敢多加议论。”

“有话直说,不必吞吐。我们只是就事论事,无伤大雅,但说无妨。”

“既如此,那小弟就以一个不懂行市的旁观者来谈一下自己的肤浅看法。当今武当统领武林,天下英杰唯武当马首是瞻,所以武当掌门易位便不只是其内部领导人的一次简单退位让贤、人员变动,而是关乎整个武林的未来命运问题,理应慎之又慎。寂心道长的失踪赶在掌门易位之前不可理喻地发生了,它既是武当之祸,同时又是武当之福。为什么呢?因为它在考验着武当的应变生存能力是否足以力压群雄独撑一面而立于不败之地。”

“接着说。”

“武当领导群雄威震八方,令牛神蛇鬼闻风丧胆远而避之,这不仅肃清了武林瘴气,还原了武林正气,还无形中奠定了武当神圣不可侵犯的武林霸主地位,为其今后在江湖中的延续与发展产生了积极的影响。这是江湖中人有目共睹的。然而自从恶魔秦政落网伏法之后,随着余孽江弼的成功脱逃,凌虚子道长虽亲率人马几经围捕,终难逃劳而无功、颗粒无收的惨痛事实,几次三番,在折腾得天下英杰苦不堪言的同时也动摇了他们对武当一如既往的信心,这一点在年青一辈的武林新秀上显得尤为突出。”

“确实如此。”

“武当一旦失去先前独领**的气势和以它为中心的凝聚力,再加上像冷月楼这样的邪恶组织的攻击,倘若一而再、再而三地接连出现诸多事端得不到妥善处理的话,武当的大好前程也就朝不保夕芨芨可危了!”

“贤弟以为寂心道长的失踪便是别有用心之人或组织对武当的一次恶意挑畔,是吗?”

“是的,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更好的理由对就近发生的一连串事件给出合理解释呢?”

“贤弟深思熟虑,对事态分析得头头是道,令人佩服!我有一个奇怪的念头,就是寂心道长的失踪会不会是武当自导自演的一场闹剧?”

“理由呢?”

“理由是想借机检验天下帮派对武当是否忠诚,有没有叛逆之心。我认为作为一个能号令天下的枭雄,凌虚子道长应该具备这种居安思危的忧患意识。人心不变,自然欢喜;人心有变,必然会采取行动,铲除异己!”

“大哥是说武当是想以寂心道长失踪为名,检查诸如少林、丐帮、华山、仙霞、娥眉等名门正派的态度,如若发现异常情况,则会找理由处理不利于武当之人,削弱其所在帮派的势力,以便使其完全掌控在自己手中?”

“但愿这只是我杞人忧天一厢情愿的想法,是我在异想天开,南柯一梦……”周全似乎

不忍再顺着这个思路联想下去。

“这实在是太恐怖了!大哥,武林如若变成这个样子,势必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到时候不知有多少家庭妻离子散,又有多少无辜之人命丧黄泉啊!”

“青山蓝天外,何处不江湖。这世上有很多东西不是我们所能左右得了的。黄河之水天上来,大江东去西渺色,此乃大势所趋,适者生存,我们能做的,便是不要违背自然规律,不要做出有违良心之事,其它的,也只有顺其自然,听‘天’由‘命’了。”

“唉,想不到武当掌门易位和寂心道长失踪案会牵引出诸多事端事,山雨欲来风满楼,这江湖是越来越不太平了!”

“该面对的总得面对,选择回避是解决不了问题,也是自欺欺人的。贤弟呀,人生在世不如意,有时候在遇到坎坷与曲折之时,也不必过于较真,放开一点,自然会觉得飘身物外天地宽!”

“大哥言之有理。哦,时候不早了,小弟也该回去了,今天难得与大哥相识一场,小弟实在三生有幸,它日得闲之时再登门拜访,聆听教诲!大哥,小弟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贤弟走好!”目送着李桂生远离了视线,周全忽而又自言自语地说道:“我怎么与此人称兄道弟交上朋友了呢?也罢,多一个朋友就多一条出路,总比树敌结怨要强得多!”说完,摇了摇头,轻声地叹了口气,似乎无事一身轻地走下楼去。

“这周全到底想干什么?”鸣蝉终于闪了出来,他只字不漏地听了周、李二人的对话,愈发觉得貌不惊扬的周全变成不简单起来。

且说黄少龙独自一人下得茶楼,明里头是声称上街走走散散心,可暗地里却甩不开先前在郊外寺庙被人突然出手偷袭击晕在地的困惑,为了解开心中疑惑,也不多想,三步并作两步走,径直往郊外寺庙赶去。

不多时,黄少龙来到寺庙前,人影难逢的冷清与野草蔓生的荒凉,便是眼前这座年久失修、断绝香火的残破寺庙的真实写照。黄少龙感叹一声,壮了壮胆,只身潜入庙中,穿过庭院,直入厅堂。

仿佛一切都如想像中的那么熟悉,厅堂正中处有一座尘灰满面的硕大神佛,神佛前面是供人上香跪拜的平台,两侧的圆柱早已失去昔日的辉煌而显得黯然失色,横梁之上蛛网恢恢,交错罗列,整个厅堂里弥漫着死寂的氛围,看不到半点生气。

黄少龙无暇顾及这些,他闭目思索回忆着当时被人击晕倒地的位置,以及神秘之人隐藏的方位,然后睁开眼睛极力搜寻,希望能够从中找出蛛丝马迹,并进而心中的疑惑。不知不觉间他转到神佛身后,在左顾右盼的张望中,左手不自觉地触摸到神佛的腰身位置上,突然,神佛“咿呀”一声分开两半,一条幽暗的地道随之显现。黄少龙对眼前的突变大吃一惊!正在迟疑中,忽见外面闪进两个人来,黄少龙连忙将心收回,凝神以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