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公子,这里黑乎乎的,我们该如何走出去?这时候你可千万别丢下我一人不管呀!”辛瑜到底还是个姑娘,面对此时此境,竟不由得心慌起来。

“傻丫头,我答应过唐姑娘要把你安全带出去的,无论如何我也不能食言,否则非但我对不起你,我自己也会觉得于心不安的。”在黄少龙看来,责任重于泰山,既然自己事先有过承诺,就要尽最大努力实现诺言,决不含糊。

“可是,我还是有点害怕。这里的主人熟悉地形,又对我们的情况了如指掌,而我们却是完全置身于一个陌生而恶劣的环境之中,这已经不是简单的逆境求生存,更随时会受到这里主人的人身攻击,可谓是危在旦夕!我好担心我们再也出不去了!”

“既来之,则安之。现在的情况确实对我们不利,但我们也不能因此而自乱阵脚,让别人有可乘之机。现在我们是一个整体,要并肩作战,不仅要克服心理上的阴影,还要团结一致,互相协作,同生死,共患难,有必胜的信心才能战胜困难,从地狱中走出来!”

“我知道了,下一步我该怎么做?”

“我在前,你在后,背贴着背徐步而行,目前我们要做两件事,一是找回被弹飞的松香,二是确定洞口的方向。我们先找松香,但须小心行事,毕竟这里是人家的地盘,可能暗藏机关陷阱,明白吗?”

“明白,就这么办吧。”

于是乎,黄少龙与辛瑜屏住呼吸,一步三探地摸索着前行,然而在偌大的空间里,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要捡回松香又谈何容易!更要命的是未曾露面的主人随时会攻击自己,稍有不慎,便有可能成为人家的手中玩物,逃脱不得。但求生的本能已然不容许黄、辛二人有过多的顾虑,九死一生的生存欲望,于此时在给他们一鼓作气的同时更多的则是促使他们脑子里迅速形成一个概念,那就是放下包袱,勇往直前,以百分之百的努力,赢取万分之一的曙光。

黄少龙耐心地搜索着可能就在附近的松香,直觉告诉他,每向前走一步,潜伏的危险就越大,现在自己已经走出了好几步,估计很快这个神秘的主人就要展开攻击,开始动手了。

果然,但闻“嗖嗖”两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如飞箭、赶流星般飞闪而过突袭而来,出于条件反射,黄少龙甩了个漂亮的凤点头,倏忽原地翻飞,堪堪躲过暗器的袭击,同样身手敏捷、历经百战的辛瑜听音辨位,脚踩太乙八步,斗转星移,也有惊无险地躲过一着。

然而游戏并没有因此而宣告结束,刚才暗器偷袭只不过是一个见面礼,对于出手如此阔绰的礼遇,黄少龙不由得把心儿提到嗓子上,这倒不是自己没有勇气面对突如其来的挑战,而是担心不胜凉风娇羞而又楚楚动人的美人儿的安危,他知道单凭个人对付潜伏的敌人,纵然没有必胜的把握,也能立于不败之地,退一万步来说,相信自保还是绰绰有余的。但是有辛瑜在身边,情况也就截然不同。因为他要专心应敌之时还得多个心眼提防与保护辛瑜的安危,这样他的抵抗力必然会受到影响,很有可能双双落败,成为人家的囊中之物,一个也逃不出去。

其实黄少龙的担心是多余的。辛瑜的武功虽不及黄少龙那么拔尖,但也是个万里挑一的好手,现在两人互相配合照应,取长补短,形势对他们来说反倒是有利的。只是配合需要心照不宣般地默契,一旦单方或双方产生怀疑,便难以达到水到渠成融汇贯通之功效。

果然,黄少龙要为他的过分拘谨而付出惨痛的代价。

暗器刚刚才过,人影接踵而来。寂静而幽暗的室内,一条人影猛然间破土而出,如鬼魅般呼啸而来欺身而上,冷不防朝黄少龙献上一记“刀劈华山”。随着那划破长空的剑影,铿锵气势的袭来,黄少龙已然没有还招的时间,只好闪转腾挪避过一招。然而诡秘之人进攻黄少龙是假,偷袭辛瑜是真,他借以虚招唬退黄少龙,目的就是想利用黄少龙身形避让后退的时间差来攻击稍逊一筹的辛瑜,以达声东击西之功效。黄少龙惊觉之时已为时晚矣。但见那诡秘之人疾风也似游离其后,随即一记罕见而怪异的擒拿手疾锁咽喉,辛瑜还没反应过来便已然动弹不得了!

“哈哈……”一声刺耳的长笑在室内突然响起,环绕四周,荡漾开来,声起声落间,已如手中玩物的辛瑜在诡秘之人提携下一跃而起,瞬间远离黄少龙的保护视线,倏忽,但闻铿锵一声巨响,室内四壁上的灯烛随之全部闪亮点燃,再看辛瑜却已然被关进笼房之中,与黄少龙隔离开来,而在牢房的旁边,却赫然站立着一个眼光迥异有神的黑衣蒙面人。

“黄公子,救我!”面对转瞬间近乎阴差阳别的残酷事实,眼有惺惶泪的辛瑜无奈地向黄少龙发出求救的声音。

黄少龙面对此情此景,牙眦尽裂,怒不可言,再听到辛瑜的强烈的求救之声,第一时间就要冲过去为伊人开锁解困。可是方刚起步,却被黑衣蒙面人一声呐喊制止了:“黄少龙,你还是省点工夫吧,你也不看看这牢房是啥玩意做成的,这天底之下,凡是进去之人,如若没有我特配的钥匙为他开锁,纵是现在被推为武林至尊的武当掌门师伯凌虚子道长也奈何不了它,何况是你!”

“卑鄙!无耻!辛姑娘与你前世无冤,今世无仇,你缘何一而再、再而三地为难于她?你真是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变态狂!”

“年青人,稍安勿躁,脾气太大对身体可不好。你动不动就粗口骂人,你父亲你师父就没有教过你怎样与一位前辈说话的吗?”

“哼!在我心里,我父亲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师父是德高望重的大英雄,他们自然教过我如何做人的道理。凡是值得我尊敬礼让之人,就是我的晚辈我也敬他三尺让他三分;而凡是像你这样只会背后放箭、算计于人的阴险小人,我只会把他一脚踩在脚下,让他永世抬不起头来!”

“哦,如此说来,你倒还有点骨气,是个是非分明之人,不错,不错!这年头像你这样敢说真话、临危不惧的铿锵男子可真是越来越少了,所谓‘物以稀为贵’,看来你父亲与你师父为了把你培养成人在你身上还花费了不少心思,你应该感到庆幸才是。”

“闲话休提。辛姑娘是无辜的,快将她放出去,我愿意以一人换一人的方式留在这里,只要你不要伤害辛

姑娘就行!”

“黄公子……”辛瑜眼里涌动的是泪水,心存的是感激。

“辛姑娘,你放心,无论如何我也要把你救出去,决不食言!”黄少龙态度坚决果断。

“还真是情意绵绵,儿女情长!”黑衣蒙面人冷笑一声,说道:“黄少龙你自己还是生死未卜,又哪有余力顾及人家?老实说,我很佩服你的勇气,只是我不明白,这小丫头虽说也有几分姿色,但值得你为她连自己的性命也不顾了吗?你的家人养你这么大就是为了有一天看见你为情殉命吗?”

一石激起千层浪。一连串的追问让黄少龙如遭雷击,猛然醒悟!他内心不停地忖念道:“是呀,先父的遗愿未了,自己也壮志未酬,怎能因此而白白断送性命呢?辛姑娘是断然要救的,我也不能困死牢中,为今之计,唯有从黑衣蒙面人手中取回钥匙,才是唯一出路。然则此人武功高得出奇,单打独斗,自己根本就不是对手。缓兵之计,只有使对手放松警惕,自己再趁其不备之时突然袭击,这样方有取胜的机会。”想至此,黄少龙感叹一声,说道:“前辈您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呀!我与辛姑娘虽然认识,却并未深交,确实没必要为了一个仅有数面之缘的红尘女子而把大好青春耽误在这里,晚辈受教了!这辛姑娘就留给前辈好好享用吧,晚辈先走了!”

“黄公子,你,你怎能这么狠心!”黄少龙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以及他的大彻大悟,对辛瑜来说无疑就像是一把无情的匕首,深深地刺痛她的心,她怎么也不敢相信,刚刚还誓死要救自己的好男儿,就这一泡尿的时间已然面目全非判若二人,这样的惊天大转变,让纤纤素人受伤的心怎么承受得了?

“辛姑娘,在这神话般的世界里有前辈陪着你,你也不会孤单寂寞,希望你好自为之,多多珍重!黄某人就不打扰你们的清优雅兴了,告辞!”

“且慢!你走了,谁来赔偿我的损失?黄少龙,你以为我就这么容易被你忽悠过去而中计落套放你出去吗?你想的也太天真了吧?”黑衣蒙面人对黄少龙的一点就通依旧深表怀疑。

“前辈此言差矣!有一个如花似玉般貌美的姑娘与前辈您快乐逍遥胜神仙的时候,您能容忍在旁边还有一个正常男人在心潮澎湃地监视着自己吗?”

“不能。所以,我要先把这个旁人变成毫无反抗之力的不正常之人,使他对我的仇恨永远定格在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层次上,让他呆在这里做牛做马地服侍我与辛姑娘一辈子,直到终老!黄少龙,我这个主意不错吧?哈哈……”

“你这是拉牛上树自找苦吃!既然前辈不肯高抬贵手放人一马,那黄某人就只好得罪了!”言毕,黄少龙身形一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跃而起飞扑而上,一式“泰山压顶”当头罩下。

面对与其被动,不如主动的黄少龙的猝然进攻,沉着冷静的黑衣蒙面人倒也不慌不忙,非但没有被声势逼人的黄少龙所吓倒,反而反客为主,毫不避让,一记“杯弓蛇影追风手”以更加快速的速度从意想不到的地方乘风破浪疾击胸门骤然而至,但闻“啊”地一声惨叫,黄少龙的已然飞摔丈外,扑通倒地!

(本章完)